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不能動土,可她有她的小葫蘆呀。何況自從關平安有了單獨臥室,誰能攔得住一顆蠢蠢欲動之心。
她爹是不準她隨意動用小葫蘆,可假如她種滿了整個小葫蘆,到收獲時,她爹爹能舍得她受累?
說干就干!
晚飯后又到各自出門溜達乘涼之時,梅大義帶著小哥倆一走,某人就開始連連捂嘴打著莫須有的呵欠。
這一幕,瞧得關有壽唯有無語問天。
閨女,咱實誠點行不?
“困啦?明兒個就別打豬草了哈,瞅把我閨女給累的。不就是二十斤豬草嘛,留給娘來好了。”
被葉秀荷摟住的關平安眨了眨眼,“娘,我不累呢。我就是想早點睡。明兒個還得帶大家伙挖草藥。”
葉秀荷心疼地摸了摸閨女身上的肉,瞅瞅這些日子又瘦了,咋就不長肉呢。“走吧,娘抱你去里屋。”
“我能自個走的。娘你去前院串門唄。爹,你要去找馬大爺不?我有小黑和黑子守門,可以直接上炕睡的。”
壞丫頭,又想支開他兩口子干壞事對不?關有壽果斷搖頭,“還是待在家里舒服。之前我搞錯了。”
“啥?”
“咱們家的屋頂要是換成平頂就好了,夏天躺在屋頂…”
“停!”
不等他話落,嚇得葉秀荷連忙打斷,“孩子她爹,咱可不興想一出又一出的啊。如今這樣已經夠好的了。”
關平安樂得咯咯直笑。她爹真愛折騰了“咱們可以打木床,也可以買竹床。梅爺爺家就有竹床。”
“好主意。這時節剛剛好一到天黑,在院子里擺上張竹床,咱們躺在上面都能看星星月亮。”
葉秀荷鄙視地斜了眼他們爺倆,“蚊子都能抬走你們。我可跟你們爺倆說好啊,不準再瞎折騰。”
“娘,我和爹爹咋就瞎折騰呢。我還沒說來張羅漢床美人塌呢,要是再雇倆人給我打扇子,那才帶勁兒。”
“閨女啊,這話在外頭可不能瞎咧咧。”
“懂的呢。娘你放心好了,我也就在你和我爹跟前嘮兩句。你瞅你閨女都快一年沒出屯子了。”
“度日如年?”
“還是爹爹懂我呀。”
“別,少給你老子戴高帽。”關有壽避開媳婦伸手要掐他腰的纖纖玉手,笑道,“聽出了不?咱姑娘可要關不住了。”
“喲,不是挺忙的嘛。又是打豬草又是挖草藥的,還想跑出去玩兒啊。乖哈,等娘有空帶你趕集。”
還趕集?如今集市都已經取消,也不知到了年底會不會開放幾天,短期內想趕集是沒戲了。
關平安憂傷地蹙了蹙眉,“聽說就連外面那條道上的三岔路口都派了人守著,還是白天黑夜都有人。”
“啥意思?”
“娘啊我給你打個比方哈。比如我想帶了筐的野物去城里,要是沒有隊里開了證明就會被人家給沒收。”
“送親戚家也不行?”
“說是會核對。萬一守路口的人多的話,還會派人親自帶路到親戚家。總之,如今跟以前不同了。”
葉秀荷聞言嘆息一聲。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消息?”關有壽一出口突然回醒,“哦,你小北哥今天去公社遇上了?”
“是呢。他說我想出門都沒啥意思。沒集市不說,街上也沒啥人。爹,娘,你們說這算啥呀?”
關有壽朝欲開口的媳婦微微搖頭,用手上的蒲扇拍了一下閨女腦袋,“剛還說困了,現在又不想睡?”
對哦!
被拆穿的關平安立馬打了一個呵欠,秀氣地捂起小嘴兒。“那我進屋了。爹,娘,我熬不住了。”
再編!
他家平安啊,一犯困就話特少,眼睫毛早早就遮住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連精氣神不一樣。
關有壽看著一說完就落跑的閨女,樂得搖頭直笑,“壞丫頭,慢點。黑燈瞎火的,可別摔著了啊。”
“我能瞅得見。”
她說是這么說,但葉秀荷又如何能安心地坐著不動。閨女一走,她就立馬站起身緊跟而上。
“娘,你瞅我睡著了。”
葉秀荷啞然失笑。
她順了順閨女一頭又長了不少的短發,下炕重新掖好蚊子,再湊近瞧了瞧,這才端著油燈出來合上門。
“孩子爹,你不出去轉轉?”
“算了,難得清靜,我在家陪你嘮兩句。”關有壽伸了伸懶腰,坐在那伸出胳膊拉過一邊的藤椅。
葉秀荷又挪了挪藤椅,入座后看著被他握住的右手,抿嘴笑了笑,“這回兒是真不用貪早摸黑了。”
“院子空著心疼不?”
“是咱倆孩子心疼,我又不虎,巴不得享福呢。”
關有壽暢笑出聲,眼神掃了眼西屋,繼續樂得不停。
惱羞成怒的葉秀荷輕拍了他一下,“你瞅入冬前咱們家后院還能種一波不?咱不種苞米啥的惹眼,就土瓜土豆咋樣?”
“在風頭上,我是想今年先歇歇。你也知道別人家這次損失得會有些多,可對咱們家來說沒啥大礙。”
“行,我聽你的。”
“跟我了這么久,一直沒讓松快幾天,是我這當丈夫的無能。秀荷,好媳婦,總有天你男人會讓你過上有人伺候的日子。”
葉秀荷嚇得趕緊抬起身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咋就胡咧咧啦,你不是說了這些話不能說嘛,說多了說漏嘴咋整?”
能說是月下看美人,越看沒邊?
“孩子爹,如今就咱們家的日子,我已經是每天都能笑醒。再說從想嫁給你那一天開始,我就壓根沒想跟你過上啥富貴日子。只要咱們一家子都能平平安安的、穩穩當當的,我很滿足了。”
“我這輩子干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娶到你。有了你才有了咱們倆孩子,才有了我想要的家。”
關有壽說著,雙手合掌握著媳婦的左手。看著媳婦一張水靈靈的笑容,他忍不住松手摟過她的肩膀。
西屋的關平安捂嘴悶笑不已。果然不愧是她爹爹,就是懂得哄她娘親開心,她姥爺可輸定咯。
偷樂的小小人兒小心翼翼地下了炕跑去鎖上房門,又跑到對面的小耳房內一個閃身進入小葫蘆。
其實你不用躲的,你老子早已摸清你那點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