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振振有詞地反駁道:“怎么沒有!他寵愛我,愛護我,心疼我?真好笑,他有嗎?”
他沒有!
他就是沒有!要不然她都生氣這么久了,明明就是他的錯,他怎么不過來向她認錯,然后和她和好呢?
“安安,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
秦昭雪帶有不敢置信地看著傅安安,說道:“你怎么能這樣輕蔑不屑悅鋮學長對你的疼愛呢?你難道忘了你昨天在林子里迷失了的時候,悅鋮學長有多么著急嗎?他為了你,還把鹿鹿學姐給罵了呢,甚至還不顧安領隊的阻攔,非要一個人進去樹林找你,為了你,悅鋮學長可以說是,把他的生命和危險都置之度外了,你知道嗎!”
傅安安:“…”
她怎么會不知道…
在那樣黑漆漆又陰森森的樹林里,天知道她在看見傅元寶的那一瞬,她整個人那可是開心又感動壞了!
在傅元寶抱住她的那一瞬,她當時就在心里對自己說,以后她一定會乖乖聽傅元寶的話,不管傅元寶說什么,她都聽的!
只是…
“安安,你以后不要露出這種對悅鋮學長不屑的表情了,你這樣不領情,隨隨便便就把悅鋮學長愛護你的心意給丟棄一邊的樣子,如果讓悅鋮學長看見,他該有多傷心啊。”
秦昭雪說道,同時不忘語重心長地囑咐說道:“你下次記住了,要是悅鋮再對你發脾氣的話,訓你,他也是為了你好,你就是再不高興,你也忍著,知道嗎?”
傅安安本來被秦昭雪給說的,對傅悅鋮是有些自責的。
可一聽到秦昭雪后面所說的那一句,叫她不管怎么樣都要對傅悅鋮忍著,這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就激起了她點鐘的那一股叛逆。
當即就氣呼呼地對秦昭雪說道:“憑什么呀!我憑什么要對他忍著!”
“就憑悅鋮學長昨天不顧自己的人身安全,孤身一個人親自進去林子,把你給帶出來。”秦昭雪說。
傅安安冷冷地一哼,說道:“誰讓他進去林子里找我了?我叫他去了嗎?就算他不進去找我,我也能一個人從里面出來,誰讓他多管閑事的!”
“安安,你給我把話給收回去!”
這一次,對傅安安發出低聲喝令的是陸鹿。
只看見陸鹿難得露出嚴肅又隱隱帶有氣怒的表情,同時也感覺陸鹿的眼神當中帶有著一絲擔心的慌張。
“我為什么要收回去,我說的這些都事實!我沒有叫他進去找我的,是他自己非要多管閑事來找我…”
傅安安這氣哼哼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冷冽如同寒冰一般的聲音突然截斷她的話:“對的,沒錯,是我多管閑事。”
傅安安在這一瞬,身體猛地一下狠狠僵硬住了!
這冷冽的聲音,除了她口中那個所謂多管閑事的人,還有誰!
傅悅鋮!
傅安安轉身一看,只看見傅悅鋮那一張英俊的面容,陰霾如海面上的暴風雨,冷沉得嚇人。
那一雙盯著她的幽冷黑眸,更是冷得仿佛要把她整個人給生吞下腹一樣。
元,元寶哥哥…
這幾個字,在傅安安的嘴邊還沒有來得及顫抖而出…
傅悅鋮涼薄的嘴角冷冷一勾,帶著一抹譏諷的自嘲:“看來我還真是多管閑事了。”
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話,傅悅鋮冷冽的眸光,從傅安安的身上一收,頎長而挺拔的身體轉身就大步離開。
元,元寶哥哥…
傅安安愣住了一下,下意識便想要追上,卻被秦昭雪給一手抓住了手腕。
“安安,看你把悅鋮學長給傷的,你,你怎么就說話那么不經腦子呢…”
秦昭雪一臉不知該怎么去說傅安安,“你知不知道,像悅鋮學長對你的愛護,是多少女孩盼望都盼望不來的嗎?你…你這樣真的太讓人寒心了,你知道嗎!”
陸鹿也出聲輕輕呵斥道:“安安,這次真的是你的不對了。”
“不是,我…”
傅安安也不知道該要去解釋些什么,她結結巴巴了一會兒,再看傅悅鋮那已經走遠的冷冽背影,她想要上前去道歉,也都來不及了!
這讓她不由一下泄氣了下來!
怎么辦…
她該怎么辦呀…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傅安安的腦子里就是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地問自己該怎么辦…
該怎么去給傅元寶道歉,或者說,該怎么向傅元寶解釋?
她剛才所說的那些什么“多管閑事”,都不過是她一時嘴快,不服輸,帶點叛逆說出來的。
她怎么會覺得他多管閑事呢,要不是她,她只怕都要被嚇死在林子里了。
可是一想起傅悅鋮剛才那瞪著她的冷冽眼神,那種仿佛要把所有都給毀掉的嗜血,她被嚇到了。
但更多的是不敢去面對,因為她知道,她肯定把傅元寶給傷害到了!
看他當時找到自己,那把自己給抱住得緊緊的樣子,她清楚地感覺,他的害怕,比她的害怕,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不同的是…
她的害怕,是因為一個人身處在黑漆漆又陰森森的樹林,驚慌失措的害怕。
而他的害怕,卻全都是因為對她的緊張和擔心。
緊張擔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人身安全不安全?
她可以很確定地說一句,如果她當時受到什么傷害,那個最疼的人,一定會是傅元寶。
晚餐的時候。
大家坐下來一起吃飯。
但餐桌上的氣氛,安靜得如同在吃最后一頓晚餐一樣。
誰都不敢開口說話,甚至也只敢夾自己的面前的菜。
其中難得的可樂雞翅和椒鹽海蝦,在餐桌上,卻沒有一個人敢伸手去夾來吃。
因為那兩碟菜,剛好就在傅悅鋮的面前。
傅悅鋮和往常沒有什么兩樣,那吃飯的坐姿,以及他吃飯的動作,舉手投足間,一如往常一般的優雅矜貴。
但他那一口一口地吃著飯的樣子,卻讓餐桌前的每一個人都敏銳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冷氣。
一股能直接凍死人的超強冷氣。
好像他們如果膽敢開口說話一個字,就會被傅悅鋮給一下狠狠冰封的一樣。
其中軍軍和小胖分別對傅安安小心翼翼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傅安安和傅悅鋮開口說句話…
在他們的眼里,能讓傅悅鋮的臉上有所情緒和顏色的人,就只有傅安安了。
所以傅安安快快說句話,讓傅悅鋮身上的寒氣有所緩解一下。
或者,把傅悅鋮面前的那一碟可樂雞翅和椒鹽海蝦給端到他們面來,這可是他們今晚最饞的了。
可不能浪費最佳吃食時間啊!
但傅安安哪里敢去捋傅悅鋮的毛須啊,一根都不敢去碰觸一下。
要知道,傅悅鋮現在這個氣得如此優雅的樣子,她可是罪魁禍首。
她如果開口去招惹傅悅鋮,那就等于是去打開颶風級的風球啊!
她可不敢!
她才剛剛那樣忘恩負義又沒良心地傷害了傅悅鋮,這讓她心虛得更加不敢靠近傅悅鋮。
特別是看到宮羽好幾次把筷子伸到傅悅鋮面前的可樂雞翅和椒鹽海蝦,想要陸鹿夾一塊的。
可一看傅悅鋮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股低氣壓,好吧,他都認慫地將手中的筷子,舉到另外一邊去,夾青菜吃。
宮羽這個小霸王都不敢在傅悅鋮的面前,有所動作,她這個從小就懼怕傅悅鋮的弱小女孩,也就更加不敢在傅悅鋮的面前,有所放肆了。
對軍軍和小胖他們分別眨巴來的求助和示意的眼神,假裝不懂看不見之后,傅安安本是坐的位置,和傅悅鋮那是僅僅相隔一個陸鹿,她不由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彎著身體,坐到了小更那邊的位置上。
小更身邊的位置,那是離傅悅鋮最遠的位子了。
看見傅安安突然坐下來自己這一邊,小更臉上禁不住地洋溢氣一抹溫柔又開心的笑容。
看見傅安安的碗里,只有白白的米飯,沒有夾一點菜,小更大著膽子,舉著手中的筷子…
在眾人一片微微的吸氣聲當中,在傅悅鋮的面前,夾起了一只可樂雞翅,然后放到在傅安安的碗里,聲音很輕,卻掩蓋不住男性對心意對象的溫柔說道:“吃個雞翅,我記得你最喜歡吃了。”
在小更所夾的可樂雞翅放進她碗里的那一瞬,很清楚地感覺到…
瞬間!
餐桌上的氣氛,就像是被一股猛烈的颶風掃過一樣。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寒然一顫!
這散發出這一股恐怖氣壓的人,除了傅悅鋮,還有誰!
哪怕傅悅鋮一個字都沒說,臉上也依然一點表情都沒有,更是依然動作優雅地一口一口吃著碗中的食物,如同皇族里的高貴王子一樣。
但大家就是清楚地感覺出來,傅悅鋮的情緒很不好!
非常的不悅!
并且這一股不悅,完全是因為小更從他的面前夾走了一塊可樂雞翅!
這一瞬。
軍軍和小胖他們不由帶有埋怨地看向小更,埋怨他怎么去招惹傅悅鋮呢?
吃了雄心豹子了嗎?
他就是招惹傅悅鋮,也不能連累他們呀!
看看現在…
被傅悅鋮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股無形冷氣吹拂著,他們都感覺自己手中端著的不是可口的晚餐,而是一口口能分分鐘鐘把他們嘴巴都凍僵的冰塊!
小更坐在位置上,一時不知所措。
只有傅安安知道…
傅悅鋮這是在生她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