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暮微微抬頭,黑眸泛紅,看著重寒煜,流下眼淚來,那雙眸子,全是忍不住的,控制不了的酸澀。
失憶了還耍流氓,他對她有感情嗎?他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還敢耍流氓?!
她沒有時間了呀,不然她可以等,可以等他再次愛上她,可是她沒有時間了呀。
“不是,不是!”
剛剛才醒過來的重寒煜,有些著急的搖頭,抱緊了虞朝暮的腰,將額頭抵在她額前的血印上,啞聲道:
“不是,是你欺負我,我讓你欺負,一輩子心甘情愿的讓你欺負,不哭了。”
說著說著,這個有著上位君者氣息的重寒煜,竟然也忍不住紅了眼睛,他的喉結滾了滾,伸手壓著虞朝暮的后腦上,將她的腦袋往他的心上壓。
黑暗的房中,他抱緊了虞朝暮,昂頭深吸了口氣,情深似海,心痛到顫抖,低聲道:
“好了,我們在一起了不分開了,壞姑娘,我什么都不要了,就生生世世的跟著你,讓你欺負了一輩子,再讓你欺負一輩子,好不好?”
這個人…在說什么啊?
虞朝暮有些懵逼,尋思著這是命疊命,神魂疊神魂,所以重寒煜精神錯亂了?
她頓時有些著急,只有三天時間,她根本就沒時間給重寒煜治療精神病呀,怎么辦?
見虞朝暮不說話了,重寒煜也不著急,他仿佛習慣了她的沉默,只靜靜的抱著她,在黑暗的,只亮了一盞床頭燈的房中,抱著她。
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我要去睡覺了。”
很久很久之后,虞朝暮輕輕的推著重寒煜,以前,她都是和重寒煜睡在一張床上的,可是三天后她就要走了,所以不想給重寒煜留下太多念想。
她若能回來,就還做他的女人,她若回不來,他就當她只是一個才認識了三天的妹妹,日子那么長,他也不至于過得太難熬。
重寒煜微微一震,他們兩人的關系看起來比較復雜,她與他,沒有睡在一起嗎?
那也沒事,他們本也沒越過雷池…
看著虞朝暮推開了她,轉身離開,留下重寒煜一人,往后退,坐在床上,出了神一般的看著自己的手心。
“虞、朝、暮。”
他喃喃的念著這三個字,收緊了拳頭,笑了,
“小啞巴,你叫虞朝暮!”
便是在這有人開始,有人結束時,一夜的時間緩緩的過去,天不亮,整個利慈城的管理,都被提到了重寒煜的別墅前待著。
虞朝暮獨自一人睡在重寒煜的隔壁,翻來覆去的想著,她還有什么沒有交代給重寒煜的,折騰了一晚上,才將將睡去。
等她醒來,天都大亮了,別墅一樓的前坪有人聲傳來,她揉著眼睛,拉開了窗簾,趴在窗戶上往下望去。
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昨天精神才受損的重寒煜,今天一早,就雷厲風行的吩咐了手里的人,把利慈城的管理全都提了來。
他似是管理慣了一座城,所以把所有的管理都過了一遍,殺的殺留的留押的押,手段很強硬,且沒有半分猶豫。 虞朝暮穿戴整齊,下了樓來,云瑯急忙跑過來,對虞朝暮說道:
“小雨,你哥把趙波光給廢了異能,還判了他十年刑。”
“啊?廢異能?判刑???異能怎么廢?”
虞朝暮有點兒懵,重寒煜哪兒學來的,異能是怎么廢的?能廢嗎?還給人判刑???
她伸長脖子,往落地窗外看去,正好看見重寒煜正一臉淡漠,毫無溫度的看著手里的材料,然后手中的筆一劃,風將材料紙卷起,趙波光耷拉著腦袋,就被拖了下去。
看重寒煜那樣子,端是無情,仿佛號令天下的君者。
不是說,趙波光是重寒煜的好兄弟嗎?兩人在末世之前感情還算不錯的,他真要給趙波光廢異能,還關十年?
虞朝暮緩緩的走出了落地窗,看了一眼空地上,所剩無幾的幾個管理,就一早上的時間,利慈城所有的管理都處理了?
不是摸著石頭過河嗎?是不是也太駕輕就熟了點?
“早!”
重寒煜坐在椅子上,可有可無的丟下了手里的材料,有些無聊的握住了虞朝暮的手,將她往他的腿上拉,虞朝暮一扭,坐在了他身邊的椅子里。
重寒煜也不介意,松開了她的手,問道:
“你昨晚不是沒睡好?今天起這么早?”
虞朝暮偏頭看看趙波光被拖走的方向,又看了看重寒煜,問道:
“你真要廢趙波光的異能?還要關他十年啊?”
“不然呢?殺了也行!”
一臉無所謂的重寒煜,動手翻著桌面上,那些關于趙波光的資料,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你來救我,他卻意圖阻攔你,這種人是非不分,立場不堅定,站隊不明確,好心總是辦壞事,欺上瞞下,連城主藍河也被他蒙在鼓里,留著也是無用。”
“還還還…是留著吧,反正異能都被你廢了…”
虞朝暮趕緊的將趙波光的那頁資料,從重寒煜的手中拿出來,放在桌面上,又偏頭看了一眼重寒煜。
他挑眉,有疑問?!
麻痹虞朝暮覺得疑問大了去了!重寒煜這作風這手腕,簡直像在末世里混跡多年,心性都被磨成了鐵似的。
廢異能…話說廢人異能是怎么廢的?能教教她嗎?
虞朝暮有些想知道,又難得的,在這個失憶后的重寒煜面前,有些許的膽怯感,天惹,上位者的氣勢在碾壓她!
她居然在重寒煜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上位者的碾壓感。
難不成失憶,也能把小萌新重寒煜的神格提升上來?
所以虞朝暮還擔心個啥啊?人重寒煜比她會來事兒多了,她走了后,即便一去不回,他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一瞬間,虞朝暮松了口氣,她從椅子上連忙站起來,上位者坐著,她不敢坐!站著就好,站著就好大佬!
旋即,虞朝暮說道:
“那你處理你的事,我忙我的去了。”
“坐著!”
重寒煜從旁邊拖過一個軟墊,放在虞朝暮坐過的藤椅上,拉著虞朝暮又坐了回去,就坐在他的身邊,他很是理所當然道:
“你是城主,所以我處理事情的時候,你要在旁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