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他們等到第二天天亮了，雨停了，在教室門口放了幾張桌子，做起了義診。
平時生病舍不得去醫院的村民們，這會兒聽說看病不要錢，都跑了來。
主要這里人均收入太低了，有些人家溫飽都成問題，更不要說花錢看病了。
都是小病扛著，大病等死。
笑笑負責給孩子檢查身體，很多孩子瘦瘦小小，看著五六歲的模樣，一問年齡都十一二歲了，明顯的影響不良。
而且腳上連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就趿拉著鞋子，大腳趾還露在外面，腳趾黢黑，一雙大眼怯怯的看著笑笑。
笑笑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當年流浪的日子，十歲了也是跟個五六歲的孩子一樣。
伸手溫柔的摸了摸面前小姑娘的臉：“你叫什么名字呀？”
“英子。”
笑笑還去給幾個孩子拿了一些餅干出來分了。
因為帶來的不多，每個孩子也就能分兩塊。
小孩們拿到餅干都開心的立馬吃起來，還小心的用一只手接著，生怕會有餅干渣掉在地上。
只有英子拿著餅干舔了舔嘴角，沒舍得吃。
笑笑有些好奇：“英子，你怎么不吃呀？”
英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留給我弟弟吃，他也沒吃過餅干。”
笑笑有些好奇：“你弟弟多大了？怎么沒來呀？”
英子開口聲音都是怯怯的：“我媽媽生病了，弟弟還小不會走路，我抱不動他。”
笑笑突然想起來，對呀，那些病的比較重的肯定走不過來，也不可能過來看病的。
想著過去跟張主任商量，她能不能跟著英子去她家看看。
張主任猶豫了下：“巡診計劃在明天，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都不要分散行動，畢竟有些村名住在山里，山路難走，大家有個什么意外，我們就失去了來這里的意義。我們要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去救別人。”
笑笑想想也對，進屋把還剩的幾個小面包拿出來給每個孩子分了，給英子分了兩個：“這個拿回去給弟弟好不好？”
英子乖巧的點頭，跟著同行的小朋友一起離開。
孫瀟站在笑笑身邊，嘆了口氣：“這里不僅僅缺醫生，還缺老師，這些孩子很多因為山路太遠而不來上學，或者家里條件太差，交不起學費。”
笑笑聽了心動了下，最終什么也沒說。
晚上義診結束后，張主任開始安排明天出診和留守的人員名單。
他和笑笑一組，還有兩個男醫生一組，其他人在村里留守。
主要考慮到出去走山路耗費體力大，所以讓女士都留下。
至于笑笑，是小姑娘眼神的渴望過于激烈，所以才不忍拒絕她的愿望。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張主任就帶著笑笑出發，還找了個叫阿旺的熱心村民給他們帶路。
過了一道山梁，小路邊的崎嶇起來，有些地方要緊緊貼著山崖壁慢慢挪過去，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落下山崖。
張主任走過去腿都軟了，看著笑笑面不改色的模樣，有些佩服：“笑笑膽子倒是挺大。”
笑笑彎了彎眼睛，笑了起來：“我在國外的時候也參加過這樣的野外探險，還是挺刺激的。次數多了膽子就大了。”
張主任豎了豎大拇指：“不錯，不錯。”
然后沖阿旺說道：“這些人為什么不搬到村里去住，那里交通好歹方便一點。”
阿旺搖頭，說著有些拗口的普通話：“好幾代人都住在這里，都已經習慣了，而且也沒有多余的錢村里買房子呀。”
張主任嘆口氣：“不容易呀。”
笑笑看著風景奇秀的大山，明明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卻有人在這里生活的如此艱辛。
城里人已經開始享受生活時，這里的人還在苦苦掙扎著，只為了活著。
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了第一戶人家。
讓笑笑意外的是竟然非常巧的就是秀秀家。
簡陋的房子，常年累月的煙熏火燎中，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英子身上還背著個一歲左右的男孩，瞪圓眼睛怯怯的看著笑笑，還有一絲的驚喜。
張主任沒有絲毫嫌棄，趕緊進屋去給英子的媽媽檢查身體。
常年住在潮濕的環境里，風濕有些嚴重，天氣稍有變化，全身就疼的躺在床上沒有辦法。
可是這山里的天氣，時陰時晴，哪里有徹底晴好的時候。
英子的媽媽就常年躺在床上，疼的受不了就吃去痛片。
現在已經到了吃去痛片都不好使的地步。
笑笑在院里，伸手看著男孩：“我可以抱抱他嗎？”
英子點頭，讓笑笑抱走弟弟。
小男孩因為見的人少，有些認生，看見笑笑還有害怕，憋著嘴想哭。
笑笑拍了拍他的背，小孩子分量很輕。
輕的抱在懷里都感覺不到什么分量。
頭骨向后長的嚴重，有些類似舟型頭，有些懷疑的摸了摸孩子的頭骨。
英子眼巴巴的看著笑笑：“姐姐，我弟弟有問題嗎？他們說我弟弟是個傻子。”
笑笑搖頭：“弟弟不傻，沒事的。”
英子皺著小眉頭：“可是弟弟的腦袋很奇怪，后面很長，我都不敢抱著他出去，他們總是會說一些不好的話。”
笑笑知道這樣的頭型在大家眼里是異類，而且確實要做手術，矯正一下會比較好。
只是在這里完成手術是不可能的，如果孩子就這樣長大，會一路被人嘲笑，對心里影響也很嚴重。
想著又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骨，琢磨著該怎么解決才好。
思考間，就聽見遠處都轟隆隆的響聲。
像是雷聲，卻又不像雷聲。
更像是空谷中發出的咆哮。
阿旺突然從屋里跑出來：“快，山要崩了。”
說著去喊張醫生和英子媽媽。
然后喊著笑笑：“快跑！”
笑笑沒有多想，一手抱著小男孩一手拉著英子跟著阿旺跑…
轟隆隆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頻繁。
驚得山里鳥雀撲棱棱飛起很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