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妃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為了掩蓋這種味道,就用了味道濃郁的熏香還有花香。
沒想到卻是適得其反,使得整個房間都是濃濃的味道,讓人作嘔。
連宮女和太監都受不了了,每次過來伺候蘇貴妃的時候,都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能推給旁人做的就盡量推,誰都不情愿靠近蘇貴妃,即便是以前忠心耿耿的心腹,一兩次還好,多了真的是忍不住了。
容裕走進來的時候,那股刺鼻的味道讓他回憶起了當初五公主的院子也是如此。
不過當時五公主對他的助益不大,就算是將她送去了尼姑庵清修,對自己的地位沒有任何的影響。
但是他的母妃則不同。
這一路走來,母妃幫助自己良多,若是連母妃都沒落了,對自己的影響可不只是一點點。
“啪——”
內室里突然響起一陣杯具碎裂的聲音。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個宮女的聲音顫顫巍巍地說道。
接著就是蘇貴妃溫怒的聲音:“呵,你既然不想來伺候本宮,那不如就去凈水房干活吧!”
凈水房那可是管理茅廁的地方,平日里那些宮女太監做的就是清理茅廁,實在是一門特別苦的差事。
“奴婢知道錯了,求娘娘放過奴婢吧!”
容裕走進內室一看,正好看見了一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宮女,旁邊還有著被摔碎的杯子碎片。
蘇貴妃臉色難看,說道:“來人,把她給本宮拖下去!”
隨著蘇貴妃的一聲令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太監,將那個宮女直接拖了出去。
容裕只覺得內室里的空氣更加令人窒息,不過他仍是上前恭敬地對著蘇貴妃行禮:“兒子給母妃請安。”
蘇貴妃看見容裕,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說道:“不必多禮,你坐吧。”
容裕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比平日里的坐得稍遠了些許。
蘇貴妃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說道:“你是不是也開始嫌棄母妃了?”
“沒有,兒子不敢。”容裕說道。
蘇貴妃道:“本宮知道,就連本宮自己都厭惡這身上的味道,更別說是旁人了,你受不住也是自然。”
容裕道:“兒子會努力尋找解毒之法,讓母親早日擺脫這個困境。”
蘇貴妃嘆了一口氣,說道:“要解毒又何嘗是件容易的事情?當初你妹妹中毒的時候,本宮不知尋了多少人,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最后看著她的性子越來越暴躁,最后平白惹了你父皇的厭惡。”
所以自從她身上開始有臭味開始,她就稱病不出,也不愿意讓皇帝來看她,就拍自己的模樣讓皇帝嫌棄了。
不如示弱,還能博得皇帝的同情。
容裕說道:“總之兒子不會放棄的,一定會給母妃找到解藥的。”
蘇貴妃道:“此事急不得,聽聞容祁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剛才兒子在御書房遇上了老三,他現在確實能說話了,與常人無異。想來是那暗香之毒已經解開了。”容裕說道。
蘇貴妃眼眸微微瞇起:“是誰能有如此本事,竟然能解開這暗香之毒?”
容裕說道:“老三說是小皇叔找的一個江湖游醫,聽聞本事不小,寫了一張方子回來,連望聞問切都沒有,就能替他解了毒。”
“不可能!”蘇貴妃說道,“這暗香之毒可不像普通的毒,若是不知道具體的成分,定然是不能將其治好的。”
容裕說道:“可能那大夫正好就知道這暗香的成分也未可知。”
蘇貴妃搖頭,她不相信,這是應采薇自己做出來的,從未公之于眾,除了當時的樓太醫,旁人應該無從知曉。
容裕見蘇貴妃這副不相信的模樣,又說道:“老三說,那個神醫姓樓。”
“什么?”蘇貴妃聽到這句話,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了容裕。
容裕不解:“大夫姓樓,有什么不對嗎?”
蘇貴妃愣住:“樓家的人?居然沒有死絕嗎?”
那可是弒君之罪,誅九族的大罪。
沒想到居然還能有漏網之魚。
蘇貴妃沉吟半響,冷笑道:“姓樓,會醫,大抵和當初的樓千吟脫不開干系,若是暄王落得個私藏逆犯的罪名,想必他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容裕道:“母妃是說小皇叔口中的神醫是個逆犯?可是此事老三已經和父皇提起過了,還說根本就找不到那個神醫,就算是我們想要嫁禍給小皇叔,只怕也有心無力。”
若是能找到醫術如此高超之人,定然還是先將母妃身上的毒給解了。
不然這個味道實在是太過于嗆人了。
容裕坐在一旁,雖然已經離得蘇貴妃有一定的距離,但還是能聞到那股濃濃的臭味。
讓他忍不住反胃,甚至想要干嘔出來。
但是他要竭力忍住。
蘇貴妃說道:“無妨,罪名這種東西,只要有心,還怕弄不出來嗎?”
容裕站了起來,說道:“兒子知道了,此事兒子會上心的。兒子手中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過幾日再過來看完母妃。”
蘇貴妃見他這般著急,隨即點了點頭。
容裕行了禮,隨即退了下去。
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終于可以大口呼吸了起來。
房間里的味道,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憋氣都憋了那么久。
他垂頭聞了聞自己的身上,似乎也帶上了一股濃濃的味道,他有些無奈,隨即抬步走出了房間。
看著二皇子離開,蘇貴妃院子里的人順便變得更加愁眉苦臉起來。
她們都不想進去伺候蘇貴妃,畢竟那個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而且蘇貴妃平日里脾氣就不好,如今這般,性子更是暴躁易怒,誰還敢湊上前去。
可是她們身為下人,又不得不上去伺候。
若是伺候得不好,動輒打罵都是輕的,剛才被罰去凈水房的宮女還算是好的,畢竟娘娘身上的味道可不必茅房的好多少。
“人都死哪里去了!”房間里蘇貴妃不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宮女們身體一顫,面面相覷之后只能有些不情愿地走進了屋子里。
其實蘇貴妃一直在暗中查到底是誰對自己動了手,只是一直都沒有眉目。
在宮里待了那么多年,想要害她的人多得是,可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得手的,她在吃食上一向都是小心得緊,用的東西也有人看著,沒想到還是被人得手了。
這背后之人不僅害了她的女兒,現在又來對付自己,她曾以為五公主的毒是四皇子黨的人下的手,如今看來,另有其人。
很有可能就是一直裝傻的皇后和三皇子!
三皇子啞疾治愈,朝廷上很快又分成了兩股勢力,支持三皇子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原本二皇子就不怎么得人心,不過是和四皇子比起來半斤八兩,如今三皇子乃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名聲又好,在旁人看來,比二皇子更適合當儲君。
只是這些朝廷上的大事,卻鮮少能影響到老百姓的生活。
對于他們而已,誰是儲君都無妨,只要讓他們好好活下去就成。
馮黛坐在自家院子里,默默地看著自家種在院子里的這片菜園,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小姐,”丫鬟將茶水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對她說道,“喝口茶。”
馮黛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了自家的丫鬟,問道:“阿煦哥回紀宅了沒有?”
丫鬟見自家小姐還在惦記著應文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小姐又何必去管他,他回不回紀宅又與我們無關。”
馮黛眸子微動,說道:“不是讓你去打聽了嗎!”
丫鬟撇嘴,說道:“去過了,回來了。看樣子恢復得還不錯,聽說過兩日就可以回刑部了,小姐這般對他心心念念的,可是人家心里壓根就沒想到小姐呢。”
“好了。”馮黛打斷了丫鬟的話,說道,“只是讓你去打聽一下罷了,哪里來的那么多話,無論是紀姑娘還是阿煦哥,對我和父親都有過幫助,關心關心又如何?”
丫鬟聽到自家小姐這么說,暗戳戳地說道:“紀姑娘對小姐老爺確實有恩不假,可是紀公子,老爺給了他機會進入刑部,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恩德?就算是兩相抵銷,也早就還清了,更何況這么久以來,小姐還時常給他送東西…”
“好了,不要再提他了。”馮黛忍不住說道。
丫鬟默默閉上了嘴巴。
馮黛趴在桌子上,一臉的幽怨。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
更何況紀文煦上次是被厲霄云手下的人打的,誰知道厲霄云還會不會繼續找他的麻煩呢?
一想到厲霄云,馮黛的腦袋更加混亂。
那日她喝醉了酒的事情,后來還是自己的丫鬟告訴自己的,想到自己做過那么丟臉的事情,還差點把自己給害了,讓厲霄云救自己,她的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受。
她那個時候還是有些意識的,一想到當時自己的囧樣子,就忍不住想要捂臉。
在她的思維里,厲霄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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