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手里突然多出來的這本厚厚的賬本,原本還高興不已的紀瑯一下子恢復了凝重的神色。
不過他倒是沒有拒絕,這些日子來他處理寶昌記的事情越發的順手了,所以幫助紀顏寧做一些事情還是可以的,看賬本對他來說更不是什么難事。
只是那么厚的一本,得花上一些時間了。
關于五公主的事情,二皇子自然知道了,雖然以他的脾氣是忍不下這口氣的,但是想到五公主的性子,他倒是也沒有底氣去質問沈青逸。
畢竟他還要拉攏沈家站隊。
慕容夫人將那六十四抬嫁妝帶去元府又帶回來的事情,有五公主的事情蓋著,倒是沒有鬧多大,可還是讓不少人看了笑話。
慕容愷回去就將慕容夫人訓斥了一頓,哪里知道慕容夫人仍是理直氣壯,一副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錯的模樣。
她想讓通過嫁妝來讓元嬌嬌妥協,畢竟那嫁妝可不少,有了那些嫁妝之后就有底氣嫁入段家。
她的條件也不過是想作為元嬌嬌的母親給她送嫁罷了。
只是沒想到元嬌嬌竟然都不愿意見她。
既然元嬌嬌不認她這個母親,她自然就沒有理由把那么多的嫁妝給這樣的白眼狼。
只是慕容夫人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沒有慕容府,元嬌嬌出嫁時依舊是十里紅妝,而且那些嫁妝皆是不菲,連公主的排場都沒有那么大,羨煞旁人。
這更是讓她覺得氣憤!
慕容愷是忍不可忍,指著慕容夫人怒道:“嬌嬌好歹也是你的女兒,你這般羞辱于她,又將慕容府至于何地?”
“我十月懷胎將她生下,又養了她好幾年,她又何嘗將我當成她的母親!”慕容夫人一提起元嬌嬌,心中滿是失望,“她的眼里除了元府,哪里將我們慕容府放在眼里過?”
“嬌嬌早就不再是我們慕容府的人,這件事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慕容愷道,“當初是你為了憶雪將她推開,就應該明白會有今日的局面,她是元府的大小姐,是元將軍的繼承人,早就和我們沒有關系了,你又為何巴巴湊過去再提起此事!這不是在打我們的臉嗎!”
慕容皓在一旁說道:“母親,既然嬌嬌早就做出了選擇,而且當初是我們對不住她,就不要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嫁妝就算是給她又何妨?她終究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就算是不給,也用不著這樣的方式來將她來為難她。”
“你們一個個都在幫著她說話,合著就我做錯了?”慕容夫人看中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眼里滿是失望,“我沒有強求她能夠回到慕容府,她愿意當元府的大小姐是她的事情,我只是想讓她認下我們這些親人,難道這也有錯嗎?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難道不想兩個女兒都離開我。”
慕容皓道:“母親…”
“你簡直不可理喻!”慕容愷怒道,“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咎由自取,當初若不是你一直縱容憶雪,她也不會走到末路,若不是你排斥嬌嬌,她也不會這般反感我們慕容府。”
慕容夫人道:“對,都是我的錯,可是當初你們怎么都不攔著我,現在反倒是義正言辭地指責起我來了?”
慕容愷見她似乎不知悔改,原本以為她只是因為慕容憶雪的事情太過傷心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如今看來,她一向如此。
“從今日開始,府中所有的內務都交由趙氏處理。”慕容愷說道,“日后你便安心在你的小院子里住著就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擅自出府。”
慕容夫人聽到他這么一說,倒是有些著急起來:“慕容愷,我可是你的正妻,你讓一個姨娘來管理庶務,就不怕御史參你寵妾滅妻嗎?”
原本正要離開的慕容愷,聽到慕容夫人這句話,微瞇起眼睛,頓住了腳步。
他未曾轉頭看向慕容夫人,只是語氣冷淡地說道:“既然如此,我會給你休書一封,從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慕容愷的夫人,自然不存在什么充妾滅妻。”
說完這句話,慕容愷抬步就離開了偏廳。
慕容夫人瞪大了眼睛,太過驚詫反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她回過神來,慕容愷已經走遠了。
她驚恐地看向了慕容皓:“皓兒,你父親在開玩笑的對不對?”
“母親,你去向父親認個錯,或許還又回旋的余地。”慕容皓說道。
無論怎么說,慕容夫人都是他的母親,他自然不忍心讓她離開慕容府。
慕容夫人搖頭,哭著說道:“我真的做錯了嗎?可是我的兩個女兒,都沒有了,我只是想讓嬌嬌認我這個母親而已啊,為什么你父親就不肯相信我?皓兒…你去勸勸你父親好嗎?”
慕容皓看著自己母親這般,是真的沒有意識到父親為何會厭棄了她,他嘆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父親的性子,父親看起來雖然溫和,但在朝堂上的手段向來凌厲的很,以往他不在意后宅之中的事情,是覺得母親可以處理好一切,但是當他對母親失望之后,只怕不會那么容易就能改變他的決定。
慕容皓為難道:“母親,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錯了,父親才會原諒你。”
“我為慕容府辛苦了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憑什么休棄我?”慕容夫人搖頭,竟是聽不進慕容皓的話,她覺得慕容愷一定是在嚇唬她而已。
可是當她真的收到了慕容愷寫下的休書,這才開始慌了。
雖然給她的補償不少,她也有自己的嫁妝,可是在慕容府待了二十多年,如果就這樣失去這一切,她難道要灰頭土臉地回瑯州去嗎?
如果就這樣回去,只怕要族中之人嘲笑了。
畢竟當了那么久的左相夫人,她哪里甘心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
只是覺得這父女兩人狠心起來倒是如出一轍,六親不認。
她只能退步,心如死灰的她,為了維持這僅有的左相夫人的頭銜,將手中的掌家的權利交給了府中姨娘,而她則搬去了佛堂清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