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剛剛聽了那番話。
而是從別人的話語之間,溫暖也能夠感受到傅鏡淸對蘇小滿的深情。
但是溫暖無以為報。
溫暖上樓,去看元寶。
元寶還沒有睡。
坐在沙發上和傅鏡淸比賽玩魔方。
平安就趴在傅鏡淸的膝蓋上給兩個人加油。
過了一會兒。
平安突然歡呼起來,說道:“元寶哥哥又贏了,元寶哥哥真厲害,爹地,你怎么又輸了。”
溫暖難得在元寶的臉上看到一絲笑意。
只聽到元寶說道:“你不用讓我的。”
傅鏡淸倒是驚訝這個孩子心思到底有多細膩,在自己全神貫注比賽的時候,才能注意到自己其實并沒有全力以赴。
平安正好看到溫暖已經進來了。
高興的叫了一聲溫暖阿姨。
傅鏡淸也轉過頭來,正好看到了溫暖。
溫暖緩緩的走了進去。
然后對元寶說道:“怎么還不睡?”
元寶說道:“已經洗了澡了,這就睡了。”
說著乖乖的自己回到小床上。
平安也跟了過去。
這幾天,平安都是跟元寶一起睡的。
溫暖對這一點還挺擔心的,覺得有必要跟傅鏡淸談一下。
畢竟,她明天就離開了。
傅鏡淸看著溫暖的樣子。
好像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樣。
傅鏡淸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說?”
溫暖看兩個孩子已經爬進被窩里面睡覺。
可以走到陽臺那邊。
傅鏡淸也很有默契的跟了上來。
溫暖轉身。
對傅鏡淸開門見山。
溫暖說道:“明天我要從這里搬出去了。”
傅鏡淸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就仿佛知道溫暖要說的是這件事情一樣。
隨即只是嗯了一聲。
溫暖看了里面已經快要睡著的兩個孩子。
溫暖說道:“平安現在很依賴元寶,我怕我們搬走之后她會不適應,如果你對我放心,我可以一起照顧兩個孩子。”
傅鏡淸卻是說道:“不用了,他們兩個也不可能一直睡在一張床上。”
溫暖覺得傅鏡淸說的也有道理。
雖然現在兩個孩子年紀還小,還沒有男女的概念。
但是,若是越來越依賴并非一件好事。
溫暖說道:“那你麻煩你跟平安好好說,不過,若是她想和元寶玩,我家隨時歡迎她的到來。”
傅鏡淸沒有說什么。
溫暖抬頭看了一眼。
正好就對上傅鏡淸深邃的眼神。
傅鏡淸的眼神幽黑,就像是一口看不見底的深潭一般。
而眼底仿佛又有星光,能將人一下子吸進去一般。
溫暖就這樣看著,竟是一時間有點懵。
傅鏡淸突然向前一步,身體微微傾下,目光仍舊鎖住溫暖的眼睛。
傅鏡淸的聲音低沉的像是山谷的清泉:“你沒有什么要跟我說嗎?”
那個時候,溫暖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傅鏡淸的俊臉近在咫尺,甚至呼吸相聞。
他身上那種獨有的凜冽的蘭花香竟是叫溫暖感覺到陣陣眩暈。
溫暖不自覺的就往后退。
偏偏后背就抵在陽臺的圍欄上,幾乎是退無可退。
傅鏡淸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禍害。
但是好在這也不是第一次。
溫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溫暖早已經總結出經驗。
這個時候,一定要將目光從傅鏡淸的臉上移開。
溫暖已經低下頭,將目光移開,落在陽臺上一株亭亭玉立的海棠上。
溫暖的身子盡量后傾,避開傅鏡淸氣息的包圍。
溫暖說道:“傅先生,我沒有什么想對你說的。”
傅先生三個字讓傅鏡淸臉上的表情微微沉了下來。
傅鏡淸看看出來溫暖下意識的躲避,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傅鏡淸說道:“爺爺剛剛跟你說了些什么,逼你去公司嗎?”
溫暖搖了搖頭:“沒有。”
不知道為什么。
溫暖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她去傅氏集團的事情,她竟然并不太想讓傅鏡淸知道。
但是溫暖心里其實也清楚,這件事情其實也瞞不了多久。
但是畢竟這件事情還沒有確定,老爺子現在也沒有安排。、
所以溫暖也不想說什么、
而且溫暖也不知道傅鏡淸知道以后會怎么想。
她畢竟算是空降。
而且更重要的是。
溫暖剛剛聽到傅微微剛剛說的那番話。
原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只是老爺子用來牽制傅鏡淸的。
溫暖只覺得頭大。
這些復雜的利害關系,她根本一點都不了解。
但是早已經身處其中,無法脫身。
傅鏡淸說道:“你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溫暖嗯了一聲。
傅鏡淸轉身離開。
溫暖看著傅鏡淸的背影發呆。
最后,溫暖還是嘆了一口氣。
然后也去睡覺了。
溫暖第二天離開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傅鏡淸。
甚至連小平安都不在。
溫暖不知道是不是傅鏡淸故意將小平安帶走。
但是,對于她的離開,傅家人都沒有說什么。
老爺子安排了司機,將溫暖和元寶一直送到了白鷺郡。
再次回到家里,溫暖只感覺到了自由的氣息。
那里雖然富麗堂皇,但是溫暖卻覺得猶如牢房。
元寶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白天的時候,似乎已經和以前一樣。
只是稍許安靜了些。
但是元寶以前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也是安靜的忙自己的事情。
溫暖看到冰箱里面早就已經空空如也。
下午的時候,就帶著元寶去附近的超市買食材。
中午的時候,溫暖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全部都是元寶愛吃的東西。
元寶說道:“暖暖,你的廚藝進步了,和干爹的水平差不多了。”
溫暖倒是一愣。
霍與江…
她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霍與江了。
元寶之前被綁架,這件事情當時她也沒有跟霍與江說。
因為之前媒體也沒有披露。
所以霍與江也是案子都破了以后,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前兩天,在傅宅的時候,霍與江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但是當霍與江知道是霍家和蘇家聯手將孩子找回來,并且她已經住在傅宅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沉默之后,就將電話掛掉了。
不知道為什么,溫暖想到這件事情,心里就有些難受。
溫暖心里本來就很矛盾。
說實話,霍與江對她來說是特殊的親人。
哪怕是他欺騙了她,但是溫暖不可能做到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現在的溫暖卻是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面對他。
溫暖曾經幻想過,成為他的妻子,一起牽手就那樣安穩的過一輩子。
但是現在,溫暖只覺得過去和現實完全沖突。
她已經不可能按照自己本來的藍圖走下去了。
溫暖本來打算暫時將這件事情放下。
但是沒想到下午的時候。
溫暖隨意打開電視。
就看到了財經新聞報道。
而里面正好還提到霍與江的名字。
新聞中提到風江國際資金鏈出了很大的問題,剛剛上市,股票已經一路跌停。
并且被精算師披露風江國際之前就是非法集資,涉嫌金融詐騙。
而作為風江國際的CEO的霍與江,這段時間更是被媒體推到了風口浪尖。
但是關于他的負面報道也占據了各大新聞頭條的版面。
溫暖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真的是有些懵了。
這才短短幾天,怎么會出了這些事情。
而溫暖想起來。
那天霍與江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聲音似乎透著無限的疲憊。
那種感覺是溫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但是溫暖當時并沒有多想,只覺得她工作累了。
但是溫暖不知道,竟是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溫暖猶豫了一會兒。
還是打了霍與江的電話。
但是霍與江的私人行動手機始終沒有人接聽。
五年來,不管發生什么事情。
霍與江的私人行動手機都沒有關機過。
溫暖有一種預感。
這次的事情一定很嚴重。
最后,溫暖將電話打到霍與江辦公室的座機上面。
電話倒是接通了。
但是并不是霍與江接的。
是霍與江的助理秘書正東 正東一下就聽出來溫暖的聲音。
連忙說道:“總裁病倒了,現在在住院。”
掛掉電話之后,溫暖心臟跳的不停。
霍與江的秘書說霍與江其實已經住院一周了。
在溫暖的印象中,霍與江就是天神一般無所不能的男人。
她都沒有想過,這樣的男人也會生病,也會病倒住院。
溫暖收拾了一下,煮了一點清淡的蔬菜粥,裝入保溫盒以后,就打車去了醫院。
霍與江住的病房是VIP高級貴賓間。
走廊上人煙稀少。
溫暖穿過走廊的時候,甚至沒有一點聲音。
但是終究還是在霍與江病房前面停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
溫暖竟然有點緊張。
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緊張什么。
心里總有一個地方非常愧疚。
溫暖敲了敲門。
里面并沒有什么聲響。
溫暖又敲了好一會兒。
還是沒有人開門。
難道霍與江現在不在?
溫暖正在猶豫要不要先找一下霍與江的主治醫生。
溫暖在門口愣了很久。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病房的門倒是突然開了。
霍與江穿著病號服站在門口。
溫暖看到霍與江的樣子就愣住了。
霍與江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臉色蒼白的可怕,頭發也不像是以前那般一絲不茍。
并且連拖鞋都沒有穿,赤著腳踩在冰涼的白玉地磚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