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處,關平安氣運丹田…當然不可能高聲呼喊,只要她一喊,整個屯子的老鄉都會跑出來打狼。
她吹起了口哨。
卻惹得小天佑捧腹大笑。
關平安哀怨地看著他,“哥哥”
“好了,我來。”
本來就得你來,你沒跟著,我一根竹笛就能搞定!
關平安差點甩自己一巴掌,她就說最近忙暈了,上回去縣城不是該正好“買”到一根笛子。
關天佑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進嘴里,“咻咻…”清脆尖利的口哨聲霎時響起,“滴滴…嘟嘟…”
他還能換著聲兒,從低到高…
關平安雖然學什么都容易,但是獨獨就樂感不行,唱著唱著一不小心就會跑了調,拉也拉不回來。
尤其她一吹口哨…
用梁志紅的話來說,跟跳大神招魂沒啥兩樣,瘆得慌。
當然,關平安是絕對不會承認。她爹說了晚上不能吹口哨;她娘說了女孩子不能吹口哨,不端莊。
她是練得少了!
她哥哥就不同了,這是天賦,懂不?
隨著小天佑的一連串口哨響起,很快傳來黑子的“汪汪汪”,樹林子那邊也傳來唆唆的異響,接著鳥驚雞飛兔跳…
關天佑一放下小手,立即捏起妹妹遞來的小石頭微瞇著眼,對準對面的山雞野兔,一塊一塊的投擲。
關平安一邊遞小石頭,一邊看著他投射的動作,沒出言指點,更沒出手阻止。有些東西不止她不好解釋為何懂,更需要他自己領悟。
熟能生巧,不急的,她哥還年幼。
看著逃竄而走的山雞野兔,關天佑抿了抿小嘴兒。
關平安立即拍著小手,“哥哥真棒!隔得老遠都能打中雞翅膀。”
雞都跑了!關天佑:“…”
“汪汪汪。”
“吱吱吱。”
能叫得這么嗨,一狗一鼠是一定沒收獲,當然,有也吃到肚子。
“哥哥,走!”
關天佑搖了搖頭腦袋,算了,總有一天他能一扔,雞就倒地,有吃也吃不完的野雞兔子…
樹林子內不止有樹木,林間還雜生各種灌木,上面掛滿了各種顏色的漿果,附近還有一片山葡萄和野藍莓。
如今還沒到山梨蛋子、圓棗子,還有榛子、松子、山核桃等等山貨成熟時,可那兩樣卻到了時令采摘。
一到地方,小天佑這下子可來勁了,小手忙活個不停,小嘴都鼓鼓囊囊的,更是樂彎了雙眼。
關平安采摘著野藍莓,有看到自己不認識的漿果出現,連忙找他求教指點,“哥哥,這是啥?”
還別說,比起關平安,小天佑認識的還真不少,一一指給她看,順帶著看到認識的草藥也給她說了。
有了能干的小兄長,一貫替她先挑選識別有無毒性的小黑,它算是徹底被關平安拋棄。
可小東西哪懂人心復雜喲,與緊緊跟著關天佑的黑子不同,早已高興地在樹梢上來回跳躍,還特霸道地趕走它的族人。
——小老大可說了,北山的東西屬于公家財產,這座山可都是他們的!
午后的陽光熱烈無比,可在山上就不同,時不時的一陣陣微風掠過,除了有些颯颯聲之外,也帶來獨有的涼爽。
接連幾天,一筐筐、一袋袋的野藍莓、山葡萄等漿果,還有一些草藥從山上被挪進關家小院。
關有壽夫妻倆人見有兒子跟著女兒,還以為是從北山上摘的,倒是沒產生懷疑,儼然不知兒子早已叛變。
如今整個屯子的半大小子們滿山遍野的到處亂竄,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有什么好東西,個個都是了如指掌。
下面一群流著鼻涕的小孩子更是樂得直蹦高,跟著他們滿山遍野的亂跑,只要這些孩子不往深山跑,他們就是安全的,大人們也就不管了。
加上關有壽自認自家孩子知輕重,又有小黑和黑子護在身邊,他更是放心。唯一讓他愁的是他家缸和壇子又不夠了!
關鍵時刻,還是他的木匠活給力。
拉上好基友馬振中,哥倆出去溜了一圈,收刮了一些橡木料,開始“叮叮啪啪”的做起木桶。
要說山葡萄酸口,可這品質絕對是杠杠的,采摘回來洗干凈,然后再買一些苞米燒酒或者是高粱燒酒加上些糖,三者混合到壇子,封壇之后保存個把月,這小燒酒釀制的葡萄酒就成。
到了寒冬臘月,喝一口又甜,酒味又特沖的葡萄酒,簡直是渾身上下甜到心里,暖到骨子縫。
純苞米燒酒或者高粱燒酒,不止精貴,更是供不應求,莊戶人家誰也消耗不起,但釀成葡萄酒就不同。
首先山葡萄不用錢…這一下子不用關有壽打招呼,馬振中也跟著屁顛屁顛地去張羅燒酒。
整整一百斤的高粱燒,在如今糧食貴如金的年代,居然還被他們倆人給悄無聲息地搬回來。
能裝一百斤的橡木桶,就這么釀造了整整五桶,足足500斤的葡萄酒想喝光,瘋了不成?
當然沒人會如此敗家。
這倆人除了對釀酒技術有把握,對酒的去向也有了計劃。哪怕這些酒不流入黑市,就是送到收購站也能賺不少。
可關平安沒信心呀。老馬家是山民,有這個方子更有這個條件,可她爹,就沒釀過好不好?
而且還是這么大的量,嚇得她趕緊回小葫蘆清點可動用財產。實在不行,再賣幾條鹿鞭?
另一方面,以防她爹受不了打擊,她更是躲在小葫蘆內,忙不迭地開始大量釀她的葡萄酒,
雖說她釀葡萄酒的方子來自西域胡人之手,是沒加了燒刀子,可回頭摻和點老道長的百年佳釀,八九不離十不是?
“響午那會兒娘找你說了啥呀?”
“中秋節到了。”
飯桌上,關平安聞言瞟了眼父母。
這幾天又是釀葡萄酒,又是熬藍莓醬西紅柿醬,她忙得腳打后腦勺,更是累得昏天黑地,還真快忘了節日到了。
葉秀荷撇了撇嘴,“你娘是不是讓咱們去老院一塊過節,你給推了,所以沒跟我提,是不用去了?”
關有壽給了她個贊賞的目光,“人不去,禮要到。我說那天一早咱們還是去葉家堡,不過晚上就不回來了,看我老丈人要不要上門女婿。”
“被罵了!”
“還捶了好幾下。媳婦,可疼了。”
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