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月瞪大了眼睛看著劉孝宗,雖然早就知道他心里介意他們夫妻沒有孩子,可是這般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當初是他們一窮二白的時候,是自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他說過這一輩子只愛自己一個人。
后來一直沒有孩子,所以她就建議抱養了一個,就是他們現在的養子。
可是在一起的時間漸漸的久了,她發現劉孝宗對自己似乎早就沒有了當初的耐心,每次看見兒子,也是一副十分不喜的樣子。
她知道,他的心里還是介意的。
然后她開始發現,劉孝宗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觸其他的女人,原本她并不在意,畢竟她的心里是相信劉孝宗的,直到有一次她抓到了劉孝宗在外面養的外室。
她這才發覺,其實劉孝宗早就和她離了心了。
只不過后來被她發現之后,劉孝宗就一直苦苦的哀求自己原諒他。
想到這么多年來的夫妻,而起一起過了那么多年,他或許只是想要個孩子,給自己留個香火,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橙月還是忍不住原諒了這個男人。
可是沒想到,劉孝宗自從那次以后,竟然還沒有悔改,反倒是又養了外室,只不過更加隱蔽了而已。
橙月沒有再將事情鬧大,她以前跟在應采薇身邊的時候,學過不少的醫術和毒術,雖然有些不精,但是秘方倒是背下了不少,毒死那個女人對她來說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
劉孝宗發現那個女人被毒死了,自然不敢找橙月對峙,只是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淡了,甚至常常會吵架。
他們名下的白鶴堂有不少的鋪子,但是這些鋪子大部分都是橙月在經營,而且在她的手上倒是辦的不錯,若是沒有橙月,劉孝宗覺得自己未必能管理得好那么多的鋪子,只能繼續忍讓。
可是他不甘心,畢竟養的兒子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知道橙月的身子不能生育,只能找旁的女人,可是每次被橙月發現,她就會對其他的女人下毒,后來越演愈烈,連自己在店里看得到女人都不放過,想要毀了她們的臉。
劉孝宗雖然知道這些都是橙月做的手腳,但是他又不可能將這件事去官府將人給告發了。
畢竟白鶴堂需要橙月,他也害怕橙月狠起來連他都可以毒死了。
“你當初可是說過,即便是我不能生育,你也會對我不離不棄的!”橙月質問道,“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么多,得來的就是你這樣的對待嗎!劉孝宗,你有沒有良心!”
話已經說道這個地步,劉孝宗說道:“月娘,不是我想這樣的,實在是我害怕,撿來的孩子始終是養不熟的,誰知道他日后會怎么想?我只是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脈而已,更何況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你怎么能如此的善妒?”
他的話音剛落,橙月就已經抬手在他的臉上扇了一巴掌:“你還要不要臉了!”
劉孝宗早就受過了這樣被橙月拿捏在手里的日子,今日被她打了一巴掌,心里更是氣憤,他的目光看著橙月,說道:“我今兒這話就放在這里了,我一定是會納妾的,你若是不喜,我們和離好了。”
他說完這句話,隨即抬步直接走出了房間。
只是他剛打開房門,便看見了門外站著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
這個少年,正是他們的養子劉盛。
剛才他們所說的話,倒是已經被劉盛聽了去,劉孝宗面色一頓,有些尷尬,卻是想不到其他的話語來,目光淡淡的看了劉盛一眼,隨即走出了房間。
劉盛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眼色,隨即抬步走進了房間,看見他的母親正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橙月抬頭,看見了養子。
“盛兒。”橙月看著他,招了招手,讓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聲音哽咽道,“對不起盛兒,是母親太沒用了。”
劉盛的眸子里有了些柔軟,說道:“母親不哭,在盛兒的眼里,母親是最好的。”
橙月看見樣子這般懂事,心中更是酸楚,她怎么就看錯了人,沒有看出劉孝宗的真面目來。
她突然苦笑出聲,一副無奈的模樣。
紀顏寧并不知道后來的事情,她和容澈走出了白鶴堂,在街上走了一會兒,沒多久就回了宅子里。
她將橙月送的那兩盒東西單獨拿出來,用銀針試探了一下,果然其中有一盒是有毒的。
而其他的卻全都是正常的。
紀顏寧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
她當初怎么就沒有發現橙月居然有這般心思,居然還用毒術還害無辜的人。
雖然說中了這樣的毒,若是沒有解藥,一年之后便可恢復容貌,但是在女子最美好的年華里,即便是一年,那很是殘忍了。
“你認識那個龐氏。”容澈開口說道,他用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猜測。
紀顏寧沒有瞞著他,說道:“她以前是我的貼身丫鬟,名喚橙月,就和現在的紫玉還有珍珠那般,我對她還是挺信任的,如果不是出事之前找不到她,而現在又看見她好好的活著,我還以為她對我忠心耿耿。”
前世的自己看來倒真是瞎得很,看錯了容嶙,看錯了蘇凝雪,看錯了橙月。
那么,她還看錯了誰呢?
其實自己死得不算冤,一步一步地走進了的對方為自己精心設置的圈套里,自己識破不了,又怎么可能會不栽呢?
正是因為揮霍了太多的信任,重生之后,她對任何人都抱著一股不能完全信任的感覺。
即便是現在的容澈,若是他膽敢背叛自己,她也會給自己準備了退路。
老天待她不薄,但是能重生一次,不代表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她現在要格外的小心。
容澈握住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倒是冰涼的很。
紀顏寧朝著他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不難過,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事情已經如此,就算是難過又能有什么用呢?
“今日你也看到了,這白鶴堂可不像是傳聞之中那樣。”紀顏寧說道,“他們夫妻離心,貌合神離,但是看起來劉孝宗對于橙月的所作所為是清除的,這個劉孝宗也不是什么好人。”
提到劉孝宗,容澈的眼神里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他說道:“既然已經確定了,讓官府插手將他們拿下嗎?”
對于橙月這樣叛主的丫鬟,容澈覺得紀顏寧已經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紀顏寧確實說道:“不著急,橙月身上,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她還不能死。”
容澈聽到紀顏寧的話,倒是微微挑眉,不過是紀顏寧的事情,他倒是不會貿然插手,只是問道:“要將人抓過來嗎?”
紀顏寧道:“嗯。”
入了夜,劉家的宅子倒是漸漸安靜了下來。
今日在白鶴堂吵了一架之后,劉孝宗就沒有再回來過,橙月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目光有些木然地看著院子里的小池塘。
劉盛乖巧地坐在橙月的身邊,做在桌子旁認真地學著看賬。
他知道母親對他的期望很大,日后是要接手白鶴堂的,所以早早就教他這些東西,是希望自己可以早點幫忙,可惜他的養父并不喜歡他,總覺得他是一個外人。
“母親,這個月的賬我看完了。”劉盛輕聲對橙月說道。
橙月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了劉盛。
他摸了摸劉盛的頭,說道:“盛兒,你不用擔心,這白鶴堂還有劉家的一切,日后都只能是你的。”
劉盛聽到橙月這么說,臉上有些為難之色,說道:“可是父親…他似乎很想要自己的一個孩子,其實就算是日后父親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會有的。”橙月說道。
劉盛有些不解地看著橙月,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母親?”
橙月想起這些年來為劉孝宗所做的一切,她就覺得可笑,她垂眸道:“盛兒,母親告訴你一個秘密。”
看見橙月的這幅模樣,劉盛睜著眼睛,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等著橙月的話。
橙月笑道:“劉孝宗還妄想著能夠有自己的孩子,其實生不出孩子的人是他,只是當初我為了不讓他難過,才騙了他是我的問題,沒想到當初信誓旦旦說要對我好的話,一下子全都喂了狗。”
聽到橙月的話,劉盛瞪大了眼睛,這回是真的驚訝住了。
他的心里,一直都擔心著日后自己會被拋棄,會被劉孝宗的孩子所取代,可是現在看來,這些都不需要再為之擔心了。
橙月笑道:“可笑的是,他現在開始嫌棄我了。我為他做了那么多,到頭來卻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盛兒,你說他怎么就那么狠心?”
劉盛有些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道:“母親為何不把這件事告訴父親?”
橙月聽到劉盛的話,卻是笑了起來:“剛開始是不忍心,現在…他以為我還不知道他又養了一個外室,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我就是想讓他高興地看著那孩子出生,然后再知道真相,讓他也嘗嘗被背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