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平安暴力撕起包裝紙,關天佑就不改他算盤珠子的本質。見狀,他趕緊讓關平安負責登記就行。
小伙子連其中一部分禮品盒上被壓扁的綢緞結也理理好放在一堆,更別說用美術刀片割開封口的包裝紙。
“瞅啥?安安,你還記得咱們當年住在老院那會兒,就連用半張草紙擦屁股都要提防被人瞅見不?”
關平安點頭。
一想起都是淚水。
“哥哥可不是啥小家子氣,是在給你上課。這人啊,必須要學會珍惜。這么一張紙,你說能換多少張草紙?”
齊景年失笑搖頭,“你去換?包裝紙上都記了名兒,留著干嗎?”說句難聽的,擦屁股都嫌太硬。
“我這是在打比方。”關天佑果斷放棄與他敗家的哥們爭論個輸贏,又瞟了眼自家傻妹妹,“你說是吧?”
關平安忍著笑意,連連點頭。
“不愧是我妹兒,真懂事哥,紙盒也放好了。收了這么多禮,以后給出去肯定也會不少,到時候再用這些包裝一下就行。”
正要壓扁紙盒的齊景年無語地斜倪著他,“你爺爺知道你這么節省嗎?”你干脆學你奶只進不出好了。
“哈哈哈…”
她爺爺肯定是知道的啦。
他大孫子昨兒個可不就說養馬還不如多養豬,逗得老爺子直說他大孫子是個寶貝,像他,有經濟頭腦。
關天佑跟著樂出聲,搖了搖頭,“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一個個的,居然都不知啥叫勤儉持家。”
“請問你貴庚?”
“老朽九十有九。”
“盡瞎扯淡!”齊景年笑罵一聲,將記了送禮姓名的包裝紙遞給關平安,“突然擁有金山還沒找著感覺?”
關天佑搖頭一笑,“不承父蔭,不靠祖業,方是真爺們。你兄弟我總要向你這個好榜樣靠攏不是。
咋樣兒,接下來咱們要不要先撈一筆?當著安安的面,你可甭說你就會安安靜靜等到留學那天。”
“行啊,你看中什么?”
“珊瑚擺件。”
關平安停下筆看著他。
齊景年啞然失笑,“不愧是算盤珠子。”
“少來,多簡單的事兒。咱們大姑婆家就干硬木生意,全省的珊瑚擺件底座好料子,百分之七十都是來自她家。”
他們仨要是干珊瑚擺件,他姑婆夫家肯定會給他們優先供應底座料子,畢竟就這一項營生,還是他祖父牽的線。
就如開了百貨公司的三姑婆家。他們人都還沒到,衣帽間的服裝服飾就已經擺滿,而且這兩天還讓人送過來。
關天佑見他們倆人看著自己,笑了笑,“剛剛太奶奶就說了,她就生了一兒兩女,讓咱們不要跟兩位姑婆家太客氣。
說是咱們嫡親的幾個表伯表叔還有表姨們,他們基本上都是靠咱爺爺起來,就是如今還需要咱們家幫忙。
他們根本就不怕咱們提要求,就怕咱們不提。說是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反而關系疏遠了。
安安,以后兩位姑婆家的表姐妹就交給你了。當然,也沒必要全都交好,挑幾個你順眼的當小姐妹來處就行。”
齊景年若有所思地瞟了他一眼,見關平安點頭,他這才看著關天佑,“五房的那個老大手上有珊瑚買賣?”
關天佑朝他眨了眨眼,翹起大拇指一笑。
齊景年失笑搖頭,他是不好打擊天佑的信心。殺雞焉用牛刀?何必大費周章與對方搶貨源,又不能一招掐死。
看來不先跟關世叔知會一聲都不行。總要提防萬一對方被天佑逼急了,整成關家內斗丑聞就不妙了。
“行。等臺風過去,咱們也應該是時候出門轉一轉。話說,紅珊瑚還怪喜慶的,咱爹肯定喜歡。”
“金色的,安安也喜歡。”
大舅子,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
關平安瞅了瞅齊景年,瞧了瞧關天佑,抿嘴笑笑,“正好,閑著也是閑著,現金放在手上又不能生崽。”
她才不是對她大堂伯有意見。囤貨嘛,肯定是錢越多越好。“回頭我就整理紅包。不夠了,我去找咱爺爺要。”
真機靈一聽她這話,齊景年笑了。瞧瞧,補漏的來了。有關關在她祖父前面先預備好,那就萬無一失。
“你們倆不愧是雙胞胎。”齊景年打趣了一聲,趕緊讓這對一聊上連手也動一下的兄妹倆人抓緊時間干活。
不管凌晨會不會有臺風登陸,還是房屋的質量真能抗十二級臺風,他要是沒料錯的話,關世叔是絕對不會讓他們仨待在樓上。
果然,電話響了。
“哥,咱爹讓你接。”
關有壽就一句,要不去前院主樓陪他,要不就去老太太那兒陪葉秀荷。你們想仨人待在一棟樓?
想得美。
他還能不知他家仨個熊孩子德性?一聽傳說中的臺風來了,一個個的可激動的,今晚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尤其是他閨女,那眼神亮的。要不是顧忌到她娘心情,她準會建議先上街轉一圈兒瞅瞅長長見識。
這一晚,到底還是未整理完禮盒,齊景年放下電話就讓關平安拿上洗簌用品,他們仨趁還未下雨前先上老太太那兒。
到了午夜時分,外面不停地傳來狂風的呼嘯聲,隨即就像與雷電和暴雨一起約好似地向大自然發出攻擊。
瞬間,一場狂風驟雨來了。
一道閃電一道閃電的,閃得人心慌慌的,可關平安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站又不敢太過于窗前,但就這么一望?
觸目可及的一顆筆直粗壯的樹就在瘋狂般地搖擺著樹枝。可惜,你就是再無論如何抵抗,還是彎下了腰。
“怕不怕?”
葉秀荷的聲音突兀響起,讓關平安訕笑兩聲。
“聽你太奶奶說這邊每年總有幾次臺風,娘尋思著這就跟咱們老家每年有大半年下雪一樣,要是哪一年沒臺風才嚇人。
她老人家會看天色,臨睡前不是已經說了嘛。這次臺風不大,沒事兒,你爺爺當初之所以選了這邊,就是為了防臺風。
來,快回來躺著,習慣了就好。”說是這么說,葉秀荷還是好懷念北方的生活。畢竟不管是在老家,還是在京城,夏天再怎么熱,雨下得再怎么大,也不會有臺風登陸,臺風到了內陸早就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