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樣,葉涼秋只覺得悲涼。
她的父親是大學教授,娶了沒有文化的青梅竹馬,日子久了,怕是沒有共同語言吧,不過難得,這么多年都過下來了,雖然沒有一起白頭。
王彩云嘴里的小賤人蘇橙是葉洵的同學,典型的富家女,和葉洵一直走得很近。
葉涼秋不只一次地和葉洵說過,要保持距離,但是18歲的葉洵正處于熱戀期,又怎么會聽她的話?
終于,還是出事了。
“媽,我回來了!”葉涼秋將包放在沙發上,輕聲說。
王彩云又是一番禱告,這才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涼秋,葉洵的事情怎么樣了?你有沒有辦法將他弄出來?”
從出事以后的每一天,母親都用這樣的語氣逼問她,葉涼秋覺得有些疲累。
“媽,我會想辦法!”她拿著那兩張支票,“我會給葉洵請最好的律師。”
葉母瞪著她,眼里有著點點寒光,“請律師?你是想害死你弟弟嗎?”
她奪過那張支票,看著上面的簽名,然后陰冷地笑:“葉涼秋,你是不是欺負我不識字,看不出來這是你們那個老板的支票?你和他睡覺了是不是?”
說著,葉母一巴掌就扇了過來,狠狠地給了葉涼秋一巴掌,力道重得臉直接偏了過去,長發散在臉頰,說不出的狼狽。
葉涼秋只感覺到臉上很辣,那皮膚像是要撐破一樣,一觸就會爆掉。
好久好久以后她才緩緩回頭,王彩云卻是已經哭了起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怎么能陪人睡覺,你爸一生清高,全被你毀掉了。”
“媽,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跪下來求蘇橙嗎?”葉涼秋的心里涼涼的。
她母親重男親女,但是能重到這樣的地步,她還是深深地傷到了。
王彩云的神情有些亂:“當然要去求!跪到她同意撤訴為止,涼秋,媽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你弟弟。”
葉涼秋的手指輕輕地撫著自己的臉,腫得很高,碰一下都疼。
可是母親看不到她的傷,她的心里只有葉洵。
她輕輕地笑了,聲音更輕:“媽,那你怎么不去呢?”
葉母呆了一下,就又大哭,“葉涼秋,你媽出了這道門,就不知道怎么走了,你讓我出去,到哪里去找那個小賤人!”
她一邊哭,一邊手快地將那加起來一百萬的支票給撕了,撕得碎碎的。
葉涼秋感覺自己的心也被母親給扯碎了。
她看著地上的碎片,好久才牽起一抹淺笑,雖然痛入心扉。
她沒有說什么,回頭,拿起自己的包,走向門口。
王彩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葉涼秋,你去哪,你這個不孝女,是不是不管你媽了?”
葉涼秋的聲音更淡了些,“媽,我去求那個小賤人。”
王彩云追了上去,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聲音軟了下來,“涼秋,你的臉疼嗎?媽媽有沒有打痛你?”
葉涼秋猛地回頭,她看著母親的臉,瞳孔猛烈地收縮起來…
她終于知道母親和平日的不同,因為她的神智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