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安暗暗后悔自己昨晚一時大意,也不知昨晚她老子和她梅爺爺這一對同榻而臥,抵足而眠的爺倆都談了些什么。
又來了 她爹爹又用這被人偷走寶貝的眼神偷瞄她了。想當初,她的“將軍”被穆休拉走,她應該也是如此。
她父女倆人不愧是同病相憐的苦命人,呸呸呸…不行,再被她爹這么瞅下去,她都要忍不住想哭。
“爹爹”關平安馬步也不扎了,站起身就撲到背著雙手的關有壽前面,見她老子果然里面伸手接她,她樂得直笑。
“這么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爹爹!你居然嫌棄我!”關平安不滿地抗議道,搖晃著她老子的胳膊不依,“是你說了我還小的!”
“哈哈哈…”關有壽開懷大笑,“是,你還小。你就是到了一百歲,在爹眼里還是個奶娃娃。”
關平安得瑟地下巴一揚,“那是肯定的,我可是爹爹的小棉襖。我最愛爹爹了,我不會離開爹爹的。”
關有壽拍了拍閨女腦袋,“爹的平安很喜歡練武?”
嗯?關平安眼神一閃,“還行吧,這么多年練下來都習慣了。爹爹你要是不想我繼續練下去,我肯定會棄武從文!”
關有壽暗嘆一聲,先生又說中了!“來,帶爹上屋頂試試,不能踩破一塊瓦片,不能讓屋頂的積雪滾下。”
“…沒問題!”關平安將她老子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一搭,摟住她老子的腰一個運氣,往前助跑幾步,腳尖一點就躍上了正房屋頂。
被輕輕松松“拎上”屋頂的關有壽差點要捂臉。他家平安明明是當才女的料子,為何要有武將之能。
“爹爹?”
“再帶爹去對面東廂房屋頂。”
“好。”
“再帶爹去那顆樹上,記住!不能讓你福伯發現。”
“…沒問題!”她跑到樹的那一頭就行,等福伯聽到動靜,她立馬帶她爹跳到地下就行,發現不了的。
“再帶爹原路倒回去。”
“更沒問題!”
關平安聽著指揮忙了一大通,終于摟住她老子的腰回到了后院原地,雙眼發亮地看著她老子:還玩不?
關有壽看著自家氣不喘臉不紅的閨女,無語地伸手捂在她的雙眼上面,“你還真是當梁上君子的料子!”
“可不是嘛,這還是白天呢。要是大晚上,你閨女我再穿上夜行衣,真沒人能發現得了,幸好我隨爹爹是正人君子。”
“真不謙虛!”關有壽放下手轉身往后罩房走去,“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么努力干啥?又不缺你吃喝。”
關平安跑到他身側,邊走著邊搖晃著腦袋,“我也不知道呢,我咋就這么優秀?實在沒法子,相當苦惱的。”
關有壽失笑搖頭。
爹爹,其實你真不用擔心我。這世上還有誰比你閨女我更惜命,更想常伴在你們身邊能撐起一片天。
“爹爹,你好久沒進小葫蘆了…”
“慎言!”
關平安連連點頭,“我知道的。我娘現在在哥哥院子,我哥他們出去了,全奶奶他們都在前院,這邊沒人靠近的。”
“那也要以防墻外有人。”
“會被小黑撓死的!”
“嗯?”
“嘿,嘿…”關平安拍了拍自己的嘴,“爹爹,我錯了,我不該頂嘴。”說完,她狗腿地跑向前掀起門簾。
關有壽無語搖頭,“已經猜到你爺爺跟爹說了什么?”
“差不多。”
“那你怎么想?”
關平安放下門簾,隨她老子身后進了筆趣閣廳,遲疑一下,她咬了咬牙,“我想去,不去,我心難安。”
關有壽的腳步一滯。
“爹,之前北疆之戰,我就想去了。那時我怕你擔心是一方面,我娘狀態又不好,我不敢離開半步。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想盡一份力。我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可我還是想為這片土地出一份微薄之力。”
關平安斟酌著措詞,盡力避開有可能讓她爹多思的話語。她一家人之所以能平平安安至今,除了她祖父功勞,還有她梅爺爺的努力。
有一句話叫受之有愧無能以報,可確實如此嗎?不是的,她報答不了梅爺爺,也實現不了他老人家對她的夙愿。
但她確實有能力出一份微薄之力。何況她爺仨上大學還一直拿著補助金,就是如今,她兄妹倆人還拿著補助金。
做人不能享受了福利,卻忘了義務,回頭拍拍屁股就出國。這不是她的為人之道,最關鍵的是這是她的祖國,豈能容得他人挑釁之辱!
“爹,我能保證,我不會讓自己有危險。我還想陪你和我娘慢慢變老,看著我哥娶妻生子,看著我們關家人丁興旺。”
關有壽慢慢轉過身,看著閨女不語。
“爹,我不會沖到行事,你就讓我試試吧。你知道的,我很惜命。你看我這次回老家,我就連北山都沒進去一趟。”
問題是你有時間進山嗎?關有壽斜了閨女一眼,轉身進了西屋上書房。
關平安看著她老子的后背,撓了撓腦袋,知道一時半會兒的,她爹肯定不可能給她一個準確答復。
她見好就收地屁顛屁顛跟上,絕口不提剛剛話題,從小葫蘆內取出她這次在省城“自由市場”剛得的一副字畫。
關有壽確實下不了決心。
雖說閨女剛才已經力證過能力,又有小葫蘆可進護身,但那是什么地方,南疆現在又是個什么情況?
比起普通人,他得到的消息更周全。別看現在表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早已波濤洶涌,過不了半個月將會掀起驚濤駭浪。
“爹爹,你看,這是不是李斯那廝的真跡?”關平安說著小心翼翼地攤開手中一卷字畫,“我還真沒想到在省城都能找著呢。”
“要稱李公。”關有壽好笑搖頭,“不能因為此人和趙高合謀偽造遺詔,咱們就妄斷其人品。他的很多所作所為還是功在千秋的。”
你就口是心非吧 她當閨女的還能不知古來今往大人物里,她爹兩輩子都對這廝又愛又恨,她梅爺爺倒是最欣賞得很。
“可惜了。”
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