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家閨女,葉秀荷是一把淚。太能折騰了,整天都不知瞎搗鼓啥,白天都不見人影子,連手都粗了。
等呀等。
離約定的時間終于到了。
“閨女,要不咱們先進去,你爹他們沒這么快回來。”
“娘你再等等,你肯定喜歡的,我還開了菜園子,還養了雞。不急哈,來,你閨女我給你講個笑話。”
到了傍晚,望眼欲穿的葉秀荷終于等到她男人在這一天,恰恰是星期五,他特意提前從學校回來。
隨著他的回來,緊接著就是被關平安再三邀請的梅老和梅大義倆人,還有同樣提前放學歸來的齊景年和關天佑。
齊了吧?
“從大門進,還是這兒?”
這次所有人都一個意見,從大門進。葉秀荷自然不會提出反對,尊老愛幼這種美德已經融入她骨髓。
葉秀荷肉眼能見的就是除了留給她布置的外院,內院就連各個房間的床、桌椅,樣樣都擺好了。
而后院?
震驚的她還沒合上回醒。
出了西洋鏡 青磚墁的甬道兩側豎著一根根木頭樁子,從低到高…瞅得她兩眼發暈,整得比趙家后院更像練武場。
葉秀荷這個傷心的,她不想要她閨女接著練武行不行?誰家姑娘家家的不是都喜歡花花草草的。
就是不想種一些花花草草,可她閨女說的要整一個小園子種菜,還要養幾只雞鴨鵝在哪兒呢?
哪去了?
仿佛是為了提醒她,后罩房原先孤零零的一間東廂房被清理出來一直到挨著正房的角落,突然傳來雞鵝的撲騰聲音。
葉秀荷順著那個方向,走到近前,她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眼前圍了杖子的雞圈和‘小小菜園子’。
這里的春天雖說比南方來的晚了些,卻比東北又來的早。之前關平安撒下的蔬菜種子如今已經發芽。
那一抹綠意代表著再過上半個月就可以吃上自家種的蔬菜,而不是每天一大早出門排隊購買的那些看上去就不新鮮的蔬菜。
圍了杖子的雞圈內雞也不是小雞崽,三只母雞一只公雞正隔著籬笆還不忘依然敵視著鄰居兩只鵝。
瞅這精神氣,離下蛋也不晚了。
關平安知道她娘最關注的就是這一點,一進院子就顧不上招待她梅爺爺和義爺爺倆人,管自個跑進后院。
幸好今天周五下午她爹提前回來,還好現在前院有她爹正陪著她梅爺爺和義爺爺慢慢轉悠參觀。
她哥和齊景年?這倆人更不靠譜,正猴急猴急的在梅花樁上小試身手。可惜,地盤還是太小的點。
她關平安趕緊跑到葉秀荷身邊,“咋樣兒?你閨女我說了有,肯定是有的。”沒地方?擠也要擠出來。
“太小了。”
“沒事啊。瞅,對面不是還有一塊菜園子?我故意沒種上,就是等你來瞅一瞅種啥比較合適。”
信你的鞋 之所以留下對面原來西廂房的空地,你捫心自問,你確定不是想留著將來擺放幾塊練臂力的大石頭?
或者說是想先瞅瞅梅老反應,要是老爺子接受不了種上竹子,你就改成種灌木之類的野果子?
反正葉秀荷是不信的。
地面上壓得平平整整的。只差一棵棗樹,再系上沙袋,可不就和她原來的家某個角落一模一樣?
可她還真舍不得埋怨閨女,更舍不得委屈閨女。她家平安之所以里里外外地忙了這么久,是為了誰?
瞅把她瘦了老大一圈兒的,下巴又尖了。就如她再心疼好好的木頭被閨女據成一根根插在院子里一樣。
老大的院子真要種點啥,她還能找不著?再說菜園子小歸小,好好搭個架子給爬藤,沒準還吃不完。
葉秀荷再次默默地算了算自家一筆賬。房子是自家的,不用房租,省了;孩子爹上學有補貼,也省了。
“手上幾個錢花光光了吧?”葉秀荷是知道她家一對兒女賺錢的本事,也知道大頭都在自己手上。
“真沒花幾個錢。”
葉秀荷怪嗔地瞪了她一眼。
“娘,真的。之前我都是用咱們家存在小北哥家的存貨交易,就是完工了給的最后一筆工錢不少。”
這倒也是,其他屋里的家具先別說,就正房五間屋的一溜兒齊整家具,木工活兒的工錢就一定不少。
“回頭給娘一張清單。”葉秀荷又怕孩子較真,一一標明,可不得又費腦力回想?“大概的就可以。”
就是一個大概上的開銷清單已經讓關平安暗暗倒吸一口氣。僅僅工錢,她就付了現金三百多塊錢。
不算扣除付給人家老師傅的粗糧和肉干山貨。哦,還有一家各十斤的棉花,陸陸續續的真支了不少東西。
還有木料,水泥。
水泥可是實打實付出的現金,就說木料。哪怕她小葫蘆內堆積成山,總不能不找個正當的來源吧?
為此購買水泥時,她可真花了錢買了一批木料摻和其中。否則,哪來的?她又如何能瞞得過梅爺爺。
“好,等過兩天我肯定向你匯報。”兩天后她娘應該忙得又忘了。實在不行,她爹背黑鍋還用得了商量?
瞅瞅,又轉眼珠子了…葉秀荷從不懷疑自己哪天會看不出自己生的閨女打的是什么小心思。
她還是決定趁著自家男人帶老人進屋參觀之際,她立刻解決比較好,不然等吃過晚飯孩子們又要學習。
在后天暖房之前,她還得親自去趟齊家邀請老太太和蘇明月過來湊個熱鬧,還得掃一掃,擦一擦的。
老大宅子,也不知兩天能不能收拾干凈。再拖下去過了兩天,她閨女肯定又一臉迷糊地避重就輕報賬。
——還有呀?娘想不起來了,我頭疼。
葉秀荷都能想象得到閨女說這句話的語氣。她倒是有法子對付閨女,只要拉下臉,閨女就蔫吧。
“娘,上哪兒?”
“你先陪娘回去。”拉著閨女的葉秀荷頭都不回就走,“娘一直想跟你說件事,現在該說了。”
關平安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緊張。瞄了瞄葉秀荷的臉色,她的腳步也不敢放慢,“啥事?很重要?”
居然能重要到她娘都來不及先去瞅瞅后罩房里面究竟如何?居然還能嚴重到她娘如此迫不及待拉走她?
“是關于你倆爺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