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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別啦,接著說呀

  可更讓關平安糟心的來了。

  “劍?”

  “對,就是劍,我這一把劍是我徒弟孝敬我的,據說是七星劍。咋樣?你有聽說過這玩意兒不?”

  聽到正房東屋的交談聲,關平安緊皺眉頭。她就有一把軟劍,還是當初她師父費了好多心血替她準備的防身之物。

  可惜如今年幼出不了門,要不然還得尋回來。她爹如今是遺忘前塵往事,但她說過人在劍在。

  嗯,是絕對不會當了的。

  東屋趙老爺子鄙視地斜了眼其中一位老頭,“話本看多了呢?還七星劍,你咋不直接說是承影劍?”

  炕上盤腿而坐的還有位老人拉住即將暴怒的老頭,“你們倆多大歲數了,咋還是老樣子?”

  “羅老頭,你聽聽這老不死的都說了些啥?老子都坐了兩天兩宿的火車過來看他,他還跟老子擺臉色。”

  “誰跟你擺臉色啦?你也要說些靠譜點的啊。老子剛才都說要你住下,你還嫌老子招待不周?”

  “你是跟我兒子說!”

  “想練兩招?”

  “誰怕誰!”

  被稱為羅老頭的老人哭笑不得,沒好氣地伸腿蹬了倆人兩腿,“我說你們倆可要差不多了啊,小輩都在外屋呢。”

  “哼,老子不跟他一般見識。”

  趙老爺子也是朝屋頂翻了個白眼兒。

  “哈哈…行了,咱們來說正事。老趙,你先仔細回想一下,早些年有沒有見識過這把劍?”

  趙老爺子瞟了眼炕桌上的短劍,“真沒,你們知道的我用大刀。你們老大遠跑過來就為這事兒?”

  “也不是。老陳這家伙的小孫子下個月正好成親,我尋思著咱們幾個老家伙也趕趟聚一聚。”

  趙老爺子好笑地斜倪著陳老爺子,“在哪?我也去討杯喜酒喝喝。”

  “你敢不去試試?孩子就在你這個省城郊區,訂了下個月十二的好日子,可算讓老子松了口氣。

  小王八犢子都快要四十了這才肯娶媳婦,要不然我都不想來一趟。”

  趙老爺子笑了,“聽聽,羅老頭,就你瞎好心,人家壓根就瞧不上咱們。還不想來一趟呢。”

  羅老爺子麻溜兒岔開話題,再瞎扯這倆貨又得鬧上,陳老頭的太極白練了,咋就一見到老趙就破功?

  “老白,你也別關顧著看戲,跟老趙說說。”

  被稱為老白的瘦小老頭吧嗒著煙,聞言笑了笑,“你說也一樣。”

  “啥事?”

  羅老爺子擺斷趙老爺子,“明天是老白七十歲,他是來邀請你和老嫂子倆人去喝一杯酒。”

  趙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前年就說七十,他年年七十?”

  “那是老方?”羅老爺子很是像回事的話一拍自己腦門,“真老糊涂沒記性了,老方你來說。”

  “行了,你為難他們了。說吧,又想干啥?”

  “趁天色還沒黑,走吧。”

  趙老爺子眼疾手快地抓住陳老,“去哪兒?我家老婆子已經在燒菜,不管啥事今晚先住一宿再說。”

  “來不及了,縣城還有幾個人在等咱們吃晚飯。”

  “誰啊?”

  “別管了,喊上老嫂子咱們快走,我老伴還在招待所等著呢。”

  別啦,接著說呀。

  好不容易來了外地人,她還再想聽聽。

  關平安懊惱地拍了拍自己一雙小短腿…

  盼呀盼的,好不容易長了一歲,看來還是不行啊,沒長個十來歲,她爹娘一準不讓她出門。

  自己死了,劍應該會陪葬吧?

  不對。

  小葫蘆就流落在外。

  誰挖了她的墳啊?

  趙老爺子老倆口終究還是被拉上馬車走了。

  臨走之前老太太還說這趟出去帶到下個月十二吃了喜酒回來,他們接著該咋樣還是老規矩。

  這所謂的他們自然包括她關平安兄妹倆人,該練的還得接著練。但好歹她不用再喝樹葉子改成了白開水。

  過了正月十五,這一年的秧歌隊也就解散,連高蹺都收回隊里統一保管,她踩高蹺鳳姨倒是終于解脫。

  但隊里又開始有活了。

  因為來了一個什么工作組查賬。

  因而有強勞力在用大鐵鎬刨糞,也有半拉子勞力配合著用爬犁往地里送糞,更有開始選種子的。

  生產大隊挑種子的地方沒在隊院,那里如今騰出大炕鋪給了人家工作組,三個生產小隊不得不各自另選地盤。

  第一生產小隊選了老馬家祠堂的廂房,也就是之前的識字班教室。葉秀荷就在這里挑選種子。

  種子有不少是多年保留下來的農家品種,也有少部分是公社技術站這幾年派發的雜交良種。

  說是選種,可能選擇的范圍有限,也就是過一過篩子,再用簸箕簸一簸,然后開始人工挑出雜質和破碎粒。

  如今識字班已經結束。

  ——不結束也得結束,一過年不止孩子們的心飛了,就連各家各戶的老少娘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而最終成果?

  據說三分之一的人拿到初級掃盲證書;剩下的自個想辦法補上,否則等今年評工分真要全扣分。

  關平安過來時,她娘葉秀荷還在挑呀挑的。

  里面也沒炕,僅靠火盆。其實挺冷的,唯一好處就是三個生產小隊分開,老院那些礙眼的人沒在跟前。

  這要是平時,以馬大隊長他們的作風,完全可以登記好各種種子重量,然后集中在比較寬敞的人家上工。

  但如今?

  從隊長到支書再到會計倉保人員,全部作鵪鶉樣兒,各個聽他們工作組的,就盼著把這些祖宗早些送走。

  “娘,到點了。”

  葉秀荷一臉茫然地抬頭瞧了瞧四周,活動著發酸的脖子,“還真要天黑了,等哨子響了才能走哈。”

  “好。”

關平安很是佩服她娘這一點。處于這么喧鬧的氛圍,她娘也能干活干到全神貫注,真是要醉了  誰不是手上干著,嘴上也嘮些有的沒的?就她娘,比之前那些尼姑庵內敲木魚念經的老尼姑還認真。

  “瞅見你哥哥了沒?”

  “在家呢。”

  “沒出去玩兒啊?”

  “嗯那。”

  跟她小兄長要好的小伙伴們都已去上學,剩下小的,他也不樂意跟他們瞎玩兒,又去翻他的書了。

  哨聲響得還是很準時,可等去記分員那里登記好下午半工的工分,出來時又是天空漆黑一片,行走都要靠著雪的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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