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夫人看著柳長源,說道:“到如今還不承認,定然是你將我們羽兒給拐走了!”
安氏皺眉,說道:“這一切不過是你的推測罷了。”
曾家夫人呵斥道:“你們大理寺的怎么還不抓人?!”
她這一聲令下,那些大理寺的人上前對安氏說道:“對不住了,柳長源有重大的嫌疑,所以我們要將他押回大理寺候審,還請這位夫人莫要阻攔。”
“就是,殺了人還想著要逍遙法外,不可能!”曾家夫人冷哼一聲。
“難道你親眼看到他殺了人?”容澈抬步走了上前。
眾人的目光順著這個聲音朝著身后的方向看了過去,看見容澈面色清冷,已經來到了面前。
大理寺的人拱手行禮道:“見過暄王殿下。”
其他人也紛紛對容澈行禮。
容澈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了一遍,站在前院的是大理寺的人,在大理寺前的則是曾家的人,以曾家夫人為首,而柳家這邊,柳員和安氏在,而二房三房的人默默地在后面看著熱鬧,倒是半句話都不說。
曾夫人一直咬定就是柳長源殺的人,所以讓大理寺抓人,不過容澈看著曾夫人,倒是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什么悲傷之色。
若是自己的女兒被殺,理當難過才是,可是這位曾夫人雖然對柳長源咄咄逼人,可是眸子里并無喪女之痛的悲傷。
容澈道:“不必多禮,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容澈的問話,大理寺的人上前回答道:“啟稟殿下,我們大理寺接到報案,正在查曾姑娘遇害一事,柳家三公子有殺人之嫌,所以我們秉公將人帶回去審理。”
在一旁的曾夫人看著容澈,眸子微瞇起來,暄王和柳家的表小姐有婚約在身,只怕是會向著柳家的人。
若是王爺出言阻撓,只怕就算是大理寺都未必能占上風。
她拿著手帕開始擦拭眼淚,哭著說道:“可憐我的羽兒,好端端的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暄王殿下您要為我死去的女兒主持公道啊,她可才剛及笄不久,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誰想到…”
容澈看著哭喊著的曾夫人,開口問道:“死去的姑娘是你的親生女兒?”
曾夫人被容澈這么一問,有那么一瞬間的遲疑,然后才說道:“雖然不是親生,但我這個繼母對她視如己出,早就將她當做我自己的親兒,她如今遇害,我的心里真是悲痛萬分。”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落了下來,那副神情當真是悲痛欲絕。
這和容澈剛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模樣倒是有些不一樣。
曾夫人見容澈不說話,隨即又哭道:“殿下,雖然我知道您與這柳家的表小姐有婚約,但也不能包庇殺人犯,不然羽兒死得多可憐。”
容澈聽得曾夫人這么說,眸子微冷,薄唇輕啟,淡淡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本王要包庇犯人?污蔑皇族的罪名可不小。”
他周身的氣場泛著冷意,讓曾夫人微顫,急忙說道:“殿下恕罪,臣婦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本王的理解有誤?”容澈挑眉,目光看著曾夫人,有些不悅。
曾夫人急忙道:“臣婦只是因為喪女之痛,所以口無遮攔,還請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她低頭垂眸,只能咬牙認了下來。
可是容澈這般,難道還不是在幫柳家的人嗎?
大理寺的人上前道:“殿下,我們確實要把柳長源帶回去審問。”
容澈點頭,說道:“本王又不攔著你們,不過在案子還未查清楚之前,本王不希望有任何屈打成招的事情發生。”
大理寺的人面面相覷,隨意帶頭的人說道:“殿下說得在理。”
說著一揮手,便讓手下的官兵上前,用鐵鏈將柳長源的手給鎖了起來。
容澈的目光看向了柳長源,他并沒有反抗,眼神里有些哀傷,卻是低頭沉默無言。
“你可是真的殺了人?”容澈問道。
柳長源搖頭,說道:“我怎么可能會去殺曾小姐。”
曾夫人在一旁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柳公子總是暗中來尋我們羽兒,不就是想要和她私定終身,定然是被羽兒拒絕了才惱羞成怒殺了人。”
柳長源否認道:“我與若羽姑娘只有幾面之緣而已。”
“你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容澈問道。
柳長源有些猶豫,不過看著容澈認真的眼神,便如實回答道:“三天前。”
安氏心中一跳,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正式紀顏寧來尋自己的時候,那個時候顏寧還說看見了柳長源出門。
原來竟然是去找曾若羽了。
大理寺的人對容澈說道:“王爺,我們大理寺的仵作檢驗出來,曾姑娘的死亡時間也是在前日。”
所以這個時間剛好對得上。
也難怪他們會覺得柳長源會是殺人兇手了。
柳長源說道:“可是我看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不可能是那個時候死的,不可能。”
曾夫人:“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可真是嘴硬。”
大理寺的人上前給容澈行了禮,隨即押著柳長源離開了柳府。
曾夫人冷哼了一聲,隨即也跟了出去。
安氏正想追上前,卻是被柳牧給攔了下來。
“放心,長源真是冤枉的,就一定會有查清真相的一日。”柳牧安慰妻子道。
安氏卻是哭道:“可是那大理寺的牢里哪里是那么好待的。”
她生怕兒子受了委屈,無論如何,她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是那種胡作非為的人。
柳員上前給容澈行禮,說道:“多謝暄王殿下。”
容澈道:“本王沒有幫上什么忙,不過本王也相信柳公子并非兇手。”
二房的柳長祗和三房的柳長風站在正廳外的屋檐下,聽著容澈這話,倒是相視一眼,原本幸災樂禍的臉上倒是有些擔心。
畢竟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高興的,大房終于遭殃了,讓他們覺得很痛快。
可是暄王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擺明了是偏向柳長源的,這又讓他們擔心有暄王的介入,只怕就算是柳長源殺了人都能給他翻了案,那大房依舊囂張。
兩個人心思各異,突然感覺到有一股視線正盯著自己,抬頭一看,容澈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們心里一怔,仿佛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一般,有些心虛地別過頭去。
容澈柳牧和安氏說道:“不必擔心,大理寺會徹查此案,會給柳公子還一個清白的。”
柳牧嘆了一口氣,說道:“希望如此吧。”
容澈微微頷首,隨即說道:“那我回去看看顏寧,她也很擔心此事。”
柳牧點頭,給容澈行了一禮。
容澈走出了正院,朝著紀顏寧院子的方向而去。
安氏有些疲累得坐在椅子上,想到柳長源攪入到這樣的事情里來,就覺得頭疼不已,腦子里卻是想起了那日紀顏寧的話。
當時她雖然聽了進去,可也只是吩咐下人不許再亂傳消息,不許亂嚼舌根,原本以為這件事就算那么蓋過去了,可是如今越想越不對勁。
這個消息不會是空穴來風,突然在柳家傳起來,將柳長源和曾若羽的關系讓人覺得更進了一步,然后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平日里她管柳府甚嚴,這樣的話自然是不允許傳的太過分的,可是偏偏這定親的話卻傳的府中的下人人盡皆知,更像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推動一般。
安氏眸子有些陰沉,只怕是早就有人盯上了柳長源了。
可是他們柳家一向都是安安分分的,柳牧在兵部也并未得罪過什么人,柳員在中書令更是清靜,到底會是誰想要算計他們?
難不成是二房和三房的人看不慣?
可是如果柳家大房沒落,他們二房三房的人肯定也落不得什么好處,至少不會比現在好。
雖然這樣做得不償失,不過安氏也并不排除這個可能。
她立馬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并叫了好幾個管事過來一一問話,總要把這件事給查清楚了。
柳長風回了三房,就將這件事給柳旸和王氏說了一遍。
“呵,真是風水輪流轉,前些日子紀顏寧如此囂張,大房的人也根本不把我們當親人,害的韻兒過得那么慘,如今他們自己也遭了報應!”王氏解氣地說道,“也該讓他們過過苦日子。”
柳旸說道:“可是如今長源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我們柳家的名聲不保,日后長風和長庭也不好過啊。”
王氏聽著這話,心里倒是不免有些上火:“自己尋死就算了,還得拉上整個柳家,真是晦氣。”
柳長風聽著柳旸的話,覺得十分在理,有這樣的堂哥,日后誰還敢與自己為伍?
只怕連說親都困難了。
他沉思片刻,隨即說道:“父親,不如我們提分家吧。”
柳旸聽到柳長風的話,心中一跳,隨即不悅道:“好好的,分什么家啊!”
若是分家,那不是得搬出這個宅子?若是沒有父親和大房的支持,只怕他們三房的日子不會比現在好。
更何況,如今柳員還健在,身子骨硬朗,定然不會同意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