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瑯來到紀顏寧院子里的時候,看見她似乎是剛睡醒的模樣,抬頭看看天邊的晚霞,想來這幾日紀顏寧因為身子不好而有些嗜睡了。
“姐姐在新院子里休息的可還好?”紀瑯上前,對紀顏寧說道,“這院子是我讓舅舅特意讓出來給姐姐的。”
紀顏寧還沒來得及將院子看一遍,不過大概得看了幾眼,她還是覺得不錯的。
她笑著說道:“既然瑯兒說好,那必定就是好的。”
紀瑯說道:“我想著要給院子起個名字,但是又覺得我的書法還未練到家,所以想請姐姐寫字提個牌匾。”
紀顏寧點了點頭,便往旁邊的書房而去,讓紫玉準備好筆墨紙硯。
將宣紙鋪開,紀顏寧問紀瑯:“要寫什么名字?”
紀瑯道:“吟風苑。”
紀顏寧微微頷首,抬手就在白色的宣紙上落筆,落出了她纖細的手腕,明明像是修長的翠竹一般弱不經風,一折就斷,可是寫出來的字卻是堅韌有力,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個嬌弱的女子之手。
她落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筆走龍蛇,站在旁邊的紀瑯都是忍不住亮起了眼睛。
這字體和紀顏寧平日里用的字體不同,柔中帶剛,帶著幾分凌厲之意,倒是十分適合紀瑯的院子。
紀瑯笑道:“姐姐這字當真是極好。”
紀顏寧將手中的筆擱置在一旁,說道:“你喜歡便是,畢竟是你的院子。”
“只要是姐姐寫的,我都喜歡。”紀瑯說道。
紀顏寧聽著他的話,也是笑了起來:“就你嘴甜。”
紀瑯又道:“瑯兒說的是實話罷了。”
紀顏寧聽著他的話,心里倒是欣慰得很,雖然她承了原主的身體,用了她的身份,不過對于紀瑯,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圍之內,她都會努力地讓他過得更好。
他們正在說著話,紫玉便上前傳話說安氏已經朝著她的院子來了。
搬來了新的宅子,紀顏寧就不需要再讓人守在自己院子的門口了,畢竟柳牧和安氏還有兩個表哥都不需要像二房和三房那般需要防范。
安氏這些日子一直擔心柳長源,也憔悴了不少,不過自從柳長源出獄之后倒是好了不少。
紀顏寧起身相迎,安氏卻上前扶住了她:“身子還沒好,又是在自己家里,無需那么多的禮節。”
她說著讓身后的丫鬟端著東西上來。
“給你熬的燕窩粥。”安氏說道,“趁熱喝。”
紀顏寧眸子微動,說道:“謝謝舅母。”
“一家人,說什么謝?”安氏心疼道,“看看你這幾日都瘦了一圈了,是該要好好補補身子了。”
紀顏寧讓紫玉將那盅燕窩手下,她也知道自己這幾日身體不舒服,胃口也沒有,所以身體才會消瘦得如此厲害。
“對了,三表哥如何了?”紀顏寧問道。
聽到紀顏寧問起柳長源,安氏嘆了一口氣,說道:“他能有什么事情,不過就是知道曾家大小姐是被繼母和妹妹所謀害,有些憤憤不平罷了,原本想著要給他尋一門好親事,如今看來倒是不必操之過急了。”
紀顏寧點頭,說道:“表哥還年輕,再等幾年也是無妨的。”
安氏道:“如今洗清了冤屈,只盼著他能收收心思準備明年的春闈,也好考個功名回來。”
紀顏寧道:“三表哥聰慧,想來考上進士應該是沒問題的。”
聽到紀顏寧這么說,安氏卻是展眉笑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是如此,也不會有人考了十幾年都不中了。”
這個案子就這樣落下了帷幕,殺害曾若羽的主謀成了曾夫人牛氏和曾若蘭,不過曾夫人倒是十分心疼女兒,見指證翟夫人不成,便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曾若蘭只是被仗打了三十大板之后被放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曾若蘭的名聲早已被敗壞,曾御史被彈劾貶到了偏遠的地方,將她一同帶了過去。
就算是再恨曾若蘭,那也是自己的女兒,如今落得這樣的結局,父女兩人也有了隔閡,想來日后父女親情再也回不去當初了。
當初一個勁在謾罵柳長源的看客們倒是唏噓不已,沒想到事情的最后居然是這樣的真相。
不過聽聞這件事里還有太尉府的摻和,至于真相如何,倒不是他們能得知的了。
夜色正濃,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還未到宵禁的時辰,長安城里自然是熱鬧非凡。
一輛馬車緩緩穿過了熱鬧的街巷,緩緩來了一個小院落前。
掀開馬車的簾子,從立馬走出了一個身穿這常服的男子,目光看了看巷子的左右,眼見四下無人,這才讓人上前敲了敲院子的門。
聽到那有規律的敲門聲,很久就有人打開了門,將那男人迎了進去。
院子下有著兩盞昏黃的燈,若是不走進看,根本看不出來剛才走進院落里的男人就是翟太尉。
元嬌嬌趴在院子對面房子的屋頂上,目光看著翟太尉走進了那院子里,卻沒有追進院子的沖動。
她已經暗自打探過了,那院子周圍有著不少武功不低的護衛,若是非要進去,她也不能保證不會驚動那些人,所以只能守在這個院子門口等著。
不過看著翟太尉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定然沒有什么好事。
她就默默地爬在房頂上等著人出來。
翟太尉走進了院子里,抬步朝著正堂而去。
此時正堂的主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翟太尉緩緩上前,行禮道:“二殿下。”
容裕抬眸,說道:“太尉無需多禮,只是本皇子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這段日子最好不要私下見面,只怕那段無瑕不會善罷甘休。”
段無瑕的性子他還是知道一二的,查案想來不顧及太多的東西,若是真讓段無瑕知道翟太尉投靠了自己,只怕翟太尉又會被三皇子一黨給針對了。
翟太尉卻是說道:“二殿下多慮了,下官過來的時候已經確定過無人跟隨了。”
容裕說道:“總要小心些許,段無瑕這分明就是向著老三,若是他真查出來你我有關,只怕翟太尉的日子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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