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姑娘可真是好大的口氣啊!”司徒烽的目光看著紀顏寧,咬牙說道。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大放厥詞!
紀顏寧卻是笑道:“所以司徒大人還是不要來惹我為好,我心善,能提醒你一句已經是仁慈,莫要得寸進尺。”
司徒烽道:“你以為你現在是叢溪縣主,是暄王的未婚妻就能為所欲為嗎?你信不信老夫現在就算是殺了你,根本就不懼。”
紀顏寧道:“我自然相信,不然司徒大人這番來柳府,除了取我姐弟二人的性命,還能做什么呢?”
“你若是識趣那是最好不過。”司徒道。
紀顏寧冷笑:“可惜啊,想要殺了我們姐弟,就憑司徒大人,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徒烽的眸子冷得可怕,那雙眼睛就這樣盯著紀顏寧,恨不得將她給碎尸萬段了。
只是她身邊的護衛看起來一個一個皆不是省油的燈,剛才和袁武交手,自己根本就不是其對手,想要殺紀顏寧,確實很困難。
他咬牙道:“不過是仗著暄王的勢力罷了。”
紀顏寧勾起一抹冷笑:“我看司徒大人才是仗著有暄王撐腰的那個人吧?還真以為你就算是殺了我們姐弟,他也會放過司徒府?司徒大人想得可真是不錯。”
司徒烽道:“你們姐弟害我女兒至此,老夫不殺你們,不足以泄憤。”
“那你女兒做了那么多壞事,我們懲戒她一番罷了。”紀瑯在一旁道,“自己做的事情,后果就要自己擔著。”
司徒烽的目光看了一眼紀瑯,目光又看向了柳牧。
“柳大人的外甥和外甥女可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司徒烽陰陽怪氣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們。”
柳牧道:“我們奉陪到底。”
司徒烽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紀顏寧,正打算離開。
紀顏寧卻伸手將司徒烽給攔住了。
司徒烽抽出袖子里的匕首正打算刺向紀顏寧,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邪門,必須要除掉。
只是他的匕首還未刺到紀顏寧,卻已經被袁武給抵擋住。
紀顏寧的目光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說道:“司徒大人送上門來,若是安安穩穩地走出柳府,旁人還怎么看待我們柳府里的人?”
她的話音剛落,身邊的護衛已經開始動起手來。
整個正院里滿是打斗的聲音。
司徒烽帶著人過來,但是也只是帶了二十幾個人罷了,柳家的護衛和紀顏寧的手下蜂擁而至,一下子混戰成一團。
紀顏寧紀瑯他們后退到一旁不遠處看著,面上卻沒有什么擔憂之色。
司徒烽的人雖然武功不低,但是柳家護衛不少,加上紀顏寧的手下武功高強,揍一頓讓人站不起來還是可以的。
他們當然不能在柳府里殺了司徒烽,好歹是個總督。
但是打一頓就無需顧忌了,畢竟是他們挑事先找上門來的,那就怪不了她要關門打狗了。
不消半個時辰,司徒烽的人都被護衛從柳府的大門給直接扔了出去,一個一個鼻青臉腫的,甚至都已經站不起來了。
門口圍了不少的人,都將這一幕給看了去,還不到半日,合江總督被柳家的人揍了還直接扔出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那可是合江總督,柳家的人居然如此膽大。
但是這些日子里了柳府和司徒府摩擦不小,之前還傳出不少司徒府針對柳家的傳聞,現在柳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怕也是有底氣的,一時之間眾說紛紜,倒是熱鬧得很。
司徒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紀顏寧給下了面子,整個人氣得不輕。
只怕日后都只能成為眾人茶余飯后的消遣的談資了。
打發了司徒烽,容澈沒多久就找上門來了。
聽到下人的稟報,坐在亭子里的紀瑯下意識地看向了紀顏寧。
紀顏寧瞥了紀瑯一眼,說道:“不用你管,好好看你的書。”
紀瑯撇了撇嘴,埋頭讀書。
容澈走園子,正好看見紀顏寧和紀瑯姐弟坐在涼亭內,走了上前。
紀瑯聽到了腳步聲,只不過姐姐讓他別管,他便只是繼續看著書。
紀顏寧抬眸看向了容澈:“這么快就聽到消息敢過來了,怕我殺了司徒烽?”
容澈走到紀顏寧旁邊的凳子坐下,垂眸輕笑:“自然是不怕的。”
紀顏寧又道:“你就那么拿準了我不會殺司徒烽?”
容澈說道:“你向來不是沖動之人。”
紀顏寧給他斟了一杯茶:“可我也不會放過他。”
“我知道。”容澈說道,“是他咎由自取。”
紀顏寧將茶杯放在他的面前,問道:“我聽聞你與他關系不錯,他曾經對你頗為照顧,你就那么忍心我對他動手?”
容澈道:“他與我母妃是舊時,曾經幫過我是因為我的母妃,但是并不代表我可以認同他的所有事情。”
紀顏寧聽到容澈的話,只是淡淡地冷笑道:“看來暄王殿下還是冷情呢,當初他幫過你,也救過你,你們朋友相處,可是一旦轉過身,就可以翻臉不認人,若是你日后再遇到一個比我更重要的人,是不是也會這般翻臉無情呢?”
容澈將那杯子拿起來輕抿一口,隨后放下了杯子,認真地看著紀顏寧:“不會有人比你更重要。”
紀顏寧輕嘖一聲:“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花言巧語誰不會呢?”
容澈道:“不管你相信與否,這是我的心里話。”
“或許這不過是你此時的心里話,人心易變吶。”紀顏寧的眸子里有些落寞。
容澈看向了紀顏寧:“你不相信我?”
紀顏寧道:“不是不相信,起碼現在我是相信你的。”
容澈耷拉下臉,委屈道:“蒼天可證。”
紀顏寧輕瞪了他一眼,說道:“瑯兒還在看書呢。”
紀瑯將腦袋埋得更低了,不過感覺到容澈看過來的視線,他說道:“我還是去書房吧。”
說著站了起來,就朝著自己的書房而去了。
紀顏寧沒好氣地說道:“你一來就把我弟弟給弄走了。”
容澈卻是笑道:“瑯弟聰慧,定然是不想繼續留下來破壞我們的氣氛的。”
紀顏寧道:“能有什么氣氛?你打擾我給弟弟講課了。”
“沒關系,明日就可以讓瑯兒回白鷺書院了。”容澈說道。
紀顏寧不解地看向了他。
容澈繼續將茶杯里的水一飲而盡,這才說道:“日后司徒府的人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
紀顏寧微瞇起眼睛看向了容澈:“你都解決了?”
容澈點了點頭:“媳婦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豈能坐視不管?”
紀顏寧忍不住說道:“這事本來就是你這個惹出來的禍端,若不是那司徒靜心想著要嫁給你,又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為難我?”
容澈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打發了一個,日后定然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紀顏寧瞥了一眼容澈,說道,“若是你再惹出這些事情來,就都自己處理。”
容澈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副謹記在心的模樣。
看著他這個樣子,紀顏寧忍不住輕笑出聲。
容澈看著她笑意淺淺的模樣,不禁俯身上前,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紀顏寧瞪了他一眼,后退些許:“在亭子里,周圍還有人看著呢。”
容澈道:“無妨。畢竟婚期還有那么久,親一下也好補償補償我。”
紀顏寧道:“不久,還有幾個月而已。”
容澈苦不堪言,他只覺得度日如年。
若是把媳婦娶回家,那就可以天天守在她身邊了,不用擔心媳婦時候就跑掉了。
正如容澈所言,被柳家扔出去過的司徒烽是越發走下坡路了,沒兩日就已經被言官參奏了不少,眾多事情壓在一起,皇帝是徹底惱怒了,正好趁著他在長安,將他的總督職位撤了去,直接打發到邊疆當了個品階破低的閑職。
連司徒府都維持不下去了,只能變賣了家產,帶著司徒靜心離開了長安。
雖然不甘心,雖然心里恨不得讓紀顏寧去死,但是司徒烽也很清楚,他是再難翻身,正如紀顏寧所言,若是他再想有所動作,只怕連自己和女兒的性命都再難保證。
他只想帶著女兒離開,尋一個清靜的地方,再給女兒找一個普通的人家,平安順遂得過好日后的日子。
無論是紀顏寧還是容澈,哪一個都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
當年他喜歡容澈的母妃,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還是進了宮。
如今自己的女兒重蹈覆轍,他還以為兒女能夠彌補他當時的遺憾,看來還是錯了。
二皇子聽聞司徒烽的事情,心里倒是暗自高興不已,畢竟司徒烽以往跟容澈關系匪淺,必然就是三皇子身邊的人,可是如今他們自己人內訌,又少了一個敵人,還能在暗中煽風點火,說容澈此人不講情義。
就不怕三皇子黨的人不會介意,到時候人心不穩,自己挖個墻角還是很容易的。
但是容澈卻絲毫沒有理會這流言,區區小風,吹不起什么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