宋誠義郁悶的搖頭。
見狀,宋青苑聲音放緩。
柔聲道,“爹,你沒聽說書先生說過嗎。”
“京城官員多如牛毛,隨便一個花瓶砸下,就能砸到個七品官。”
“你這正八品的工部行走,還是虛職,放在諾大的京中,真的不夠看,被人一根手指頭便能捏死。”
“爹,在這里你抖不起威風,還不如回榆林縣,好好做你的土財主。”
宋青苑語重心長的說著。
“哦!知道了…”
宋誠義有氣無力的應下,暗暗撇嘴。
他這個正八品的工部行走,放在京中是不夠看,被人一腳就能踩死。
可是錦寧縣主的爹,錦衣衛指揮使,鎮北侯蕭景鐸的老丈人。
這個身份夠不夠拽,誰還敢踩他,大家溜須他還來不及。
就像今日在工部,吏部里,那些人一聽他來自榆林縣,是宋青苑的老爹。
還不是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供起來。
更是專門派了人,為他指了這宋府的位置,還找了馬車,特地送他過來。
這,就是權勢帶來的好處,宋誠義深深的體會到了。
同時,也更加明白,他家閨女如今的身份究竟有多貴重。
別說他是正八品,他就是正六品正五品,還不是他閨女手里的一根螞蚱,翻不出他閨女的手心。
想到這里,宋誠義又是一陣泄氣。
眉飛色舞的表情,也緊接著變成了囧狀。
宋青苑好笑的看了一眼,轉頭吩咐姚嬸。
“咱們府里的二老爺來了,通知下人,過來認認人。”
“還有,再去吩咐廚娘,準備一桌好飯,給我爹接風洗塵。”
“對!”
三郎立刻響應,“爹如今做了官,咱們正該好好慶祝一番。”
“二叔當官,是該慶祝。”大郎點頭。
“那今天,咱們就好好陪二叔喝一盅。”
“好!”
二郎一拍手,“正好兒前兒個,我還買了上好的汾陽酒,今兒就跟爹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
幾人興奮的情緒,很快便感染了宋誠義。
宋誠義一掃郁結之氣,又重新起了嘴,大聲笑開懷,一拍桌子,站起身,“好!”
“多整治幾個小菜,今夜咱爺四個,不醉不歸。
三天后。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晴空萬里無云,又是一個好天氣。
這幾天,大郎,三郎回了國子。
二郎,沈碧青,偶爾會去國子監幫忙。
待到空閑的時候,便帶著渣爹,在京城逛了一逛。
品嘗了一番京中的美食,又給渣爹換了身行頭。
這么一打扮,別說還真有幾分官老爺的作派。
而宋青苑,則是利用這幾日閑暇,把之前未曾拜訪過的請帖,挑選出來。
一一拜會。
這其中就包括了秦府,蘇府,以及周圍的幾個鄰居。
時間一轉即逝。
這一天,宋青苑剛拜訪完羅府,回到府邸時,便聽說了楊云晴來訪的消息。
客廳內。
楊云晴正和沈碧青聊著天,看到宋青苑后,立刻起身。
歉意的道,“前幾天我和兄長,因為如意齋采買之事,離開了京城。”
“未來得及參加苑兒的喬遷之宴,還請苑兒見諒!”
“你也是為了我們的鋪子。”
宋青苑扶起楊云晴,握住她的手,拉至一旁坐下。
笑道,“我本就是坐享其成,把如意齋的事,全權交托給你。”
“現在又怎么能因為這些許小事,便怪你呢!”
“你那邊,弄得怎么樣了?”
宋青苑順勢,問起了如意齋的事。
之前楊云晴和她商量,要把如意齋開到京城時,倆人就商議好。
這邊的事務以后,便交于楊云晴打理。
一來,是宋青苑一直忙著手頭上的事,騰不出來時間。
二也是楊云晴以后,要嫁進定國公府,久居京城,而她卻要暫時回榆林縣 如此一來,把如意齋交給楊云晴負責,剛剛好。
“那邊兒的事情,都已經解決完畢。”
楊云晴點點頭。
“鋪子已經蓋好,東西置辦齊全,黃老板家的玉石,也送進了京。”
“之前我和哥哥離京,便是去請好的雕刻師,頗費了一些功夫,終于把人請到。”
“如今,正在日夜趕工,待備好貨,剩下的便是選定良辰吉時,擇日開張。”
“我這次過來,一是恭喜你的喬遷之喜,二便是來與你商量商量。”
“咱們的如意齋,定在哪日開張比較好?”
經過了一兩個月的張羅,楊云晴在自家兄長的幫助下,終于把如意齋建了起來。
“那個…”
宋青苑低頭,想了想便道,“具體的日子,還是你來定吧!”
“但我希望能快一點兒,因為我很快,就要離開京城,”
“很快?”
楊云晴一愣,隨即又有些了然。
宋青苑的家在榆林縣,她的根在那里,不可能長期留在京城,而且蕭大人也不在。
想到這里,楊云晴一拍腦門,“我險些忘了,如今皇上已經為你和蕭大人賜婚。”
“恭喜你,苑兒!”
“謝謝!”
宋青苑抿嘴一笑。
“也恭喜你,嫁的那位六公子,人也不錯!”
宋青苑已經聽說了,定國公府的那位六公子,進了御林軍,也算有了正式的職位。
樣貌出眾,氣質卓然,人又爭氣,有上進心,楊云晴當滿意才是。
果然,聽了宋青苑的話后,楊云晴白皙的小臉一紅,帶出女兒家的羞澀。
“他…”
“他是挺不錯的!”
說著,楊云晴便把腕間的鐲子,露了出來。
趴在宋青苑耳邊,輕聲道,“這個鐲子,就是他買給我的。”
鐲子?
宋青苑低頭一看。
果然,便見楊云晴纖細的手腕間,戴著一個金黃色的鐲子,上面雕刻著精致的梅花圖。
宋青苑粗粗一打量,便看出來此鐲的做工不俗。
在京中這寸土寸金的地兒,沒有一百兩銀子,絕對下不來。
“鐲子不錯!”
宋青苑如實說,“可見對你是用了心的。”
宋青苑還記得,慈善拍賣會那日,楊云晴拿出翠玉簪子捐贈,那位定國公府的六公子,并未出手。
當時她便猜測,一是財不露白,二便是囊中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