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可隨著閨女一起踏進西屋,葉秀荷頓時瞪大雙眼,不由伸手指著擺好的家具,“這,這都是哪來的?”
關平安連縮脖子都不敢,一雙小手交叉著分也不敢分開。她梅爺爺在呢,一瞄就可以瞄出她在想些啥。
關有壽好笑地瞥了眼媳婦,“廢品站收購站那些地方淘來的唄,不然古師傅他們干啥要忙上兩個多來月。”
對滴,對滴。
贊一個 葉秀荷下意識地看著梅老,“干爹,您老瞅會不會影響不好?要不等一會兒,我就搬一些走?”
對于老實巴交的干閨女,梅老可不敢嚇唬她。他說著玩笑話,沒準這傻孩子就當成了真,反而鬧出笑話來。
“不是多大問題。往后家里來了客人,盡量少帶這邊就行。真要擔心有說法,里面書架先空著。”
葉秀荷跟小雞啄米似連連點頭。
“這次榻和椅子也沒超常規,一般人看不出好料子,老古他們也懂這點忌諱,都做過了處理。”
葉秀荷還在點頭。
梅老見狀,估計自己不在多說些話,他這孝順的干閨女心里還不踏實。想了想,他朝關平安招了招手。
“告訴爺爺,你怎么想到外面擺了梅花樁的?”
關平安的眼珠子一轉,“不敢種花花草草,不敢種竹子,不敢全給開成菜園子,不敢養豬養雞,只好用來練武。”
“聽了沒?咱們家孩子心里都明白的很。”安慰一句葉秀荷,梅老就不搭理了。他都說的這么明白還不懂,退回給葉老五得了。
“你想種竹子?”
“嗯嗯。”
這回換成關平安連連點頭,“不過,現在不急,我還要你們給我提意見。有過就改,無過請獎勵。”
“想要什么?”
關平安掐著手指頭,“這么一丟丟哈,爺爺,我能不能拜托你有空好好考慮一下,搬回來的問題。”
梅老失笑搖頭。
又是如何…關平安見好就收,果然拉起他的手,跳過話題,另一只手指著窗戶,“爺爺,你往那瞅。”
瞅啥?
梅老不解地跟上她的腳步。
“漂亮吧?夕陽染紅整個院子,是不是好美?坐這邊,能一直從早上太陽出來欣賞到現在最后一抹霞光。”
梅老突然會意過來,“就是院子光禿禿的,幾根木樁。敗興咦,原來離木樁還有這么多空地?”
對滴,對滴。
“曬被子正合適。”
“對滴。”
聽到這兒,關平安就知到此為止。不能再廊前圍上兩堆花圃,就連西邊一側空地也不能種上竹子。
確定過了她梅爺爺這一關,對于她布置的宅子無須再添添減減,關平安心里最后的一塊石頭落下了。
比起她義爺爺只要是她高興的都行,她還是信她梅爺爺的眼光。一行人又從后院一路轉悠到外院。
然后?這次倒回隔壁院,就沒再從大門口轉個圈兒,而是一行人直接通過西側的通道離開。
關有壽看著故意落后幾步走到他家平安身邊的狼崽子,再瞟了眼蹭到自己身邊并肩而走的傻兒子。
他笑了。
氣笑的。
你還真是你祖父的種,忘了姑奶奶是如何從你爺爺手上被你梅爺爺拐到手的?咋就沒點警覺性?
“蠟燭和煤油燈一定要備好。”
“好。”
其實梅老不提,葉秀荷也會準備。
別看外面大馬路一年三百六十日夜夜有路燈亮著,可居家的話,一個月總有那么幾天會停電。
電一來,整片胡同都是歡呼聲。
“外院,你就自己布置。”
“好。”
“明天讓小張給你搭把手。”梅老吩咐完葉秀荷,他看向關有壽,“后天有沒有邀請誰上門?”
“我沒跟那幾個新交的同學提起暖屋。”關有壽停頓了一下,“不過,我想大軍他們幾個肯定會來。”
“幾人?”
“應該會有一桌。”
“浩然呢?”
關天佑搖搖頭,“我就算了,要好的幾位等哪天請他們上家里吃頓飯就行。其他人,還不到這個份上。”
“那就兩桌。”梅老確定好人數,下意識地去找小當家,卻發現他家的小當家又被齊小賊拐到后面。
“秀荷盯著點。不用太好,菜色過得去就行。回頭我給老齊打電話,你讓你齊嬸喊上老姜老倆口。”
“干爹,我明天去一趟吧。”哪有人邀請客人還是傳話的,姜家又不是沒有電話。“正好有些日子沒去那邊。”
梅老沉吟片刻,終究點了點頭。他還是沒點明之所以不讓她親自邀請姜家,就是提防姜老帶上兒孫。
可晉之已經跨進這個圈,他真能避開?目前就一直已經有人在換著招兒想方設法拉攏他,保持中立何等難。
說實話,梅老的心里也很矛盾。既想小弟子融入其中,又擔心他看多了,見多了,心里更膩歪。
齊建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能避的只能避到單位,可晉之一旦要避開,那就遠了。他還想有朝一日晉之有能力了,多為國家獻點力量。
謹之(關景懷)是下來了,但這家伙既然敢退下來,以他對他的了解,那就肯定還有不少后手等著。
人呢,都是越老越心軟,何況他的軟肋就在于這個兒子。梅老都不用去猜想,老兄弟折騰出的異國爵位是為誰。
對應這一招兒,他就給為孩子取了關中華和梅志國這倆大名兒,不知那家伙還記不記得何謂初心。
關有壽見梅老突然沉默下來,有些不解。但見多了他先生一想事情就不語,他也沒在意,而是朝媳婦微微搖頭,禁止了她開口。
后面牽著關平安手的梅大義朝天翻了個白眼兒,又側頭看向身旁嘀咕著的倆小,時而還點了點頭。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沒到眼前,肯定是沒人在意。先等著,到了入冬,肯定有單位因保存不善又有廢舊暖氣片。”
“關關分析的很對。那件事?”
“算了,就當領工資。”
聽到這兒,梅大義不點頭了。想一想,他還是沒插嘴問到底是哪件事。反正他家孫小姐干啥,啥靠譜。
于是,他漏過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