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沈燕蘭的傾訴,司徒靜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異樣神色。
她心里對紀顏寧是鄙夷的,明明都已經是澈哥哥的未婚妻了,還要去勾搭其他的男人,實在令人不齒。
這樣的女人,又怎么可能配得上風光霽月的澈哥哥!
司徒靜心越想越覺得氣憤不已,奈何澈哥哥卻被她給迷了心,無論如何站在紀顏寧那個小賤人身旁。
若是澈哥哥發現紀顏寧的真面目,或者紀顏寧做了什么對不住澈哥哥的事情,以澈哥哥的性格,絕對是眼睛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到時候自然就厭棄了紀顏寧了。
沈燕蘭見司徒靜心這般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靜心,你在想什么?”
司徒靜心回過神來,笑道:“我只是在想,畢竟沈公子乃是你的親哥哥,一家人總要多體諒一下,他娶了五公主那樣性子的人,本就已經心煩無比。”
“我知道,但我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沈燕蘭說道,“哥哥如今是駙馬,倒像是被禁錮了一般。”
司徒靜心說道:“不如讓你陪著你哥哥好好去散散心,我聽聞城郊就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若是你們嫌遠,也可以去城東那邊的訓馬場,那里地方不錯,是個適合放松的地方,要么不遠處的梨鎮內有個不錯的溫泉,可以去那里。”
聽著司徒靜心細數家珍一般地對自己說著辦法,沈燕蘭沒有什么戒備心,只是覺得司徒靜心這個朋友交得實在是太值得了。
她說著:“等過些日子我再問問哥哥,向來他應該是愿意的。”
司徒靜心點頭,說道:“雖然我這兩年不在長安,但是對于周圍還算的上熟悉,你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來問的。”
“靜心你人實在是太好了。”沈燕蘭說道。
司徒靜心笑了笑,并未接話。
蘇貴妃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皇帝的臉色也有些不好。
在天子腳下,居然有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膽對蘇貴妃下手,實在是不將皇家威嚴放在眼里。
但是如今蘇貴妃已然是廢人一個,連話都說不出來,他便不再讓蘇貴妃留在靜水庵里了,而是感念二皇子一片孝心,讓蘇貴妃入住了二皇子府。
自從二皇子休了慕容憶雪之后,一直還未尋到合適世家女當皇子妃,原本已經相看了合適的女子,可是如今出了這般的事情,只要是世家里被看重些的女子,大多不會愿意嫁給二皇子了。
此時紀顏寧的紀顏寧已經在離長安外有些路程的鎮子上住了下來。
從長安到這個鎮子上需要四五個時辰,平日里附近村莊上的人若是無事,都是來到這鎮子上趕集的,長安城雖大,但是太遠。
來到鎮子上,紀顏寧便讓寶昌記的掌柜給她們安排住下了。
小鎮不大,但是早上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人,紀顏寧出現在寶昌記的門口。
掌柜一看東家過來了,急忙應了上前:“大小姐。”
紀顏寧微微頷首,跟著他走進了鋪子。
“大小姐這兩日住得可還習慣?”掌柜問道。
紀顏寧頷首:“還好,煩你費心了。”
“大小姐這是哪里的話,能給大小姐辦事,是在下的榮幸。”掌柜說道,“這次請大小姐過來,確實是因為這件事有些難辦了。”
紀顏寧點頭,說道:“我已經知道了,帶我去倉庫。”
見大小姐這般直接,掌柜的倒是沒有再多說其他,帶著人就往倉庫而去。
其實掌柜早就對吳庚說過了,他們這個鋪子里的綢緞和錦緞似乎都被人動了手腳一般,質量實在是太差了。
但是一路上的運送卻是沒出現過什么錯的,而且同批次送到其他縣里的貨物都沒有問題。
掌柜以為是有人故意作祟,暗中守了些日子,也并未發現什么端倪。
更何況這個綢緞質量變差,也不歸府衙管,所以一直都沒有報案,只是將此時告知了吳管家。
紀顏寧時常會處理一些寶昌記的事情,倒是無意中看見這一條消息,倒是順了她的意,從靜水庵解決了蘇凝雪之后,便直接來到了鎮子上順便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鋪子已經一個多月未曾開張了,畢竟那些貨物有問題,他們也不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賣給旁人。
紀顏寧跟著掌柜來到了倉庫,這個倉庫其實大,畢竟只是一個小鎮,而非郡城,這里的百姓花錢都是省著的,自然不能囤貨太多。
只不過囤了一個多月,倉庫里堆積的綢緞顯然不少,一開始掌柜還以為只是意外,可是接連送來的貨物都是如此,不得不讓他停止了進貨。
紀顏寧走了上前,將那些箱子打開,伸手便拿出了一匹錦緞來,她管理寶昌記也有一段時日了,自然知道這些綢緞應該是什么成色。
她伸手摩挲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頭,然后用手輕輕用力,那綢緞“撕拉”一聲就輕而易舉得被撕裂開來,就算是爛布一樣。
“之前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情,這倉庫用了好幾年了,應該不會是這里的問題,可是綢緞送到倉庫之前還好好的,存放了兩日就成這般模樣了。”掌柜看向了紀顏寧。
看見紀顏寧這般年輕的模樣,原本掌柜是覺得未必有希望的,畢竟他查了那么久都沒有頭緒,不過東家大小姐過來他倒是情愿,起碼可以讓她看見這些事情真不是自己故意所為。
只是紀顏寧的氣場卻根本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反倒有這一股歷經了許多年歲的沉穩。
紀顏寧將這倉庫都查看一番,并未發現任何的異常。
她看向了掌柜,問道:“一般綢緞送到倉庫后幾日會變成這樣?”
掌柜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三四天左右。”
紀顏寧道:“那就是有人溜進來動的手腳。”
她的語氣很肯定,倒是讓掌柜微微一怔。
掌柜道:“可是這個倉庫有人看守,若是有賊人進入,不會這般毫無知覺才是。”
紀顏寧道:“既然你說他是賊,那他自然是有些做賊的能力的。”
當初元嬌嬌都能夠視長安城各大官員的府中庫房無阻礙,現在這個倉庫有人能悄無聲息的闖進來也說不準。
更何況已經別無理由,畢竟這貨物送進來之前還好好的,只是紀顏寧不明白,進了倉庫不偷不搶,卻只是將東西弄壞,那人求的是什么?
紀顏寧又走到箱子旁,細細地搜索了一番,最后在箱子的底部找到一個小小的圓形印記,看起來似乎很不起眼,不過紀顏寧卻是皺起了眉頭。
“大小姐可覺得哪里有何不妥?”掌柜問道。
紀顏寧指著那小小的圓形印記,說道:“去看看是不是每一個箱子里都有這么個印記。”
掌柜聽著紀顏寧這么一說,這才看見那個小小的印記,不過那印記很小,看起來毫不起眼,像是一灘油漬,即便是被人看見,大抵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不過紀顏寧既然已經指出來,掌柜便派人都查看了一番,結果發現倉庫里所有的箱子確實都有那個油漬似的印記。
紀顏寧并不意外,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有人在箱子里放藥丸,那藥丸易揮散,碰到了衣物,自然會讓衣物變成這般易壞。”
掌柜聽著紀顏寧的話,倒是皺起了眉頭:“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藥物。”
紀顏寧說道:“其實想要做出來,也不難。”
掌柜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紀顏寧。
紀顏寧說道:“你去查查,這鎮子上的其他的綢緞鋪子,可有像我們寶昌記一樣的情況,若是還有,都記下來有那些鋪子受損,有哪些鋪子還正常。”
掌柜聽到紀顏寧這么說,倒是明白過來了:“大小姐這是懷疑同行打壓?”
紀顏寧沒有接話,不過她的沉默已經印證了她的想法。
這樣的事情,倒是不難解決。
紀顏寧從寶昌記里出來的時候,容澈已經等著她了。
她跟著錦鶴走進了一間茶樓,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出現在這小鎮上的美人兒可不多,像紀顏寧這般姿色出眾的更是難得一見。
不過紀顏寧面色清冷,看起來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倒是讓不少人歇了心思,特別是看見她的身邊還環繞著幾個侍衛的時候。
紀顏寧自然不會被旁人的模樣所影響,徑自走進了茶樓的包間里。
容澈正在等著她。
“事情辦好了?”容澈看見她過來,便站起來將她迎了進去。
紀顏寧沒有拘束,直接坐了下來,說道:“需要點時間,不過不是什么難事,倒是挺容易解決的。”
容澈聽到紀顏寧這么說,便知道她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便沒有再過問。
有些事情,她能自己處理好的,他就不會輕易插手。
他的媳婦兒總是讓人格外的省心。
茶樓里的小廝端著茶水點心走了進來,看了紀顏寧一眼,又看了一眼容澈,隨即退了出去。
紀顏寧視若無睹,端起了茶杯輕輕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