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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不傻么~

  馬提燈的亮度不錯,加上還有盞未提到里屋的玻璃罩子煤油燈。這兩盞燈的燈光照得堂屋的白墻,亮如白晝。

  葉秀荷偷偷側頭瞄了瞄坐著八仙桌旁剝著大蒜頭的某人…瞅了一眼自家男人的臉色,她飛快收回視線。

  要說身邊誰最好說話,又最難說話?葉秀荷肯定都不打一下磕巴指著自家男人——小心眼兒著呢。

  別瞅著他笑瞇瞇的,可他護犢子。就說三丫頭,她葉秀荷可以發誓,要不是那丫頭害得她家平安受傷?

  就他的德性,別說,還真有可能就會供那丫頭上學。錢是啥?死了你能帶走?這是她男人的原話。

  可也就是這事兒,他就連跟他原本關系還不錯的二哥都疏遠,突然一下子就開竅似的死也要分家。

  她爹娘為啥大晚上帶她大侄子過來,而不是她小哥?對啊,為啥?剛剛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

  可他當著孩子們的面跟她反著來,說啥你大侄子相媳婦,孩子去干啥!他這心里可不就是不痛快?

  “這日子過得可真快,一眨眼功夫,冬子也要娶媳婦了。孩子爹,你還記得有一回冬子上咱們家,說了啥不?”

  關有壽的記憶不賴,但媳婦的大侄子說的話可多了。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話,他還真無言可回。

  可媳婦是誰的?

  是他的!

  還得哄。

  “是啥?”關有壽一邊剝著桌上的大蒜頭,一邊打趣道,“老姑,你婆家的咸菜疙瘩咋都是黑的?”

  被他這么一說,葉秀荷樂得哈哈直笑。

  要說她婆婆這人吧?

  過日子是很節省,可問題是她明明又不咋會干些家務活,還非得一根草都捏在自個手上才罷休。

  就說這腌咸菜,啥東西一過她婆婆的手,腌出來的都是黑糊糊的。她剛嫁進門還以為這里頭還有啥講究。

  這不,她大侄子第一次上門就嚇著了。黑乎乎的也就罷了,還跟像石頭一樣,那酸臭味兒也忒濃。

  燒火的關平安一聽她爹提到黑咸菜就想起了老院那邊的糊涂粥,那全是野菜菜干顯得黑綠黑綠的稀糊糊。

  那邊一人兩餐到現在還是維持原樣,再加上她大娘煮什么都能煮出泔水味兒的手藝,她奶真不容易。

  關平安瞟了眼蓋簾兒上的餃子。她絕對不承認自己又心軟,她是想偷偷送一碗過去讓老太太吃了好好反省。

  “就是他剛上班那會兒不是說了連緩口氣的功夫都沒?甭管是不是下暴雨的深更半夜,上頭一有文件下來,他都得起來。”

  還不管烈日炎炎還是寒風凜冽,假如膽敢不去的,那麻煩可能就大了。白天工作晚上學習可對?

  關有壽抬頭瞟了眼媳婦,笑著點了點頭,“是不容易。清子他們去了省城工作也就年節回來兩趟。”卻次次都不忘帶點小玩意給他閨女,他不在意東西,而是心意。就是收了禮,他關有壽哪次讓人吃虧過?

  “可不是嘛。”葉秀荷用笊籬順著一個方向攪一下鍋里的餃子,蓋上了木鍋蓋之后,她快步往他走近。

  “剛剛冬子可不就覺得他自個老長時間沒上咱們家不好意思啊,你說是吧?我看著他長大,還能怪他啊。”

  媳婦啊,你這樣不對的…關有壽果斷點頭,“是這個道理。有啥不好意思的,上了班就該好好表現。”

  “可不是嘛。”葉秀荷抓了條抹布遞給他,“先擦擦手,已經夠了。這孩子也不容易,你聽他今晚說了沒?”

  關有壽再次點了點頭,將手邊裝滿剝好蒜瓣的碗往桌子里面一擱,開始細條慢理地整理去桌面。

  “怕我覺得他翻臉不認人?”關有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要是對他有意見,會說等他定親缺了啥跟我吱一聲?”

  “我這不是怕他不懂人情世故么。你跟我說說,我爹今晚干啥提到義叔,你們是不是有事瞞我?”

不傻么  關有壽站起身搖了搖頭,“惦記老伙計唄,還能有啥。你爹就是我爹,真有啥事是我能搭把手的,我不會推了。”

  “娘,餃子快糊了。”關天佑說著指了指門口,“爹,你過來搭把手,我想瞅瞅我姥爺都帶了啥東西過來。”

  跑回灶前的葉秀荷聞言連忙出言阻止,“擱外頭的都是野味,能放屋里的,你姥他們已經拿進來了。”

  “哦。”

  “下回別一瞅見你姥爺他們上門就搬東西。今晚你們這一搬,把我準備正月里上你姥家的禮都給搬了。”

  “拜年就空手唄。”

  “那咋行?給人瞅見了還不得笑話咱們家沒禮數。孩子爹,要不要給孩子們奶也送一碗餃子過去?”

  關平安聞言立馬看向她老子。

  “你還嫌事少?”關有壽蹙了蹙眉,“別折騰,最近你們誰都不準去那一頭。”說著,他斜了眼閨女。

  關平安屁顛屁顛地跑到他前面接過土籃子,“爹爹,我會看住哥哥的,他要敢去,我就拽他回來。”

  撈著餃子的葉秀荷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行了,就怕你會整幺蛾子。快去幫娘把飯盒都拿出來。”

  關平安跺了跺腳,“娘”她當閨女的容易么?你說你大晚上的干啥提這些事兒,干啥還提老太太?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得徐徐圖之,而不是一日可破。急了,你們都太心急了,包括她姥爺在內。

  她可憐的小表姐如今可是連個渣子都找不著,有她義爺爺摻和在其中,她姥爺想干啥能如愿才怪。

  義爺爺心情不爽,她爹好像心里也不舒坦。等她爹一撒手,梅爺爺他更不會多管閑事。

  其實她姥爺錯了嗎?

  沒錯的。

  身為一族之長,他也有他的不得已。最起碼她姥爺真沒有為了目的而來逼迫老閨女一家之意。

  誰家的姻親不是相互幫襯,人活世上誰沒有需要他人幫一把的時候。就如眼前笑得跟彌勒佛似的李老。

  她關平安要不是梅老親口對外宣稱的小孫女,以她一個鄉下小丫頭的身份真能與之成為忘年交?

  怕是連李家那道高高的門檻還沒跨不進就被衛兵給趕走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更貴在難得糊涂。

  “爹爹,我說的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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