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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陰冷

  王爺在這里養了一個太監,而且那太監還扮成了女子,這聽起來就已經讓她難以接受,更何況這太監還與順陽郡王二弟之死有關。

  簡王妃只覺得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她面容蒼白地看著簡王,王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在簡王妃的注視下,簡王只是眉頭緊鎖并沒有立即否認順陽郡王的話。

  “王爺,”簡王妃現在焦急起來,“您為何要這樣做?順陽郡王爺的二弟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來簡王爺還是不想說出實情,”順陽郡王道,“王爺一定要鬧得這樣難看嗎?”

  說著順陽郡王看向周圍,莊子上亂成一團,簡王妃又驚又駭,這都是簡王一手造成的。

  順陽郡王正想要繼續說話。

  “大小姐,”雷叔從屋子里走出來,“我們從那衛娥屋子里找到一些東西。”

  尋常的物件兒雷叔不會在意。

  徐清歡點點頭跟著雷叔去衛娥屋子里查看。

  衛娥住在莊子東邊的院子。

  雷叔道:“這院子是衛娥一個人居住,沒有下人侍奉,全都由衛娥自己打理。”

  徐清歡點點頭,由此可見衛娥在莊子上的地位,不過這莊子上人手不少,為何衛娥卻沒有讓人侍奉?

  是不愿意有人在身邊,還是覺得人多眼雜不夠安全。

  雖說她已經打開了莊子的大門,哥哥也抓住了衛娥,但是要讓簡王開口,必須要拿到證據。

  并且這一路走來,徐清歡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看到的實情,而非人言,如果簡王是那幕后之人,他的話就更不能隨便相信。

  能夠指點王允、蘇紈、慧凈的人,在背后操控一切,讓她兩世都沒有窺到真容的人,絕不會那么簡單。

  所以她也不會寄希望于順陽郡王,希望順陽郡王一張嘴就能說倒簡王。

  雷叔撩開簾子,徐清歡提起裙子走進去。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整個屋子都十分明亮,看起來仿佛沒有什么異常,徐清歡用手摸了摸旁邊的案幾。

  一塵不染。

  顯然衛娥很愛潔凈。

  鴉青色的幔帳,桌子上擺著繡品做的小屏風,側室里是個小書房,桌案上筆墨紙硯樣樣俱全,用過的半塊墨條擺在那里,可見這些東西不是擺設。

  床上的布單沒有半點的褶皺,床內放著大大小小許多香囊,比她閨房中的還要多,床下腳踏上擺著一雙軟底繡鞋,上面雖然沒有點綴什么珍寶,繡樣卻十分的精美。

  也許是這些日子用的針線太多,徐清歡見到繁復的圖案就覺得食指指腹隱隱作痛,這雙鞋讓她來繡的話,可能一輩子都穿不上。

  單看這些東西,她不會想到這是個太監的住所,其中的擺設和氣息都像是住著個女眷。

  “大小姐,那些東西是在床后的小屋子里發現的。”

  徐清歡看向拔步床后。

  雷叔伸手一推,一扇門立即打開,那扇門看起來與墻壁一模一樣,若不是雷叔,他們即便進來查找也很難發現端倪。

  徐清歡跟著雷叔上前查看。

  大約是因為見不到陽光,這小屋子里有種森然的涼意。

  青磚的墻壁和地面,里面沒有太多物件兒,幾把鋤具靠在墻上,旁邊是兩只箱籠,在里面有一只很大的炭盆。

  徐清歡抬起頭尋找,就在房頂的一角找到了個不起眼的窗子,與其說是窗子,倒不如說是透氣的方孔,那方孔不算太大,所以這屋子里會有一股陳舊的煙熏氣息。

  看來這只炭盆在這里不是偶然,有人經常在這里燒東西,否則沒必要特意在這里做出個窗子,既然是密室,沒有窗子會更加隱蔽。

  徐清歡接過雷叔遞過來的燈,低頭向炭盆里看去,果然如她所料,炭盆里有一層厚厚的灰燼。

  徐清歡在灰燼中慢慢地尋找,找到了一角沒有燒完的紙片,她小心翼翼地將那紙片撿出來仔細查看,紙片類似金箔,在燈下閃閃發光,徐清歡將紙片收好,以便將來送去衙門中。

  “將那箱籠打開看看。”

  下人上前將箱籠抬下來。

  雷叔仔細檢查了箱籠,然后拿出一根竹簽,將箱籠上的銅魚鎖打開。

  沉重的櫸木箱里整整齊齊地放著一摞衣物,衣物旁還有些零碎的物件兒。

  這些衣服徐清歡很熟悉,那是宮中內侍穿的,衛娥從前是內侍,他有這樣的衣服是很尋常的事。

  徐清歡沒有仔細去看那些衣衫,她的目光被另外一件東西吸引,她不禁彎腰仔細地查看,在一只荷包下,壓著一塊布條,布條邊緣不太整齊,顯然是用力撕扯下來的。

  雷叔也看出端倪,他卻沒有說話,在這樣的時候他不能打斷大小姐的思量。

  徐清歡拿出一條帕子,包裹住這片布條,拿起來對著燈光看過去。

  布條上有一片污漬,像是被什么東西浸透了般,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這些污跡早已經干涸,不過布條是白色的,那污漬就顯得格外明顯,很像是…血跡。

  徐清歡快速將布條收在帕子里,看向雷叔:“將這些衣服都展開,比對一下大小。”

  雷叔立即明白過來,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衣服,那么衣衫的尺寸應該是相同的,大小姐是懷疑這箱籠里放著的不是同一個人的物件兒。

  幾件衣服從箱籠里取出,雷叔和下人拿著仔細比對。

  雷叔皺起眉頭:“大小姐,衣服大小不一樣。”

  “肯定不同,”徐清歡目光落在箱籠中,“這些不是衛娥的衣服,是他從旁人那里拿來的。”

  旁邊的下人聽到這話不禁打了個冷顫。

  “大小姐,這荷包也不是一個人的,”鳳雛發現了異樣,“這蓮花、牡丹肯定是女子佩戴的,這翠竹是男子的,而且繡法不同。”

  雷叔沉吟道:“衛娥為什么會拿來這些東西,放在屋子里。”

  徐清歡抬起頭又將整個屋子打量了一番,然后重新看向那炭盆:“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是誰的東西,不過…他們都已經死了。”

  徐家下人聽到這里手一抖,差點就將手中的衣服扔在地上。

  徐清歡道:“炭盆里燒的是祭奠亡故之人用的紙錢。”

  雷叔幾乎立即看向墻邊立著的鋤具:“我去四周尋找,他若是殺人掩埋,不會離這莊子太遠。”

  這屋子仿佛比剛才更加陰冷幾分。

  李家。

  李煦穿好衣服,正要離開家門,卻發現小廝匆忙跑進院子。

  李煦還沒有開口詢問,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來。

  李大小姐進了門,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官服的李煦:“這是準備去衙門?”

  “長姐怎么會來京城。”李煦立即上前行禮。

  端詳了李煦片刻:“九弟,我怎么覺得你這氣色不好,難不成是常州一行落下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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