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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我爺喊你過去

  牛皮信封是一封來自京城的軍郵,收件人寫著馬六屯關老三親手,里面一張黑白的相片,還夾著一張信紙。

  信紙早就被關有壽拆開的第一時間給另外折起放在褲兜,概因齊建軍寫了自己單位地址,還寫了一句有空來京城的話就找他。

  京城,那是什么地方?

  沒遇上天大的事兒,誰一個莊稼漢子會去京城?

  寫信人的一句客套話,但關有壽擔心一傳一、二傳二的,傳著傳著,給傳成了什么遇上麻煩就能去京城找人家。

  這一封軍郵來了屯里,消息肯定是瞞不住,但就如他對馬隊長他們所言的,人家是稀罕一對龍鳳胎,覺得好玩給拍了照。

  也只能這么說!

  這張信紙,他就沒打算宣揚出去,凡事有度,一位好心的陌生人來句客套話,你還當真了不成?

  為了以表感謝,自己回頭給寄個包裹,里面放些農家菜干山貨啥的,這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要不然不說其他人,就他滿腦子奇思怪想的老子都會第一個坐不住,軍人,還是來自京城的軍人…

  沒準對方會被老頭子想象成什么老關家的救世主!

  越老越糊涂!

  今兒還居然帶頭罷工,你們有糧有錢不怕,但咋就不想想昨晚還得靠大隊長他們出面幫忙尋人,這會過河拆橋,不是狠狠地往人家臉上甩耳光子!

  人家答應了?

  哦,你說孩子總算沒事,一家人擔心的病的病、倒的倒的,今兒又是五月節,人家好意思不答應!

  “三叔,我爺喊你過去。”

  關有壽眼疾手快地拎住還想往里走的大侄子,“回去!告訴你爺,你三叔說了不去,他沒空陪他瞎折騰。”

  被他拎著衣服走出院子的三金掙扎著,“三叔,你松手呀,我奶還讓我三嬸也回去一趟呢。”

  “沒空!我們不像你們,不干活都有得吃。回去!跟你奶說,我們干了一天的活,有啥話留著明兒再說。”

  三金一被一拎出院門,也不掙扎了,站在那拉了拉衣服,“三叔,我就在你這玩兒又咋了?”

  關有壽斜倪著他,“我怕你又欺負我閨女兒子!”

  “我現在已經和天佑和好了,今兒還一起玩兒了呢。”

  “扯淡!你一個11歲的大小伙子跟一個屁點大的有啥好玩?回去吧,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甭盡想著玩兒。”

  “我就不回去!咱爺說了你不過去,我就不用回家!”

  關有壽嗤之以鼻地笑了一聲,擼了一把大侄子腦袋,“少拿你爺爺當借口,回去吧,三叔家今兒有客人,下次過來玩兒。”

  三金朝擋在門口的關有壽翻了個白眼兒,“我爺真這么說了。那我不管了,讓他自個過來得了。”

  關有壽笑瞇瞇地點點頭。

  看著轉身跑的大侄子,關有壽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老院的方向,又要鬧什么?搖了搖頭關上院門進屋。

  東屋炕上坐了七個人,兩張合并再一起的炕桌上堆滿了各自帶來的下酒菜,簡直比大大的飯菜還豐盛。

  見他進來也沒一個人問誰過來。彼此都知根知底,能被哥們關在門外的,也就那么幾個人。

  說啥?說你都分家了,你老子咋還不消停?

  王啟發搬起酒壇子往大家的碗里倒酒,邊喊著,“咋樣?我就說三哥這有好酒,快點,快點,咱們先干一杯。”

  “你屬耗子的!”

  “三哥,你這酒哪買的?”

  “問大中。”

  “老酒鬼那兒。”

  王啟發狐疑地看著馬振中,立即放下酒壇子,轉過身搬來他帶來的一個10斤裝的酒壇子。

  關有壽見狀伸手攔住,“開了干啥?帶回去!”

  “不行!就擱你這,想喝了我們哥幾個就過來一趟。”

  “就是,老三,放你這踏實,他們幾個媳婦會掐死他們。”

  關有壽無語地斜了眼大家伙,“那也不用現在就開呀。告訴你們實話得了,大中沒騙你們,跟你們一樣,我也是從老酒鬼那換的,不過里頭摻了一些好酒,明白了吧?”

  “難怪,我就說味兒不對。”

  “是呀,你是狗鼻子。”

  關有壽贊同地點點頭,連忙端起碗,“來,干一杯。”可不就是狗鼻子,他都不敢摻多了,就那么一小酒盅。

  這邊喝著酒,那邊三金氣鼓鼓地跑回家。

  此時東屋也是擺著炕桌,且也有一壇酒,坐著關大爺父子四人,空出來的位置要是坐上關有壽,還真與分家前沒什么兩樣。

  “爺爺,我三叔不來,還不讓我進去,他說不要喊他,他跟咱們不同,不干活沒飯吃,讓你別找他!”

  關大爺聞言“啪”的一聲拍響炕桌,嚇得關有福連忙護住炕桌。該死的,咋一個個發火就愛拿桌子生氣!

  這張壞了,他家真得要做張新的了!

  他立即瞪向兒子,“你說啥?你爺喊他,他一個當兒子的敢不來?死小子,你要是敢撒謊,我削你!”

  三金撇了撇嘴,“爹,我沒騙你!我三叔就是這么說了。我都說了我奶找我三嬸,他也不讓我進去,說他們忙了一天,有啥事明兒再說。”

  關有福砸了砸嘴,聰明的閉上嘴。

  “爹,要不我去喊老三。”關老二瞥了眼鐵青著臉的老爹,“肯定是昨兒讓他忙了一宿,今兒他又干了一天活,真累了。”

  要是關老二沒這么說,盤腿而坐的關大爺都已經伸長腿,此刻聽到兒子這么一說,卻氣得沉聲回道,“去干啥呀?老子就當沒這個兒子。”

  關有全拽了拽二哥衣角,蹲起酒壇子替關大爺倒上酒,“爹,不氣哈,我三哥準是累壞了口不擇言,孩子聽岔意思。”

  “哼!”關大爺的鼻腔發出一聲響,“甭替那死小子說好話,我看他是忘了誰生的他,都是你娘給慣壞了。”

  在外屋的關大娘聽到動靜連忙掀開門簾子進來,剛好聽到這句話,“又是咋了?剛還不好好的嘛。”

  三金連忙告狀,“…奶,你瞧瞧我三叔,防我跟防賊似的,我都說了我以后不欺負他家倆小崽子。”

  關大娘雙眼一瞪,“那是你弟,啥叫小崽子,被你三叔聽到了他還得揍你一頓!行了,當家的,我去瞧瞧。”

  “別喊當家的,我這老不死的活著別礙眼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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