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鯉一早就去衙門尋了蔡知府過來,蔡孟一聽說暄王到涼州,二話不說就急忙趕了過來。
容澈說道:“本王查到城郊的一個莊子上有些問題,所以想讓蔡知府配合本王一同前去搜查。”
蔡孟聽著容澈的話,一臉正色地說道:“王爺盡管吩咐,這些事情由下官來做就行,不知那莊子上可有什么問題,下官定然為王爺查得一清二楚。”
容澈說道:“本王覺得那莊子上藏了不該藏的東西,所以你只需要配合本王去調查就行了。”
蔡孟聽到容澈的話,心里知道暄王的意思只是借他們衙門的權利一用,便應道:“王爺盡管吩咐便是。”
對于這般識趣的人,打起交道來倒是比之前的黔州知府要好多了。
容澈轉頭對紀顏寧道:“走吧。”
紀顏寧上前對著蔡孟微微頷首。
蔡孟回禮,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紀顏寧道:“我姓紀。”
容澈道:“紀姑娘也是這次查案的重要人證。”
蔡孟點頭,明白過來,他打量了一眼紀顏寧,就知道眼前的姑娘大概來頭不小。
他問道:“不知王爺所說的城郊莊子,是何人所有?下官也好提前將人拿下控制審問,否則打草驚蛇,只怕不太好收拾。”
既然要找蔡孟幫忙,容澈便不會瞞他,說道:“那莊子的主人名叫姚昀,聽說是姚記燈籠鋪子的東家。”
蔡孟聽到姚昀的名字,眸子微動,微微一怔,隨即說道:“王爺,這其中會不會有何誤會?”
聽到蔡孟的話,容澈微微挑眉:“怎么?”
“下官和這姚昀見過幾面,覺得此人應該不會是作奸犯科之人。”蔡孟說道,“而且姚記燈籠鋪子一直都沒有什么問題,在涼州城的口碑甚好。”
聽到蔡孟為姚昀說話,容澈和紀顏寧都頗有些意外。
看來昨日姚昀這般理直氣壯地拒絕紀顏寧,到底是有自己的底氣在的。
若不是和官府有關系,姚昀又怎么可能這般無視紀顏寧。
容澈目光微微泛冷,開口道:“看來蔡大人這是不相信本王,也不愿意配合本王查案了?”
蔡孟感覺到容澈的不悅,隨即開口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覺得蔡孟此人平日里行為端正,不似作惡之人,而且姚記燈籠名聲不錯,四皇子也是知道的,而且還特別喜愛這姚記的燈籠。”
聽到四皇子的名字,容澈的劍眉微挑。
“別說那莊子是姚昀的,就算是四皇子的,本王也非要查個清楚不可。”容澈的語氣泛冷,看向蔡孟的臉色有些不悅,說道,“皇上命本王查的案子,難不成蔡大人覺得可以拿四皇子來壓本王?”
容澈周身泛出一股寒意,眸子睥睨著眼前的蔡孟。
蔡孟弓腰拱手道:“王爺息怒!下官絕無此意!”
容澈瞥了他一眼,道:“那蔡大人是否愿意協助本王?”
“王爺辦案,下官哪有不協從之理!”蔡孟立馬說道,“下官這就去辦!”
蔡孟的額頭上滲出了絲絲的汗水。
暄王年紀不大,但是氣場卻是讓人心驚。
他很清楚,暄王所言不假,就算是那個院子是四皇子的,暄王若是想查也無人敢攔住他,以暄王現在的地位,只怕四皇子都不會放在眼里。
蔡孟暗道自己真是傻,居然還撞了上去,聽聞暄王性情溫和,可是如此看來,卻不是如此。
就算是再性情溫和的人,那也是身份尊貴的親王,向來只有王爺吩咐的份,哪里有他這個小官反駁的份?
蔡孟沒有再多說,他可不愿意在暄王風頭正盛的時候去招惹這樣的人,只能將衙門里的捕快官兵都召集起來,跟著容澈他們往城郊的方向而去。
紀顏寧自然也是跟著的。
他是真的不明白姚昀怎么會突然就惹上了暄王。
不過涼州里長安不遠,有些事情他到底是聽聞了不少,現在誰都知道暄王正在查黔州衙門官銀失竊一案,還牽連出了不少的事情。
原本想要提前去知會一聲姚昀的他到底是沒有去,若是讓暄王發現自己私下向著姚昀的話,只怕牽扯到了自己,怕是連官位都不保。
就算是再相信一個人,也不知道這個人以往都做了什么事情。
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明哲保身。
他們一行人和官府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便來到了城郊的莊子上。
袁武他那么肯定應采薇的尸骨就在這個莊子上,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搜查莊子的機會。
“開門!”一個捕快上前用力地敲打著莊子的門。
莊子里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誰啊!”
捕快仍是在用力地拍打著門,大聲喊道:“開門開門,快點的!”
沒多久,莊子里終于有人將門給打開了,走出了兩三個人,一開門就看見了外面的一大堆官兵。
“官爺,有什么事情嗎?”小廝看著這些捕快,有些意外,聲音也弱了下來。
捕快冷著一張臉,說道:“我們懷疑你們莊子上藏了什么贓物!讓開,讓我們進去搜查!”
“誒…我們這兒怎么可能會有什么贓物…”
小廝正要解釋,然而捕快根本就不想聽任何的解釋,直接帶著人就沖進了莊子里。
容澈和紀顏寧相視一眼,隨即跟了上前,直接往莊子里走了進去。
“你們不就是前兩天要買莊子的人嗎?怎么又變成官府的人了?”那小廝看見容澈和紀顏寧他們,記性倒是不錯。
畢竟他們莊子向來比較偏僻,會來這里的人也不多,而且他們這行人當初還想著要買下這個莊子,他們的印象自然深刻一些。
看見那小廝用手指著容澈他們,身后的蔡孟臉色沉了下來,輕聲呵斥道:“放肆,竟膽敢對王爺無禮!”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這才默默地躲到了一旁。
這個莊子說還真不小,圈了一大塊的地,蓋了三個小院,但是都比較空,房間比較少,有許多都是原來的地沒有怎么動過的樣子。
鄉下的莊子和城里或者自己住的宅子不同,莊子主要是用來干活或是閑時小住的,干活的莊子蓋得算是比較粗糙。
紀顏寧走進了莊子,看著還算是整齊干凈的院落,倒是覺得還可以,只不過心中不知為何,覺得這個莊子,總有些陰冷的感覺。
她從正院開始尋找起,在周圍尋找了一圈,連旁邊的的草叢都不放過,連房子的角落也不放過,慢慢地在院子里走了一遍。
她并不喜歡這個地方。
以往那些埋葬著她尸骨的地方,她靠近的時候,頂多就是覺得不舒服而已,而不是現在這般覺得排斥。
蔡孟將整個莊子的人都召集了起來,一共有七個男人,還有一個不能說話的婆子。
這婆子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了,滿頭白發,但是走路仍是穩健的,身手利索著呢。
他們的目光在紀顏寧一行人身上打量著,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心惴惴不安。
“官爺,不知道我們這是犯了什么事啊!”其中一個人男人開口道,“我們莊子向來安分,不可能出什么事情!”
其他人符合道:“是啊,我們是姚記的莊子,平日里就做做燈籠什么的,其他的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蔡孟瞪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閉嘴。
“有沒有犯事,等我們搜查一遍再說。”蔡孟說道。
此時紀顏寧已經在主院里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隨即往后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見紀顏寧他們往后院去,小廝們正打算攔著,但是看見官兵們這架勢,都只能紛紛閉嘴了。
紀顏寧在后院確實找到了不少的燈籠。
有幾個燈籠的樣式,就和她見過的六面燈籠一樣。
“小姐,你看這個!”珍珠撿起了其中一個六面燈籠,朝著紀顏寧揮手道,“這不就是我們見到的那種燈籠嗎?”
紀顏寧轉頭看了過去,點了點頭,確實是她看見的六面燈籠。
她腳下不遠處的桌子上也有一個,她緩緩上前,將那六面燈籠拿起來打量了一番,這六面燈籠是個半成品,除了還沒有糊上紙之外,其他的已經算是做得差不多了。
選用的正是上好的檀木制成,雕刻工藝栩栩如生,和一般的燈籠比起來確實不錯。
但是僅僅如此,又怎么能值五千兩銀子?
她又將那燈籠放回了桌子上,然后繞著周圍找了一圈,還是沒能感覺到尸骨的方向。
士兵和侍衛都搜尋了一遍,上前對容澈說道:“王爺,什么都沒有搜查到,似乎就是個正常的莊子。”
容澈點了點頭,并沒有再說其他。
只有紀顏寧才會知道在哪里的東西,旁人又怎么能輕易找得出來。
但是不知道官兵是如何走漏的消息,紀顏寧剛搜查完后院,姚昀已經聽到了風聲來到了莊子里。
看見莊子上滿是官兵和侍衛,姚昀的臉色很是不好。
但是再怎么樣,他不過是個商賈罷了,根本就沒有權力命令這些官兵離開他的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