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瑕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元嬌嬌說的話。
他回過神來,笑道:“真的?”
他的喜悅之色溢于言表,元嬌嬌點了點頭,說道:“真的。”
“太好了。”段無瑕道,“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元嬌嬌抿唇,沒有說話。
段無瑕注意到她的情緒,想到她今日悶悶不樂的樣子,問道:“怎么,你不高興嗎?”
元嬌嬌道:“你高興就好了。”
“這么說來,你還是不高興?”段無瑕問道,“為什么呢?”
元嬌嬌看見段無瑕,她是喜歡段無瑕的,初見的時候只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冷淡得很,后來成親之后,他對自己的遷就和忍耐比任何人都要多。
看著他的這雙眼睛,元嬌嬌垂眸,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點害怕。”
段無瑕道:“怕什么,還有我,還有爹娘和祖母。”
元嬌嬌想了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就怕自己日后向慕容府的人一樣。”
她可不想變成慕容夫人那般的人。
段無瑕道:“不會的,你很好,我們的孩子,也一定會很好。”
被他這么一說,元嬌嬌也覺得自己嬌氣了些。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段無瑕想了想,又說道:“總之一切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元嬌嬌沉思了半響,又說道:“再過一個月顏寧也要成親了,等她有了孩子,我們就和他們的孩子定格娃娃親。”
段無瑕:“…”
已經想得如此長遠了嗎?
不過看著元嬌嬌的心情好了些許,他只能溫和地點了點頭:“好,只要你高興。”
紀顏寧給元嬌嬌送了不少的補品,還有自己開的安胎藥,讓珍珠時常過去段府陪著。
現在這個時候,柳府可不是個什么安全的地方,紀顏寧不想讓自己的事情將元嬌嬌給牽扯進來。
紀顏寧的小命如今被皇帝惦記上了,現在他算計的是紀瑯,誰知道他還要算計自己身旁的什么人,所以她干脆便讓元嬌嬌日后不要輕易的來找自己了。
還有郭家那邊,自然是要小心為上。
這兩日里長安里的茶館談論的大多是關于青煙觀的事情,在醉香樓的推波助瀾之下,長安城鮮少人會不知道青煙觀的名聲。
只是這名聲大,也臭。
玄城子被氣得不輕,派人來到了柳府。
柳牧將人給趕了出去。
雖然皇帝對玄城子以禮相待,那是因為皇帝要服用青煙觀的丹藥,可是柳牧對于青煙觀只有厭惡,連面子上的禮節都不顧,直接讓護衛將人給轟出去了。
青煙觀的道士不依不饒,非要堵在柳府的門口一直嚷嚷著。
紀顏寧聽到這個消息,細細的秀眉忍不住皺了起來。
“他們現在還在門口大喊呢,說是少爺是個妖物,是會害人的。”紫玉聽著這些話就覺得十分的氣憤。
這些人道士可真是會血口噴人。
紀顏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柳府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都在圍觀著這一場熱鬧。
紀顏寧走到門口的時候,柳長源已經站在了大門前。
他冷眼看著青煙觀的道士,說道:“你們若是再這般污蔑人,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貧道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府中那姓紀的小公子確實是個不祥之人。”青煙觀的道士對柳長源說道,“還請貴府將人交出來。”
柳長源被青煙觀的人給氣笑了:“給你們?你們是要抓人去煉丹藥嗎?明明你們才是妖物,枉顧人命!若是再不走開,等京兆府的人過來,你們想走也不行了。”
青煙觀的人說道:“貧道問心無愧,即便是衙門的人來也是一樣的。”
柳長源的眸子里浮起一絲的怒色。
這群臭道士,不過是仗著皇帝在背后撐腰罷了。
紀顏寧緩緩走了出來,看著這些固執的道士,笑道:“不知道你們以何身份來帶走我的弟弟?”
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的道士走了出來,他的目光落在紀顏寧的身上,眸子里有些驚艷,開口說道:“救濟蒼生,我們青煙觀義不容辭。”
“呵。”紀顏寧看了一眼這個道士,笑道,“救濟蒼生?我以為這位道長只會和調戲良家女子呢。”
那道長聽了紀顏寧的話,臉色突變,呵斥道:“你在胡說什么?”
紀顏寧笑道:“你緊張什么?難道你怕自己養了五個外室,有七個孩子的事情會被別人知道嗎?”
“你!”那道士瞪大了眼睛,“你胡說八道!”
紀顏寧道:“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清楚得很。”
在大魏,道士可以成親,但是不可以納妾。
這個道士好色不已,還常常調戲良家女子,只是隱瞞得有些不錯而已。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到這樣的事情,都開始議論紛紛。
柳長源道:“你這樣的人,也好意思說要救濟蒼生?真是笑話!”
“紀瑯就是個妖物,別以為你們混淆視聽就可以躲過去。”那個道士面色鐵青,開口道。
紀顏寧又道:“若是按你們這樣的說法,只要你們說是妖物就是妖物的話,我們魏國任何一個人被你們誣陷了,豈不是沒有還口的能力?你們青煙觀,這是比王法還要厲害了?”
“我們觀主能力非凡,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揣測的!”道士說道,“連皇上都要給我們觀主三分面子。”
紀顏寧嘖嘖嘖了幾聲,說道:“連皇上都要聽你們的話,看來你們青煙觀的本事還真是不小,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大魏國是你們觀主的天下呢。”
“我們可沒有這么說!”有的道士急了,“你分明就是顛倒黑白,你這般護著那妖物,可見你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紀顏寧冷笑,跟這些蠢貨是講不了任何道理的。
沒多久,京兆府的人就已經帶著官兵過來了。
本來就是青煙觀的不占理,雖然皇帝是信任青煙觀不假,可是這般到柳府的門前鬧也實在是不該。
京兆府尹只覺得頭疼不已,這青煙觀來頭不小,他也覺得難以處理。
畢竟還有一些達官貴人想要和青煙觀打好關系,想要從青煙觀那里得到丹藥,便會暗中插手此事。
他現在是抓和不抓都難以決斷。
可是不抓的話,這些青煙觀的人確確實實是鬧事了。
“咻——”
一直利箭不知從哪里射出來,只沖著紀顏寧的方向而去。
袁武眼疾手快,抽劍將那支箭一下子打落在地上。
“有刺客!”門口的護衛見這樣的場景,開口喊了一聲。
看見有人放箭,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時之間都開始慌亂了起來,有擔心的婦人忍不住尖叫出聲,人群四散離開。
紀顏寧抬頭朝著那箭射過來的方向,只看見不遠處已經埋伏著幾個殺手,全都拉著弓箭對準了紀顏寧的方向。
“大小姐,快回去!”袁武抓住紀顏寧的手臂,將她帶回了府中,以躲避那些箭矢。
然而還留在柳府門口的道士可就沒有那么好運氣了,有幾個被利箭給射死了。
其他的道士匆忙逃離,整個柳府門口混亂成了一團。
紀顏寧躲回了府中之后,那些殺手便停止繼續刺殺,因為怕被發現,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京兆府的人看著這一幕,一時也有些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那些道士開始指責起來,說是柳府的陰謀,否則他們的同門也不可能死。
不過柳府緊閉的大門,敲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打開,看來是不想再應付他們了。
“表妹沒事吧?”柳長源急忙上前問道。
紀顏寧搖頭,說道:“還好,沒有受傷。”
柳長源松了一口氣,那些刺客分明就是沖著紀顏寧而來的。
沒想到平日里紀顏寧足不出戶,今日剛好就在大門口,卻還是被人給盯上了。
這些人是真的想要將紀顏寧置之死地了。
“表妹可知道那些刺殺的都是些什么人?”柳長源問道。
紀顏寧搖頭:“不清楚,這件事讓衙門去查吧,在長安的街上就有這樣的刺殺,這治安委實太差了。”
她心中是知道皇帝想要對自己下死手的,可是柳長源不知道,也沒有必要讓他擔心。
柳長源說道:“你放心,今日的事情,我會讓人查清楚的。”
紀顏寧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這下連門口都不能踏出半步了。
那些道士經過這件事,對柳府的怨言是更大了。
一開始只是想要找柳家的麻煩,可是現在還搭上了幾條命,他們自然不會甘心。
然而還沒等他們想要下一步如何對付紀顏寧之后,青煙觀卻迎來了不少的麻煩。
除了有些道士私下里作風不檢點,還有就是有人服用丹藥之后喪命了。
死的是晁國公。
晁國公大約五十年紀,身子是越來越不行了,膝下只有兩個女兒,一心想要個兒子,可惜力不從心,于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從青煙觀這兒買了丹藥。
哪里想到,這服用丹藥沒多久就死了。
晁國公府的人鬧了起來,就將青煙觀給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