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聰心里懊悔,早知道就不跑了,大不了就被父親揍一頓,也好過現在糖葫蘆吃不上,腹部也有些疼。
只是這個疼痛很快就漸漸淡了下來,沒多久他就感覺不到剛才那份痛意了。
紀顏寧將他的臉色好轉,將他身上的銀針都拔了下來。
“你真的會治病。”冒聰瞪大了眼睛看著紀顏寧。
紀顏寧輕笑,隨即點了點頭。
冒聰又問道:“你說你能治好我的病,之后我吃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不吃有毒的,按理來說是可以的。”紀顏寧看著他這副驚詫的模樣,眉眼間倒是也很溫和。
誰能想到,冒云這小子的兒子,跟他當初的性子都差不多。
看來倒是挺招人喜歡的。
冒聰又蹙眉說道:“可是你總不會是無緣無故地要幫我吧?”
紀顏寧道:“自然,我又不是什么活菩薩。”
冒聰又問道:“那你要什么?”
紀顏寧想著這小子也不算笨,知道先提前問好要求。
她伸出手來,對冒聰說道:“十兩銀子。”
冒聰瞪大了眼睛看著紀顏寧,說道:“治好我的病只需要十兩銀子?”
他雖然愛財,但是他這副身子向來贏弱,為了治它花了不下萬兩銀子,當然這些都是她母親碎碎念的時候說的。
十兩銀子就能治好,可不就是撿了個大便宜?
紀顏寧卻是勾唇一笑,搖頭道:“不是哦,五兩銀子是剛才我出言提醒你的,五兩是給你治了肚子疼的,其他的還要另外算。”
原本還在高興之中的冒聰聽到紀顏寧這么一說,小臉一下子便癟了下來。
他就知道,哪里會有那么容易,更何況剛才的出言提醒居然要五兩銀子?
她以為自己是正監大人嗎?開個口而已,居然收那么貴!
冒聰又問道:“那你徹底治好我的身子,需要多少的報酬?”
紀顏寧動了動自己攤開的手指,說道:“先把之前的那十兩銀子給了,才能繼續談下一樁生意。”
無恥!
冒聰原本以為自己的老爹已經夠坑的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更甚。
但是沒有辦法,他剛才是見過這個女人的本事的,以前腹痛的時候,就連御醫都沒有那么快給他止疼。
他搖了搖頭,從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錢袋子,認真地數了許多碎銀子出來,正好湊了十兩銀子給紀顏寧,一文錢都沒有多。
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攢得錢,冒聰之覺得肉疼。
紀顏寧毫不客氣就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錢,還嘖嘖嘖了幾聲,讓冒聰更加覺得心都在滴血。
“錢你也拿了,那你現在可以說,治好我的病的報酬是多少了吧?”冒聰問道。
就剛才那兩件事就收了自己十兩銀子,冒聰覺得這個女人定然會獅子大開口的。
若是超過二百兩,他就拒絕。
紀顏寧看著他衣服視死如歸的模樣,說道:“其實也不用多少報酬,你幫我做兩件事就成。”
冒聰眼皮一跳,問道:“什么事情?”
紀顏寧說道:“你放心,不會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你不能告訴你的父親或者家人。”
冒聰沉默下來。
紀顏寧說道:“治好你,我只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你若是乖乖配合我,五天之后,我會讓你的身子有所起色,到時候你可以讓太醫來看看,再做決定。”
冒聰聽到紀顏寧這么一說,沉吟半響,同意了。
接下來的幾日,紀顏寧讓冒聰都準時到紀宅去,她給他針灸,還有熬藥。
她哪里的珍貴藥材不少,即便是對付冒聰這樣罕見的胎毒也是能對付的。
紀顏寧給他把脈過,知道冒聰的體弱或許是因為他的母親在懷他的時候中毒過,所以胎兒也受了影響。
這幾日的時間里,坊間的流言是越傳越多,很多人矛頭都指向了蘇貴妃。
都說她是個殃民禍國的女人,就是因為她才引發了天怒,現在遭了報應才身體發臭。
現在長安城的老百姓全都知道了蘇貴妃身上帶著臭味的事情了,在皇宮里這樣的事情還是瞞不住的,有的妃子看不得她這般囂張,自然會將這件事傳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就都知道了。
而且蘇貴妃一直閉門不出,眾人也越傳越邪乎。
就在蘇貴妃的性子越來越暴躁的時候,二皇子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因為她妹妹五公主身上的臭味已經沒有了。
五公主在靜水庵待得一直不順心,因為她身上的臭味,就連尼姑庵里的師太們都不待見她,因為她的脾氣不好,更是受了不少的蹉跎,備受欺負。
原本還指望母妃和皇兄能夠幫自己,而是日子越來越久,她就清楚了自己身上的臭味不除,就連曾經最疼愛她的母妃都管教不了這些氣人的尼姑們。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好了,沒有味道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急忙吵著讓他們去找母妃。
正好這兩日二皇子有派人過來詢問五公主的近況,得知她身上的臭味已經消除的消息,真是喜不自勝。
只是當二皇子問起五公主身上的臭味怎么會突然間消失的時候,五公主卻是一問三不知。
就像是莫名其妙就沒有了。
宣太醫來看,發現她的身子確實已經大好。
二皇子原本欣喜的心情淡了一半,因為沒有解毒的辦法,不過他可以讓下人去查,畢竟五公主是這幾日才恢復的,若是想查這些日子她的吃食,做了什么,接觸過什么人,就大抵都明了了。
可是他怎么都沒想到,會查到厲霄云的身上。
“你可打探清楚了?”蘇貴妃問道。
二皇子點頭,說道:“雖然巡衛營的人有意隱藏了行蹤,但是靜水庵里有我們的人,這個消息自然是錯不了的。”
此事的二皇子正坐在蘇貴妃的院子里,正和蘇貴妃說著話,也在忍受著他母妃身上傳過來的臭味。
現在他已經不敢踏進蘇貴妃的屋子了,那種密閉的環境,只能熏得他更加的難受,好歹在院子里還能通通風,但仍舊不好不到哪里去。
蘇貴妃聽到兒子的話,說道:“難不成厲霄云借著搜查的幌子,給你五妹送去了解藥?”
“很有可能。”二皇子說道,“畢竟五妹她毫無知覺,吃的和平常一樣,不可能一下子就解毒了。”
蘇貴妃的眸子微沉,說道:“我們和厲霄云向來沒有什么交集,他又為何這般?若真是他給的解藥,那下毒之事,定然也和他脫不了干系。”
厲霄云這個人向來霸道,仗著有皇帝信任,旁人怎么拉攏都不為所動。
當初二皇子和四皇子奪嫡的時候,他們雙方都有意拉攏厲霄云,但是這塊難啃的骨頭不得不讓他們選擇了放棄。
可是蘇貴妃和二皇子都想到了一點,若是下毒之事乃是厲霄云所為,不就是代表了是皇帝所為嗎?
這件事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呢?
蘇貴妃的心中一跳,不知道為何一想到皇帝很有可能想要對付自己的時候,她覺得心驚不已。
她是知道容嶙過去所作所為的人,也知道容嶙到底是個多么涼薄的人。
就算是自己當初幫他坐上了皇位,這點功勞可不至于讓他記一輩子。
所以她向來都很懂事,也不會去提從前的事情,真是還會按她的吩咐來除去那些容嶙看不順眼的人。
只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只能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
這顆棋子在到了沒有用處的時候,也是有可能會被隨時丟棄的,就像是當初的應采薇一樣。
不過她和應采薇又是不同的,應采薇聰明,卻不會受任何人的控制。
“兒子會找機會查清楚這件事的。”二皇子對蘇貴妃說道。
蘇貴妃道:“找機會先去試探一番厲霄云,可不要直接戳破了。”
二皇子頷首:“兒子知道了,母妃再忍耐些許時間吧,很快就能解開這毒了。”
蘇貴妃點了點頭,心里卻是煩躁得很,難怪之前一直查不出來到底是誰自己動了手。
若是厲霄云或者是皇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若是想要下手,機會多的是。
二皇子行了禮,隨即轉頭退了下去,走到不遠處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氣。
雖然聲音很輕,但是蘇貴妃卻聽得清楚,她的心底更是心煩。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很是隱忍了,但還是處罰了不少的宮女太監,現在敢出現在她面前的下人已經少之又少,傳言四起。
皇帝倒是送過些許東西來安撫,證明她不會因此受冷落。
可惜坊間還是有不少的流言,說她是禍國妖妃。
蘇貴妃聽到這些話語,只覺得可笑不已,若是沒有自己,又怎么可能有當今皇帝的今天?
她是不屑那些流言的,說到底都是些無知的民眾傳言罷了,又不能奈她如何呢?
她知道皇帝的那么多事情,皇上又怎么可能輕易讓自己去死?
除非他想讓自己的事情暴露于人前。
人嘛,總是要為自己留點退路的。
畢竟那就是讓她活著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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