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與容澈在醉香樓吃過午飯,這才回了柳府。
知道厲霄云在暗中盯著自己,她倒是沒有和醉香樓的人暗自交談,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
但是朱家卻是鬧得雞飛狗跳的,柳青韻的肚子本來就不穩,被司徒靜心那么一推,孩子沒能保住,小產了。
朱深雖然被折磨了一陣,但是并沒有危及性命,不過臉面也早就被丟光了,朱家的人是恨死了紀顏寧,也恨死了司徒靜心。
但是有容澈護著紀顏寧,他們倒是不敢對紀顏寧下手,不過司徒靜心就未必了。
事情本來就是司徒靜心給鬧起來的,如今遭罪的是他們朱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司徒靜心,于是在大理寺里一直咬著司徒靜心不放,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司徒靜心的身上。
因為柳青韻小產,身子太過虛弱,只能在府中待著,而朱深的身上有不少的傷,被摔得渾渾噩噩的,倒是一直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到底是沒有犯殺人的大錯,而去朱深的身上還有職位,于是他們夫妻倆被允許在府中養傷五日。
司徒靜心入了大理寺的大牢,還有她挑撥的那兩個粉衣女子。
那兩個粉衣女子出身算不得多高,這回入了大理寺的大牢,惹上了暄王,家中的人只怕對她們心生失望,就算是回了府中,只怕也沒有什么好日子過。
在眾人眼里,這次的鬧劇大抵就是如此,但是紀顏寧卻是記得,柳青韻說過,她們的算計之中還有沈青逸。
不過沈青逸不是蠢笨之人,脫了身,到底是沒讓人發現他的異常。
沈燕蘭跪在佛堂里,垂頭抄經書。
因為昨日在莊子上的事情,沈青逸很是生氣,所以才這般罰她。
已經抄了一日,她的手酸得不行,很想將手中的筆給扔出去,可是一想到她哥哥那雙眼睛,就只能繼續咬牙抄經書。
直到天色漸晚,佛堂的門這才被推開了。
沈燕蘭回頭,看著自家兄長正立在門口處,穿著一身白衣,目光微沉,臉色有些發白,看起來周身都有著一股陰郁的氣息。
“哥哥,對不起。”沈燕蘭見沈青逸終于過來,她急忙道歉道,“我不知道那司徒靜心居然是這樣的人,竟然想著要算計哥哥和紀顏寧,若是早就知道,我定然不會與這樣的人為伍的。”
那日她在聽到柳青韻說想要陷害紀顏寧和自家哥哥的時候,她就急忙往朱家的客房去。
果不其然讓她找到了被下了藥的沈青逸。
沈青逸的目光看向了沈燕蘭,說道:“我與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去招惹紀顏寧,你偏是不信,還交了這樣的朋友,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他的母親,他的妹妹,做著自以為是為了他好的事情,可是每一次都像是將他一步步地推入深淵。
她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想到這里沈青逸不禁有些落寞。
沈燕蘭看見沈青逸這般,她聲音有些委屈:“對不起。”
“好好抄經書,這半個月內就不要再出去了,還有那司徒家的小姐,日后也莫要往來了。”沈青逸的神情冷淡。
沈燕蘭看著沈青逸,連忙點了點頭。
司徒靜心那樣連她都算計的人,她自然是不會再繼續和她做朋友了。
只是她的目光望見哥哥那雙幽深的眼眸,心里有些感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哥哥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當初的哥哥乃是他們沈家的驕傲,翩翩少年郎,是何等的風光霽月,他待人溫和,總是笑著的。
那樣的哥哥,像是三月里的春風,與之相處只會讓人覺得舒服不已。
可是曾經那雙明亮的眸子,現在越來越幽深,她根本看不出來他的任何情緒了。
沈青逸看了看沈燕蘭,說道:“你的親事,我會提醒母親上心的。”
提到親事,沈燕蘭多少是有些擔憂的。
如今哥哥雖然尚了公主,可那五公主和陳七的事情鬧得長安城里沸沸揚揚,一時之間倒是讓不少人對沈家歇了心思,而且他二叔二嬸根本就不打算幫忙,僅憑她母親的話,她是真的擔心母親會被人給忽悠了。
畢竟當初五公主就是將母親給忽悠得團團轉。
可是她現在只能點頭,不做他言。
沈青逸轉身離開,沈燕蘭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輕喚了一聲:“哥哥,你還是放不下紀顏寧嗎?”
聽到沈燕蘭的話,沈青逸腳下一頓,卻并未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道:“我說過了,日后莫要再提起她。”
說完這句話,沈青逸揚長而去。
沈燕蘭微微蹙眉,一聽就知道他還對紀顏寧并未真正放下,他的哥哥可真是執拗得很。
明明都已經知道他和紀顏寧不再可能了,卻還是放不下。
奈何紀顏寧的眼里半點都沒有沈青逸,這般只會讓他更加的痛苦而已。
沈燕蘭又想到自己的兩個“嫂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和她們比起來,紀顏寧確實要好得太多了,只是可惜當初誤會太多,成見太深,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他們沈家終于還是自食了惡果。
不過好在這次哥哥倒是清醒,自己在大理寺來之前就帶著他從朱府的后門離開了,否則又和紀顏寧牽扯上,那可真是會倒霉了。
五公主和陳七都想要接近沈青逸,不過無疾而終,兩個女人又是你來我往的,將沈家鬧騰得不行。
二皇子原本想要拉攏沈家,將工部尚書沈瓏和沈青逸拉攏到自己的麾下,這樣他在抵抗三皇子的時候,到底會有不少的助力,只是可惜,他這個妹妹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將好好的一門親事給弄成了這般模樣。
紀顏寧接下來的好一段日子里都沒有出門,只是在府中處理寶昌記的事情,偶爾容澈會過來陪她,倒是將一些關于她不好的風聲都給壓了下去。
過了七日,合江總督司徒烽這才風塵仆仆地到了長安,將自己的女兒從大理寺里接了出去,將人帶回了司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