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卓人平卓老六 罪狀:迫良為娼,販賣人口,故意傷害,故意殺人。
立即執行姓名:嚴興 罪狀:濫用職權,徇私枉法,草菅人命。
立即執行姓名:蔡德良 罪狀:誘拐少女,奸淫幼童,販賣人口。
立即執行姓名:賴承佑賴雙刀 罪狀:惡意放貸,暴力催收,故意傷害,故意殺人。
立即執行姓名:鐘立華鬼手鐘 罪狀:買賣兒童,組織行竊,虐待幼童,故意傷害,故意殺人。
立即執行 “混賬”
秦國文重重放下茶杯,壓住辦公桌上一張張行刑通知單的復印件。
沈鴻微微低頭,避免與他目光接觸。
署長的失態并不奇怪,他滿心指望能憑搗毀違法銀窟及特大違禁品交易窩點的功勞調離定武,可案子還在進展中,轄區內居然跳出一個連環殺人犯四處行兇。
轄區治安是內部審查首要考核內容,過去定武幾方勢力維持微妙平衡,偶有惡性刑事案件發生,也是民不舉官不究,警署無需立案,總結報表上的發案率和破案率自然好看。
而現在則不一樣,短短五天時間,身份不明的神秘男子在城區城郊接連作案,受害者數目已積累到兩位數,報警電話更是來了上百通。
這一百二十個小時,重案隊三班倒連軸轉,沈鴻帶著警員來回奔波,從一處兇殺現場到另一處兇殺現場,除了受害者的尸體和尸體上的死刑通知單,一無所獲。
更糟糕的是幾家報刊先后對此做出專題報道,其中最為激進者把連環殺人犯稱為“圣槍游俠”,因為嫌犯慣用武器是轉輪手槍,且在受訪民眾眼中他不是殺人犯,而是懲奸除惡的俠客。
“今天的報紙,看看,罪惡克星,西域游俠,狩獵罪犯的罪犯,混賬”秦國文猛拍辦公桌,即便是沈鴻槍殺鮑金波那晚,他也沒有像這樣大發雷霆。
沈鴻瞥了眼桌上的報紙,看見結尾一句總結:重案隊窮追不舍,仍未追上染血的足印,或許此案另有內情。
“沈鴻,抬頭,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姜慕白”秦國文面色陰郁,嗓音深沉。
以沈鴻的業務能力,連續五天調查連嫌犯身份都沒能掌握,秦國文不得不懷疑他故意包庇嫌犯,畢竟這不是隨機殺人,而是目的指向明確的針對性殺人,通常來講犯案規律可循的連環殺人犯很難隱藏身份,除非重案隊悄悄替他掩藏痕跡。
沈鴻意識到藏在問話里的陷阱,不假思索地回答:“報告,我不知道,但我推測不是,首先,彈道分析對比結果顯示,嫌犯使用的轉輪手槍并不是避雨亭一案中遺失的轉輪手槍。其次,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嫌犯不是華人。最后還有一個疑點值得注意,在最初兩位受害者遇害后,其他受害者開始有意躲藏,但仍然沒有躲過嫌犯的追殺,這說明嫌犯具備相當的情報獲取能力,聚英館姜慕白顯然不具備這種能力。不過,我會找他問話,也許他能提供一些線索。”
秦國文盯著沈鴻,默不作聲。
沈鴻知道這是心理戰術,陳述完畢后閉口不言。
沉默許久,秦國文再度開口,意味深長地說道:“城里人心惶惶,主政官很不滿意,最多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結不了案,我會把案子轉到秘警局。”
一般來說,謀殺案由地方警署負責,但遇到特殊情況時比如涉及反抗軍或修士時地方警署可將案件呈交秘警局,由秘警查辦。
定武城的連環殺人犯能輕易殺死開竅武修,顯然不是普通人,只有把辦案不力的鍋推給沈鴻,再由秘警抓人結案,秦國文才能安心述職,等待升遷。
“是”沈鴻立正敬禮,轉身走出警署。
回到辦公室后,沈鴻點上一根香煙,把整個身子陷進鮑金波高價購買的辦公沙發椅,一邊吞云吐霧,一邊翻看兇殺現場的照片。
受害者大多死狀凄慘,但沈鴻毫不同情,甚至有些快意,因為這些人渣死有余辜,他恨不得親自動手,挨個槍斃。
重案隊缺乏關鍵證據,沒法將他們抓拿歸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街串巷尋覓目標。或許等到他們下次犯案,沈鴻就能拿到證據,但在抓捕定罪之前,他們仍會不斷制造新的受害者。
與其讓他們迫害無辜,不如讓他們成為受害者。
可惜,像這樣該死的人渣還有不少,三天時間未必夠用。
看得出來,秦署長的耐心早已耗盡,他之所以再給三天時間,其實是讓沈鴻做好準備,料理首尾。現在沈鴻跟他在同一艘船上,他站在船頭等著上岸,而沈鴻則是劃槳的船夫,倘若沈鴻在他靠岸之前掉落旋渦,他也別想上岸。
“三天,三天恐怕不夠啊。”沈鴻低聲喃喃,抽完手里這根煙,他把辦公桌上的座機扯到身前,拿起話筒撥出聚英館的座機號碼。
“咚咚咚”
聽見有人敲門,沈鴻把話筒扣了回去,說了聲請進。
剛調到重案隊的羅北風推著一個看年紀四五十歲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穿身長褂,戴著金絲圓框老花鏡,手里攥著頂瓜皮帽,額頭細汗涔涔。
他用手背擦了擦汗,拱手道:“沈隊長,鄙人王二發。”
“王先生。”沈鴻點點頭,沒給他好臉色,“什么事”
“我”王二發又做了次擦汗動作,憋了半晌總算憋出句話,“我想給您交待點事兒。”
沈鴻皺起眉頭,看向羅北風。
羅北風憋著笑,在太陽穴比了個槍斃的手勢。
“王某,這個,以前放過貸,還、還參與過人口買賣,但都是你情我愿的,我絕對沒有強迫他們,我是”
王二發說到一半,看見沈鴻擺在辦公桌上的照片,突然改口。
“我有罪沈隊長,我罪大惡極,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