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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再進小葫蘆

  急匆匆跑回家的關有壽壓根就沒想過要回鎮紙,之所以在他老娘跟前提一句,也是為了試探。

  他可以拍著胸口說,以他對父母的了解,這玩意兒已經遭了毒手,都不知流落到哪塊旮沓地。

  此刻他獻寶似的掏出對小巧的銀元寶遞給葉秀荷,“好玩兒吧?別瞧著現在變黑,這可是真正的銀子。”

  “哪來的?”

  關有壽眼神一閃,“嘿嘿…我娘給的。”

  “騙鬼吧!你搶的?”葉秀荷朝門口瞧了眼,“我可不管啊,正好給咱倆孩子一人一個!”

  關有壽心虛地瞪了媳婦一眼,“會不會說話?娘要是不給還得坐地上哭,我敢搶?我爹是不行,我娘…”

  在葉秀荷的鄙視目光之下,關有壽漸漸地熄了聲,他一個爺們就不跟娘們一般見識,誰讓他老娘不給力。

  他立即清了清嗓子,一眼瞧見自家姑娘,眉開眼笑地樂道,“爹的小棉襖,爹要跟你娘去上工嘍。”

  從西屋出來的關平安瞄著她爹正打量得認真,顧不上問老院的事兒,立即撲向他,“爹爹,要不要我跟你去呀?”

  “今兒隊里要施肥。”關有壽哈腰抱起閨女,拍了一下又放下,“快去接著睡。”

  “啊?”關平安看向葉秀荷,“娘呢?”

  葉秀荷朝閨女眨眨眼,“就是你爹施肥,我得跟著間苗。”說完,她忍不住放聲大笑,把一對小銀元塞給閨女,“快去藏好。”

  也就是騙騙小閨女,哪能天天施肥?

  今兒他們的任務就是去苞米地鋤草。

  這時的苞米苗已經有兩捺長,正是鋤草的關鍵時刻,要不然等苞米過了半人高,那些壟溝里就被葉子給封死,人根本就進不去。

  送走上工的父母,關平安看了看天色,五月的日出早已升起,她連忙跑進后院,對著茅房喊道,“哥哥?”

  “妹妹,啥事兒?”

  “我先去找小黑它們,家里交給你沒事吧?”關平安故意用了激將法,否則小兄長一定讓等等。

  果然!

  小天佑高喊著,“好,你去玩兒,別上山哈。”

  “知道,要上山會找哥哥陪著我。”

  走在去往云山的小道上,道路兩旁長滿了各色小野花,蝴蝶蜻蜓野蜂在上花間嬉戲著追逐著。

  在陽光沐浴下,就連一群鳥兒也不甘寂寞,飛舞在漫山遍野,嘰嘰喳喳的尋覓著自己早餐。

  山風吹過帶來一絲絲的涼意,關平安瞟了眼遠處村道上開始走出家門的大大小小孩子們,更是加快腳步。

  所謂的“野菜能頂半年糧”,意思就是野菜也是鄉親們主打糧食,甚至為了節省糧食,就連喂養家禽都離不開它。

  都不用大人們催促,沒上工的小孩們,包括老太太們都會拿著鐮刀或是鏟子來北山腳割青草挖野菜。

  大人們都期盼著豬能長肥點,趕上年底有一筆收入;小孩們期盼著雞鴨鵝能早點下蛋,好解解饞。

  背著背簍的關平安進了云山腳直奔深處而去,整個屯里也只有這里人少,或者說過了外圍基本就沒人進去。

  馬六屯不止周圍的山上,就是山腳下都是油黑松軟的植土,特別適宜那些野生的植物生長。

  因而不止野菜品種多,長得也格外肥嫩,什么薺菜、蕨菜、大葉芹的都有,不一定非得冒險進云山。

  越往深處,一路上的野雞野兔更是多了,關平安急著尋找一處安全的地方,沒心思搭理。

  所幸人跡罕至的地方,它也不是沒有優勢,灌木和林子更是長得茂盛密集,小小人兒往那一蹲,稍等片刻一個閃身進入小葫蘆內。

  隨著她的出現,一股生機盎然的氣息一瞬間立即從四面八方涌入她的體內,讓她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

  關平安立即解去籮筐,坐在地上開始運行起心法。

  在她的一呼一吸之間,原還彌漫著整個一方小世界的白茫茫霧氣也開始以她為中心,漸漸地往四周退散。

  也就是在她緊閉著雙眼的短短半個時辰內,重新開啟的小葫蘆退散了白霧也露出了嶄新的一面。

  當然,樹木還是樹林,黑土地上農作物還是原樣,就連紅地毯也原封不動,但草坪的后面卻多了一座院子。

  關平安運行著心法,只覺得全身充滿力量。她立即站起身,“哈”的一聲,剛伸出左拳,抬起右腿一個側翻…

  “啪”的一聲,小小人兒跌到在地,瞬間又是一個足尖一點,她立即彈起身,望向那座院子…

  關平安不敢置信地瞪圓雙眼。不用回憶前世,她也始終記得夢見過好幾次這樣用竹子柵欄圍成的院子。

  呼吸間,她撒腿就往前跑,站在柵欄門前,她再次使勁地揉了揉雙眼,深吸了口氣,推開了柵欄門。

  對面就是曾經讓她疑惑不解的三間竹屋。

  關平安來到中間的正堂門前,此時的正門虛掩著,她猶豫了一下,雙手推開,展現她眼前的一幕。

  如同記憶里的正堂一樣。中堂太師椅/條案/八仙桌。

  對墻懸掛著一幅山水畫,兩側則是篆體對聯,靠墻擺著一張紫檀木的條案,一張雕花的紫檀八仙桌,左右兩邊擺著高靠背帶扶手的紫檀太師椅。

  之所以對那幾次夢境都能讓她記憶深刻,除了重復以外,這些擺設更是讓她難以忘卻的關鍵之處。

  沒來到這個朝代之前,她自認跟著師父師娘倆人走南闖北,見識不會少,可從沒見過什么高桌子高椅子。

  富貴人家的正堂從來都是放著扁扁的矮矮的臺子,臺面上鋪著席子褥子,這就是請您坐上去的“榻”了。

  而遇上家道比較清寒的人家,正堂沒了坐榻,地上就丟幾方坐席。不管坐榻還是坐席,都得雙膝跪下,屁股壓住自己小腿肚和腳踝。

  這才是真正的正襟危坐。

  年幼時,初次夢見不以為然,等隔了半年多再次夢見,她曾經描下圖問過更為見多識廣的師父。

  他怎么說的?

  無非笑話她小兒日有奇想,夜有所思。

  說來也怪,那之后她是再也沒夢見,一直到…

  關平安蹙了蹙眉,她記得清清楚楚的,再次夢見這竹屋,就是回顧家入住她姨娘院子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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