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人兒幽幽地嘆了口氣,就近拉開底下的一個抽屜,先褻衣再褻褲,如此擺放確實沒錯。
她伸手拿出一卷又抖了抖,幸好沒再見到繡著牡丹花,要不然非得嘔死她不可,不過還是在褲腰又找到一個“初”。
瞟了眼,比起褻衣是少了點,可差不多也有一半,可惜不能穿到外界去,否則就這么好的料子會嚇壞她爹娘不可。
可很快的,關平安立即使勁拉出整個抽屜…不對!不能與褻衣,可比起需要刺繡的褻衣來說,褻褲的工藝不是該最簡單?
這一拉,整個抽屜算是被她一下子給扯出來,也讓其中一卷一卷、一團一團的綾羅綢緞散架,露出了一個扁平的小木盒。
關平安只覺得她想要尋找的答案也許就在這里面,心跳突然砰砰砰特別重,感覺心都要跳出來…
這次她反常地沒展開念力,毫不猶豫地把小木盒放在地上,蹲在那里對著它上面雕刻的兩朵牡丹,一雙小手的食指擱在花蕾上一按…
“咔嚓”一聲細微的輕聲響起,盒子上的蓋子頓時各自往兩邊岔開。
見狀,關平安一怔,舉著雙手瞧了瞧,她是怎么知道開鎖的?既然想不通,她一貫先放過。
盒子不大,蓋子一開,先呈現于前的則是結成鯉魚形的絲帛尺素(書信),關平安一雙小手往褲子上搓了搓,正色地雙手拿起。
婉雅秀逸的楷書,她還真有些熟悉。
畢竟能寫出我兒如初,又自稱她娘的還真沒人了,這位無疑是為了給一個臭男人當妾室,卻放棄大好河山的娘!
用她師父的話來說,是孽緣,可她瞧著她娘就是被呵護的太好,自以為會兩招,好好的賞花就賞花唄,還來個什么美人救才子。
可不就被那個臭男人給纏上了!
關平安抿了抿小嘴兒,看著看著,很快注意力集中在書信內。不對,這應該算是給她的遺書。
她娘絕口不談當年事,唯獨說她如何得到寶物,小葫蘆確實是祖傳之物,只因她自幼體弱,長輩就讓她戴著,就是習武都沒取下。
十幾年來一直貼身戴著,也沒見什么特殊之處,但后來就不同了。
在剛得知有了喜脈,生為堅信自己是尹子后人的她,就想去城外的三清道觀還愿祈福。
結果那天她在她夫君的陪同下,哼,就是那個臭男人的陪同之下,剛進了三清觀大門幾步,正好遇上一道長一和尚。
出于避諱,她就行了禮想獨自帶著下人先避到一旁,可誰知那個老和尚卻扯著他白花花的胡子對著她搖頭嘟囔著可惜了、可惜了…
于是吧,她那個疼她入骨的臭男人原本就擔心她體弱,更是慌了,也顧不上禮數急忙向高僧求教。
這一下子重點來了,老和尚立即合十念佛,又向她致歉,說是多言欠了因果,特此讓她取下小葫蘆。
她是真不想拿出的,不說這是祖傳之物,更是她的貼身之物。
可一來對方是方外之人,二來加上熟悉的老道長還朝她使眼色,三來夫君也贊同,她只得應下。
小葫蘆是被老和尚經過當場加持了,可不知怎么的,她就覺得很別扭,回府之后無事就取下擦拭。
某個深夜,她獨自一人毫無睡意,于是就想縫孩子的小衣服,結果被剪刀不小心戳到了手,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當時脖上上垂落的小葫蘆剛好碰到,一粘上她的血,一眨眼之間,她的腦袋一陣眩暈進了一個陌生地方。
(關平安表示明白,這是她娘進入小葫蘆內。)
驚慌失措之間,她嚇得腿軟得坐到地上,正不知這是什么鬼地方,可等她還有血的左手一按在地上,又被彈了出去。
(關平安豁然回悟,難怪之前她和小松鼠會被彈出去,感情是幾滴血珠子的原因。)
這之后,她日子過得是提心吊膽,想再去上香打聽那位老和尚的來歷,可她夫君就是不同意。
好幾次,她想說出實言,可猶豫再三還是歇了心思,夫君對自己是無疑情深似海,可他也尊敬正妻。
萬一露出口風,被夫人得知,那她豈不是成了妖孽,人人皆可燒之,到時候以夫君一人之力如何阻擋?
(關平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
那一晚之后的半個月,某一天的晚上她突然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她正想著那天所見的地方,突然她就來到那兒了;在她急著出來時又很快出現在原地。
她知道她這是得了不得的寶物。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夫君,可事情很快不對勁兒,府里又進了兩位姐妹,除了白天他來一趟,夜晚再也沒出現。
她不怪他,哪個男人沒有妾室,尋常百姓富裕了也想納妾,只怪夫人手段太高超,一個接一個的迎新人。
所以孩子,你要是兒子還好,要是千金的話,娘親還是想你找到能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
看到了末尾的日期,關平安抿緊了小嘴,按原樣折好一塊鯉型的絲帛尺素(書信),隨即放到一邊,拿起下面的一疊紙。
這一疊紙更像她想到什么,隨性記些什么,整整十二張紙,卻沒有再提那個臭男人一字半句。
字跡也開始越來越潦草,越來越無力,到了最后兩張差不多都是講述她師兄師嫂,也就是她師父師娘的為人。
想來那時她娘已經做了安排,可為何就不提一句到底發生了什么?按理人已經進來了有小葫蘆內的神仙水,不說長命百歲可也不至于托孤。
關平安整理好這12張紙放在一旁地上的絲帛尺素上,拿起了一張紅紙。這是一張類似嫁妝的單子。
這樣的單子,前世她親手從師父手上接過一張,展開后一看內容也是一模一樣的,是她娘的嫁妝和私房。
按理妾室是沒什么嫁妝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師父沒跟她說明原因,只說那臭男人不敢不認。
可也確實如此,她一到顧府,那個臭男人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安排她入住她親娘的院子就跟見了鬼似的溜了!
死男人!
官道越升越大,越沒人性!
可惜了,最后那些東西不知便宜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