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呼小叫著,踮腳跑到了拐角墻后面,努力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看過去。
羲沉晝若有所覺,停了步子微微側眸,眾將士嚇得一縮脖子,忍著貓爪撓似的好奇心,不情不愿逃散。
他這才滿意回頭,看向無知無覺還在練字的少女。
眸色溫軟。
她是真的小,不光是年齡,外貌和身高上都是,許是因為身體不好,如今十六歲了,比同齡人都瘦弱幾分、
更別提和她相比,那纖細窈窕的腰身,他幾乎能兩只手能環住,輕輕松松將她抱起。
她沉浸在字帖上的銀鉤鐵畫之間,對男人的到來絲毫沒有察覺,專心致志練著,直到窗前光影一晃,擋住字帖上的字,她這才微微蹙眉,抬頭。
“咦?將軍?”她先是一怔,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將軍,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他一手扶著窗,身子微微前傾靠近她,近的幾乎要從窗里進去:“‘思’講究婉轉,陛下這一勾劃,寫的太溫吞。”
聲音磁性微啞,聽起來似乎凌厲冰寒,但深處卻是軟成繞指柔的深情如海,情濃醉人。
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卻恰到好處的融為了一體。
小姑娘抿著唇笑,一雙明澈的圓圓杏眸也寫滿笑意,她輕聲道:“孤寫不好,正在練。”
聲音輕,卻堅韌。
“練字需要很長的時間,想要真正寫好,也會很累。”
她眉眼彎彎:“孤不怕,孤想好好學。”
“怎么學呢?”
“孤自己練。”
“自己練,萬一錯了,可是要走很長時間的彎路。”
“那孤也只能自己練,沒有人會教孤。”
他問:“為什么?”
少女有點詫異地抬起頭來,像是想不明白他為什么不懂這么簡單的道理,解釋道:“因為他們怕云綜,云綜不讓他們教孤,沒人會敢教孤的。”
男人眼中笑意越發濃了:“所以,是因為那些人怕云綜,教不了陛下?”
“是啊。”她苦惱道,“孤也想學,不光書法繪畫、詩歌詞賦,還有武功計謀、經史子集。但會這些的人都怕云綜,不敢教孤;不怕云綜的人,不擅長這些。”
他道:“可是有一人,既會這些又不怕云綜,敢教陛下。”
少女眼眸都因為驚喜而亮了起來,急切道:“是誰呀?孤要去找他!”
他卻不答,還輕笑反問:“陛下要是知道那是誰,是不是就要立刻去拜師學習了?”
“當然!”
他朗聲大笑,一撐窗臺,從窗戶里跳了進去,在她驚呼聲中,伸手攬著她的腰,讓她背靠著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握著她右手。
她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臉頰好像也在熱,背后是他熱燙的胸膛,他的氣息將她整個包圍,充滿男性的強烈入侵欲。
他帶著她捏著筆,在紙上,重重寫下一個銀鉤鐵畫的“思”字。
“不光書法繪畫、詩歌詞賦,還有武功級計謀、經史子集,這些臣都會,臣也不怕云綜。臣不用陛下叫‘師父’,喊一聲哥哥,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