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蘭雖不算貴女之首,可有個做吏部尚書的爹。
這樣一來,她也算是這些貴女中,及受歡迎的人物。
一出聲,便有無數人應和。
“那就請羅小姐先行作畫,尹四小姐來擊鼓。”
“待選出作詩之人后,便把她為羅小姐畫所做的詩,書于其上。”
商量好后,尹伊雪上前接過鼓槌,由紅袖為其蒙上眼睛。
“咚!咚!咚!”
“咚!咚!咚!咚!”
鼓聲再次響起。
尹伊柔向著幾個相熟的手帕交,打了個眼色,目光又不經意的,掃到宋青苑身上。
眾人心領神會,傳遞花球的動作,便慢了下來,有意的控制著節奏。
“咚!”
鼓聲驟落,那一瞬間,花球停在了尹伊柔手中。
只見她手急眼快,迅速一撇,越過了秦蕙蘭,直接扔到宋青苑懷中。
“尹小姐!”
宋青苑轉頭,似笑非笑,“這是何意?”
尹伊柔輕輕一笑,似嬌似嗔似委屈。
“在坐的眾位小姐,哪一位不想見識錦寧縣主的風采。”
“伊柔只是成全諸位,可有何不對?”
“尹小姐說得對,還請錦寧縣主展示一番,讓我等一觀縣主的風采。”
“久聞縣主才華橫溢,是與蘇家小姐蘇沫,并稱大齊雙姝的人物。”
“我等自是想要見識一番,還請錦寧縣主成全。”
“請錦寧縣主成全!”
眾人齊聲道,紛紛轉頭,好奇的看向宋青苑。
國子監宣講,慈善基金會成立。
她們聽聞過宋青苑的口才,也知曉宋青苑心思機敏。
可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究竟能不能與京中貴女相提并論。
這一點,宋青苑并未在京城展示過,她們亦不知曉,于是便升起了好奇之心。
這位風頭正勁的縣主,究竟是才學平平,還是一鳴驚人呢…
眾人拭目以待。
聞言,宋青苑低頭,看了看懷中被強扔進來的花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無意與人爭鋒,去出風頭。
但是打上門來的挑釁,她亦是不懼。
今日是尹伊柔,他日還不知是誰。
只要她留在京中,參加宴會,想必試探她才學的人,便會絡繹不絕。
那干脆就…一勞永逸。
“好!”
宋青苑痛快的起身,“既然尹小姐盛意全全,那這花球我便接了。”
“不過嗎…”
宋青苑話鋒一轉,“我倒是覺得,有畫,有字,有詩還不夠。”
“不如就由第四人,以詩畫來譜曲,彈奏一番可好?”
“嘩!”
此言一出,眾人呼吸一滯,這才是真的難為人。
給畫作詩并不難,對于她們這些讀過書的人來說,區別只在于做好或是做壞。
可彈琴,譜曲卻不同了。
首先,要保證下一個人一定精通琴技,并且還要精通音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幾名不擅琴技的小姐,默不作聲,暗自祈禱,球不要落到她們身上。
宋青苑收回目光,只當眾人同意。
看了看仍在作畫的羅一一道,“羅小姐的話尚未完成,那咱們就先選出第四人。”
說完,宋青苑轉身,望了紅袖一眼,無聲的道:尹!
“咳!”
紅袖不經意的清了清嗓子,拿著紗巾,幫宋青苑把眼睛遮了起來。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的敲著。
“咚!咚!咚!”
又是三聲。
“咚!咚!咚…”
數聲過后,終于一道微不可查的輕咳聲,傳入宋青苑耳中。
接著,鼓聲驟然停止,宋青苑摘下紗巾,回身一看。
而后笑道,“原來是尹小姐,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
“尹家與錦寧縣主比鄰而居,這當然是緣分。”
尹伊柔說著,站起了身。
“既然,花球落到伊柔手中,那伊柔當仁不讓,便獻丑了。”
四目相對,尹伊柔一臉溫柔,宋青苑落落大方。
可偏偏只有當事人明白,這里面爭鋒的意味。
只見宋青苑秀眉輕輕一挑,眼睛隨意的一轉,漫不經心而傲氣。
“呼!”
尹伊柔深深吸了一口氣。
挑釁!
她在宋青苑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挑釁。
如果說先前還是懷疑,那這一刻,她才確確實實的確定。
她未來的夫婿,真的與這位錦寧縣主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
不然,錦寧縣主宋青苑,又豈會明目張膽的挑釁于她,分明就是為了…
尹伊柔低下頭,收斂起眼中的妒意,又把那副溫柔的笑,掛于臉頰之上。
“伊柔和錦寧縣主之間,似是有些誤會?”
秦夫人突然湊到尹夫人耳邊,低聲問著。
誤會?
尹夫人笑容一僵,與其說是誤會,不如說是隔閡。
她們這些人,都是內宅中的高手,又豈會不明白,那電光火石之間,所蘊含的爭鋒之意。
尹夫人不自然的笑笑,裝傻道,“錦寧縣主自入京以來,所作所為震驚全京師。”
“伊柔對其仰慕不已,可能此舉,是想要見識一番她的才學。”
“這些貴女們,不也一樣兒嗎!”
尹夫人隨意說著,目光掃過一臉好奇,等著看好戲的各家小姐們。
“嗯!”
秦夫人點頭,似是被說通。
其實不光是這些小姐,就連她們這些,深居后宅的婦人,也想要知道知道,這位錦寧縣主,究竟有何能耐。
“伊柔有所好奇,是人之常情,只是…”
秦夫人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的道,“伊柔向來是與世無爭的性子,我也最是喜愛她這一點。”
“這回,可莫要因為一時意氣,便失了本心,徒惹事端。”
“是!是!秦夫人說的是!”
尹夫人立刻應下,喉嚨緊緊一咽,心里通明。
尹伊柔的這位未來婆婆,對她的行為有所不滿了。
“待回去后,我定會叮囑伊柔,與錦寧縣主打好關系。”
“今兒我來做客,錦寧縣主還說,鄰里之間就是要相互扶持。”
“伊柔一向乖巧,定也明白這個道理。”
尹夫人說著。
聽罷,秦夫人點頭,“伊柔一向善解人意,又通情達理會辦事,對這一點我并不擔心。”
“只是我們家羿兒,畢竟與宋家兩兄弟是同窗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