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是,論謀略,她是師從過有智者之稱的陳老,還經梅老一手調教,可幾乎算是紙上談兵。
盡管事先就知家有必要人脈,再有熟門熟路的許家管事帶路幫忙,但拉一條翡翠線豈是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人手已經撒出去,就不是靜等消息就行。就算他們十二人一切順利,后續的工作也夠關平安忙的。
好在她身邊有齊景年和關天佑哥倆,還有關老留給她的后手之一關仁。雖是心累,但一切還在可控狀態。
據第五通電話里所言,他們十二人中的倆小隊長已經跟那位瓦將軍見上面,只等對方派兵護送他們去往目的地。
再根據許家管事和吉祥的匯報,這兩位小隊長目前的表現確實如她所料,一位精于調配人員,一位善于打大交道。
得知這些情況之后,到了這一步,關平安一直緊繃著的精神就有所松懈?
非也。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反正等她拉好線,到時什么自說自話的,狂妄自大的,包括原來就干這些買賣的,肯定會少不了想摻和一把。
關平安倒不怕與人干上,她就喜歡秀拳頭。可相比起用武力一刀切,她是更想借此攪渾這池水挑出可合作對象。
畢竟這世上的錢財是賺不完的,要是這期間遇上志同道合的伙伴那合作起來就力量更多,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格局大了。”
對齊景年這句夸贊,關平安是毫不謙虛地贊同一笑。要不怎么說有錢就有底氣,人的期望值會隨底氣有所增長。
要是以前,她的目標自然是家人衣食無憂就行。可如今,到底是又不一樣了,她想要的是家人一世無憂。
如她祖父,縱使世道再險惡,路途再坎坷,再人算不如天算,還能上護父母,下保兒孫,她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要是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自然更好。當然,這些話,還是先別告訴小北算了,否則他又得瞎緊張。
又到約定日。
與往常一樣。
關平安還是去了前院二樓接的電話。
與她老子前幾天約好的電話如期響起,關平安趕緊先抓起電話筒,“是我,平安。是爹爹?”
“是你爹的爹。”
她爺爺又鬧了 她總不好用“我是你閨女的閨女”對上吧?樂得咯咯直笑的關平安,“爹爹的爹爹,您今兒個是到哪兒?”
“算是從西歐到了北美,剛下機入住的酒店。你那邊怎么樣,一切可順利?要不要爺爺幫你打兩個電話?”
肯定不用的,我是誰?我可是你親孫女,ok的啦。說笑兩句,關平安就先長話短說的將這周的情況提了提。
其實這些情況就是她不說,估計仁爺爺也會及時匯報,可她不是想讓她爺爺每周檢查一下作業的同時好及時聽到幾句評語和建議嘛。
她爺爺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尤其指點迷津時,她爺爺就從不來一句“你猜”,他老人家會很直截了當告訴她答案以及為何再附加建議。
相比起她就算長話短說的“短說”似匯報,等換到關天佑接電話的時間就更短,再等齊景年接電話,那更是短得不能再短。
“好。”
“嗯。”
“明白。”
然后?
這三句還適用于與她爹通電話在內。
關平安見了是捂嘴悶笑不已。不用說,掛斷電話的那一頭,她爺爺一準又會跟兒子埋怨怎么就找了這么個悶女婿。
可埋怨歸埋怨,回頭她爺爺在私底下又會跟她嘀咕其實像這種悶葫蘆比那些油嘴滑舌的更適合當丈夫。
甭瞅她爺爺壓根就不反對男人三妻四妾,但她爺也實話實說了,這要端看對象是誰,要是他孫女婿敢對他孫女有外心?
聽著好像很雙標,可也是她爺爺疼她好不?縱使她爺爺心存“只許州官防火,不許百姓點燈”想法,那又如何!
掛了電話,一時之間,書房內的三人也不想立即下樓回后院。別看家里兩位大佬不在家,可客人?
照舊。
只不過是過來拜訪關老和關有壽父子倆的客人少了,但不代表家里就少了客人上門,后院麻將聲就時而響起。
像今日,老太太院子就來一波女眷聚會。關天佑就怕得不得了,生怕又有太奶奶和奶奶輩的老人說媒。
這不,他接過關平安遞來的茶杯,找話題來了。“照這么看來,不單單是清明趕不回,咱爹連五一也不一定到家。”
可不是。
出門前,她爹還說一個月就歸來。結果到了今天正好就是一個月,明天就是清明節,可剛剛在電話里是咋說的?
她爹就提到其他邀請去不去無所謂,但下周她爺爺的老友娶妻婚禮,還有本月底什么女王登基慶典就不好不參加。
是滴。
要是去參加那什撈子女王登基慶典還好說,畢竟年前舉行婚禮時,這啥子女王的親爹就派副官來了。
可她爺爺的老友娶妻婚禮?哎呦呦六十多歲的老頭兒娶個二十幾的大姑娘居然也非要隆重舉行婚禮不可。
這老不修的 難怪她太奶奶非要將這離了又離,已經有著三任前妻的洋侄子給的賀禮先擺在小佛堂里待個一周時間。
可不,第五任妻子又即將上崗。
“這世道啊,嘖”
聞言,齊景年失笑搖頭。什么這個世道,那個世道的,哪個時代沒有?只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
就像他外公,看似守著他外婆一人白頭偕老,可誰又會知道要不是他外婆手段了得,有沒有他幾個舅還要兩說。
他二舅與兩任妻子之間的往事何曾又不是子隨父。只不過是他外婆不似葉秀娟,連給第三者暗結珠胎的機會都不曾有。
在男女事情上,如梅老那樣,不管身處任何地位,還能獨善其身,始終保持初心的男人,實在太少太少。
這世間不是沒人痛失摯愛,可往往很多人到了最后,還是會選擇放縱自我,沉迷于酒色,以圖忘卻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