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笑話。
大千世界還真無奇不有。
關世叔居然說他齊景年的爸還活著。不單單是好好的活著,居然時隔二十年,人也要回來了。
關世叔確實不是這些日子忙瘋了,張冠李戴地將他人之荒唐的事情套在他頭上?那他祭拜的是什么玩意兒?
好在,生父這種生物,他從來沒奢求過。
“爹,我不缺父愛。”兩世以來,給他父愛的一直是師父和關世叔,他從未沒缺少過什么所謂的父愛。
關有壽抱著他家小北安慰地拍了拍。出言相勸?誰都不是本人。耍幾句嘴皮子容易得很,可他真說不出口。
這人呢,一生必有所求是沒錯。
但不該這樣的。
你有你偉大的理想,可你憑什么臨危還娶媳婦,讓一個愛慕你的女人承擔起你為人子該盡的義務?
你完全可以為了你的一生所求去追尋夢想,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的,還把無辜的女人牽扯進去,又害了孩子。
小北想投胎當你的兒子嗎?就如他,可以選擇的話,他都寧愿自己從石頭里蹦出來的都不想當關家兒子。
一個個的管生不管養不說,還瞞了瞞。一瞞就是個二十年,人的一輩子有幾個二十年,你們這是想干啥!
關有壽就是太明白這種滋味,他更不想勸孩子學會去體諒,學會去原諒。攤上這些事,誰能心里沒有一點怨氣。
“爹,我沒事。我不是兩歲,我已經二十了。”
言外之意就是過了要爹媽的年紀?關有壽表示懂,又安慰地拍了拍他,留給他一個人默默舔傷的空間。
他這剛一出來。
一出來就逮著了他家聽墻根的熊丫頭。
關平安一手拽住她老子,一手指了指里屋,無聲問道,“咋樣?”說著,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眼睛。
小北會哭?
關有壽無語地刮了一下閨女鼻梁,“進去吧,陪你小北哥嘮嘮嗑。先別跟你娘你哥他們倆提起這事兒。”
“明白。”
關平安看著她爹轉身往前院的方向走去,她側頭瞅了瞅后罩房書房的窗口,略一遲疑,她還是邁開了腳步。
書房內。
倚靠在榻上的齊景年面無表情地看著屋頂。
悄咪咪進來的關平安探頭探腦地瞅了瞅,又靠近窗口幾步,站到榻的另一側,她清了清嗓子。
齊景年閉上了雙眼。
“哎,哎,傷心啦?”
“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齊景年頓了一下,“回來又如何,假如跟那王八蛋一個德性,還不如死了好。”
“…不一樣的。”關平安擔憂地伸長脖子瞅了瞅他臉色,一雙腳不由自主地往他那一側移動,“你沒聽我爹說了你爸都沒在外娶媳婦。”
“我娘可憐。”
“這倒是。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總被無情傷。所以還是你這個媽還真想不開,男人是啥玩意兒。”
你還不如別說,故意戳心的對吧?齊景年睜開雙眼側頭看向她,“所以你連著兩個星期都不搭理我?”
說你媽說的好好的,咋又來了!關平安握拳右手朝他揮了揮,“你再說,你敢再說,我真揍死你!”
“你還是不相信我。”齊景年重重嘆了口氣,閉上了雙眼,“我是你的穆休,誰都休想動你人的休。”
關平安差點樂出聲,“胡說!真我當我傻呀,你這個‘休’是結束的意思。穆姨走了,你才取了這個名兒。”
齊景年坐了起來。
關平安唆的一下后退。
見狀,齊景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臉無語地斜了她一眼,他重新軟靠在榻上,“人活著正沒意思。”
“呸呸呸…”關平安剜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又瞎咧咧。你爸回來就回來唄,多大的事啊。”
“唉…你不懂的。”
“哀聲嘆氣的鬼樣子,真不適合你。”
“我也是人,也有軟弱的時候。我現在就想哭,你說怎么什么事情都讓我攤上了?我怎么就這么倒霉。”
動真格啊?
關平安看著他手遮眼,蹙了蹙眉,搖頭向前走去,走到榻前握住他的手移開,“你可不嚇唬我啊。
我最討厭爺們抹淚兒。不就是你爸回來嘛,真要說起來他還是英雄呢,你該感到驕傲自豪才行。
他又不是跟那人一樣為了掌控更多權力逼死你娘,對吧?你看現在齊爺爺多好呀,他老人家這么好,兒子肯定不孬。”
齊景年往里挪了挪,拍了拍榻,“坐下來陪陪我。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一想起就喘不過來氣。”
才怪!
“倒是沒想到你祖父還救了我爸一條命。兜兜轉轉的,齊家還是注定欠關家的債還也還不清。”
非常好!
這是齊景年至今聽到最為滿意的結果。
兩家有了這一出,誰還能攔得住他抱回關關。
“嗨,別說,還真的呢。”關平安頗為認同他的說法,“所以,你以后要對我爹更好知道不?”
不是該對你更好?齊景年重重地“嗯”了一聲,“那是肯定的。回頭我一定提醒我爺爺讓我賣身還債。”
“哈哈哈…”
齊景年跟著露出笑容,“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胡海和他對象的事情?他家就欠了他對象家救命之恩。
不過和咱們倆不一樣的是胡海的對象自幼就養在他家。要不是年齡還不到,他們倆早就領了結婚證。”
所以你想說啥?
關平安暗暗撇了撇嘴。
“知道他為啥急著買院子不?”
“為啥?”
“據我觀察,他和他對象已經過了線。”
關平安頓時一愣。
“鄉下不是有沒領結婚證的事實婚姻存在?沒什么好奇怪的,有些地方只要定親就能住在一塊。”
“你休想!”
這反應還真快。
“那是肯定的。沒到明媒正娶你那一天,我怎么舍得讓你委屈。我是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好好呵護著。”
“呵”
“你可真會記恨,不就是親了你一下。好吧,我不動,你親回去…嘶,輕點,輕點,小心咱爹看出來。”
他不說最后一句還好,一說,氣得雙手扯著他臉的關平安更是立馬加重手力。臉呢?你這是要自由放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