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翻話,關有壽對閨女更是疼惜萬分。不管閨女對不對,終究還是他這個當爹的沒給她安全感。
書房內。
關有壽將昨晚整理好的幾張紙遞給了梅老。
“問了?”
“嗯,孩子不會瞞我。我昨晚一說,她就一五一十地都跟我說了。具體的路線和外出證明都在這兒。”
不愧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梅老接過放到一旁,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你的事,如初就沒提?”
還真瞞不過您老…關有壽苦笑點頭,“昨晚就提了,還故意當著她娘的面提出來。您老跟孩子提了?”
梅老搖頭,“她這次出門回來不是白走一趟,你看她眼神了沒有?其實你出去對她兄妹倆人未必是壞事。”
關有壽明顯是不想再提這個問題。他走到一旁拎起熱水瓶,拿過梅老的杯子,開始倒水泡茶。
看著小弟子動作的梅老沉吟片刻之后,他看著書桌上熱氣騰騰的杯子,“還保持原來的想法?”
這次關有壽站直鄭重點頭,“就算有您老在,我也不放心留他們娘仨在國內。您也看出來了,這次孩子就是故意的。”
“是啊,她這是猜出來才故意失蹤一段日子。”梅老的手指叩了幾下桌面,“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先生,對不起。”
“癡兒,可惜了。”
可惜嗎?
不可惜。
他關有壽想出去,將來有的是機會。不管干什么,還是花自己的錢心里踏實。他做不到有朝一日失信于人。
主動權不管何時能握在自己手上就必須握住。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他關有壽從來都是小人物。
他也只能是小人物。
“您老知道的,我一直想要過的是什么日子。尤其是這次出去了一趟,我更明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還想回馬六屯?”
關有壽失笑搖頭,“那倒還不至于,我就是還受不了被人盯著的日子。平安像我,自由自在慣了。”
“孩子也調教的胸無大志?”
您老這次可看走了眼,還胸無大志?你們孫女可牛氣轟天的很,她正想要跟你們兩派人分道揚鑣。
關有壽尷尬地摸了摸下巴,“這樣不是挺好的。您老求的無非也是讓孩子們開開心心過一輩子。爹,他們就是我的命。”
我命都沒了,你還配當我爹?悟出話意的梅老無語地斜了眼小弟子,“你就死命慣吧,總有一天連后悔都晚了。”
不會!
絕不會!
絕不會有那一天!
被梅老趕出書房的關有壽一出來往自家院子而去時,看到通道上他家熊丫頭探頭探腦的,瞪了一眼,想想自己先樂出聲。
“爹爹,過了?”
你不都擱外頭聽墻根了?
“哈哈哈…”
“你爺爺來了。”
關平安立馬禁止笑聲,哀怨地瞅了瞅她老子,上前一步挽住他胳膊就往自家拽,“我會告訴我娘,你打她閨女。”
關有壽掐了一下閨女臉,故意邁開大腿,看著掛在自己胳膊肘上手不放還不得不小跑著跟上的小短腿,樂得直笑。
小樣兒 讓你威脅你老子!
“爹爹,你和爺爺說了今晚聚餐沒有?”
“哎喲,忘了。”
“又騙人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
“壞爹爹,看破不說破啦。”
庭院里活動著手腳的關天佑,看著說說笑笑的老子和妹子回來,他跟著不由地落出笑容,腳步也下意識地朝他們邁去。
“哥哥”
“乖。”
關平安看著拍了拍自己腦袋的天佑,偷偷瞄了瞄他和他們老子的長腿,又瞄了瞄他們的腦袋。
——都快齊平了羨慕不了的 她只要和她娘齊平就行,那就快趕上一米七了。
“咱娘呢?”
“鍋里燉骨頭。”
關平安偷偷吐了吐小舌頭。后院小灶里上的肉骨頭是她燉的,這不她想長高嘛,倒是一走開給忘了。
關有壽父子倆人見她屁顛屁顛地往正房跑,失笑搖頭。這爺倆動作出奇地一致,連笑起來嘴角的弧度都接近。
“爹?”
關有壽點了點頭,攬過兒子肩膀也朝正房而去。與進了堂屋直接進西屋去后院的關平安一致,他們爺倆也去了后院。
后罩房的西耳房。
靠墻擺了一排榆木藥櫥,每個裝上的抽斗外面皆標注著細字的藥名兒。這是誰的杰作不作二想。
關平安按《華佗傳記》里同樣設計藥櫥內分十行,九層,每個抽斗內又分成四格,共三百六十格。
而九層的下面再設置五個大斗。如此一來,傳說中的三百六十五味藥物就剛剛好可以各就各位。
這一間最受他們爺仨喜愛,包括齊景年在內的藥房還有一張制藥的長桌子,緊挨著另一側墻面。
這次,關有壽父子倆人一進來,與往常不同,招來在木樁上活蹦亂跳的小黑守著門口,而他們挪開了榆木藥櫥。
對,挪開藥櫥,還是必須至今往前面直挪七十公分左右,能容一個關有壽這樣一個成人的面積。
當然,說是挪,其實也不是真必須要合倆人之力。一人操作的話,這排靠墻而立的藥櫥它還有機關。
只不過關有壽父子倆人總有潛意識地認為什么機關啟用多了都容易造成損傷,能親自抬就動手抬。
而要論后院地下室之多,機關之多,這一切就都拜關平安所賜。比如原先的東耳房地下室就被她改成了儲藏室。
這一間梅老和梅大義都知道其存在的地下室,關平安就改造成冷藏室打算用來存儲冰塊,如今還空置著。
而緊挨著這間地下室又是一個地下室,那是她親自挖的,就連支撐的木頭、鋼筋和水泥都是她親手而為。
除了關有壽一人以外,誰都不知這一間是差點被挖空的后院地下室之中,關家最為重要的一個密室。
儲存的東西自然是最為貴重的東西,也是一旦出現危機就可啟動機關和梅老書房那條通道貫通的一間密室。
對這間密室,關平安可謂是拿出她兩世至今的一身所學。或許是耗盡了心血,相比而下,西耳房下面的地下室就簡單很多。
鉛筆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