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的房間內,四郎小臉一副憤憤之色,伸出胖胖的手指,指著桌上的兩個八九歲的男娃。
大聲的喊著,“你們咋來偷吃東西呢!”
“給我住手!”四郎跳過去,抓住伸向排骨的手。
“我是客人,我咋不能吃飯呢。”大的那個滿不在乎的道。
一個轉身避開了四郎的手,另一只手又抓向血腸。
四郎人小,個矮,抓不住兩個比他大的,氣的小臉鐵青,大聲的嚷嚷著。
四郎的聲音驚動了正忙完,往這邊來的女眷。
周氏當先走了進來,看見桌上扔著的骨頭,明顯減少的菜,并著兩只油膩膩的手。
臉色呱嗒一下落了下來。
“這是誰家的熊孩子!”周氏憤怒的說著,眼睛卻掃向身旁的春生媳婦。
都是一個村的,周氏自然認得,這是宋春生家的娃。
“哎呀!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咋不正經上席呢,還跑這來吃。”春生媳婦,一步踏出來。
對著周氏打圓場,“真是對不住嬸子,我家這倆娃太貪玩了。”
“你倆還不出去吃去,別在這礙事。”春生媳婦指著兩個孩子道。
“娘,外面都坐滿了,沒有我倆的地方。”春生媳婦的大兒子委屈的道,旁邊的小兒子也跟著點頭。
“沒地方,不會找二郎哥給你們安排!”春生媳婦嗔怪的看著兩個娃。
“他們家二郎說了,沒請咱家的人。”春生兒子大聲道。
“啊?這......”春生媳婦尷尬的笑笑,宋老爺子確實沒請他們家的人。
要不是李氏許諾了她來幫忙,她也進不來。
春生媳婦看著周氏,等著周氏表態。
周氏裝作沒看見,面無表情的不說話。
春生媳婦干笑兩聲,“嬸子,別生氣,我這就領兩個小娃回去。”
說罷,拽著兩個兒子就往外走。
“娘,我不走,我還沒吃飽呢。”春生兒子大聲吵鬧著。
“娘,你不是來幫忙干活嗎,咋還不給你飯吃呢。”
“他們家咋這么......”
話沒說完,就被清脆的聲音打斷,“春生嬸子!”
“領了娃來,怎么不說一聲呢,我們也好招待啊!”
宋青苑笑道,“讓兩個小娃,用手抓菜吃,傳出去,肯定會怪我們宋家招待不周的。”
“對啊!看這兩只手臟的,快帶孩子去洗洗手。”孫氏接話。
“春生媳婦,可不是嫂子說你,領了孩子來,你好歹吱個聲。”
“我們給孩子準備個筷子,用手抓多不衛生啊!”
“咱家四郎可是三歲就不用手了。”孫氏溫和的說著。
四郎聽到表揚他,立刻挺了挺胸,“我都是用筷子的,用手太埋汰。”
四郎一臉嫌棄的看著比他還大幾歲的孩子。
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黑歷史。
春生媳婦被這一唱一和的,說的紅了臉。
照著兩個孩子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孫氏手急眼快,趕忙攔住。
這個時候鬧了起來,不是給他們宋家添堵嘛!
周氏的臉色冷了冷,“春生媳婦,好大的威風啊!這是給我們宋家下馬威呢。”
“嬸子這是說哪的話......”春生媳婦尷尬的笑著。
“要教訓孩子回家教訓去,少在我們家這礙眼。”周氏冷聲道。
周氏毫不顧忌,直接撕破了臉。
春生媳婦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怎么會這樣?這跟她想象的差太多了。
難道不應該好說好商量的請他們入席嗎?
春生媳婦沒想到周氏這么簡單粗暴,一點臉面也不給她。
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太丟人,走,太來氣。
“嬸子,我可是幫你家干活的。”
“嬸子就這么對待幫忙的,也太讓人寒心了。”春生媳婦的笑臉維持不下去,索性掰開了說。
周氏剜了一眼,“我可沒讓你來干活。”
“呵!”春生媳婦冷笑,“看來我是熱臉貼你們家冷屁股了,這是當官就不認人了。”
“別扯那沒用的,我家當不當官,都看不上你,咱兩家是咋回事,村里人都清楚。”
周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來我家幫忙,指不上按啥壞心思呢。”
“我能按啥壞心思,我可是你家二兒媳婦找來的。”春生媳婦道。
李氏聞言,伸過頭,連連擺手,“可不是我找你的,是你死皮賴臉要來的。”
李氏說完,虛著周氏的臉色,這個時候,不撇清,她準沒好。
“你......”春生媳婦氣惱,李氏這翻臉不認人的本事,她算見識了。
“好啊!你們家欺負人!”春生媳婦喊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著腿就要鬧起來。
“春生嬸子!”宋青苑大喊一聲,打斷了春生媳婦的哭鬧。
拿出十文錢遞到春生媳婦的面前。
春生媳婦茫然的看著,眼里閃過驚喜,這宋家是怕她鬧起來,給她封口費了?
春生媳婦驚喜的接過,真沒想到,還有這好事。
“這是雇傭嬸子干活的工錢。”宋青苑說道。
工錢?來幫忙還給工錢?那感情好!管他是啥錢呢,是錢就行。
春生媳婦忙站起身,把十文錢放進了袖口。
“春生嬸子干完了活,收了工錢,那這事就結束了,對吧?”宋青苑淡淡的道。
“對!對!”春生媳婦點頭答應著,給錢了,啥都好說。
春生媳婦揚起頭,一臉笑意,“還是苑兒會辦事,那嬸子就走了,這兩兔崽子不聽話,嬸子帶回家教訓去。”
春生媳婦拉著兩個孩子,就往外走。
宋青苑一轉身,擋住了春生媳婦的去路。
“苑兒......”春生媳婦不解的看著。
“嬸子恐怕走不了!”宋青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啥意思?”春生媳婦防備看著。
總覺得宋青苑的笑,不是好笑,陰森森的,像有陰謀的樣子。
“春生嬸子收了工錢,了結了這段雇傭關系,可賠償的錢,還沒給我們家。”宋青苑的聲音響起。
敲的春生媳婦,心里咯噔一下。
“賠償?啥賠償?”春生媳婦問。
“春生嬸子的兩個兒子偷吃了我家的席面,難道不該賠償嗎?”宋青苑輕輕的說道。
“啥偷吃!”春生媳婦翻了翻眼,“我可是來幫忙的,我家娃吃點菜咋了。”
“要不咱出去說道說道,看看誰家這么小氣,連給幫忙的口飯吃,都不肯。”春生媳婦越說越覺得自己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