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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容澈被攔

  原本早上還算晴朗的天氣到了傍晚的時候突然陰沉不已,烏云黑壓壓的一片,狂風驟起,風卷殘云。

  “轟隆——”一聲巨響,仿佛天空被撕裂一般,嚇得不少孩童啼哭不已。

  不一會兒,從天空中就開始落下了許多珠子般大的雨滴,砸在青瓦之上,噼里啪啦響徹不停。

  整個黔州城像是籠罩在巨大了陰影之中,讓人壓抑不已。

  此時正在給剛花了好幾個時辰給容澈解蠱毒的珍珠,額頭上滿是汗水,當拔下了最后一根金針,珍珠終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她終于還是做到了。

  以前看大小姐給別人診病治療的時候,總是一臉淡然的模樣,看著都讓人覺得放心不已,但是當她自己真正要獨當一面的時候,才發現大小姐的不易。

  她曾以為,只要有大小姐在,自己就給她打個下手就好了,反正大小姐那么厲害,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難得倒她。

  但是她沒有想到,大小姐也會有身陷囹圄的一天,也會有無可奈何的一天。

  所以自己一定要變得更厲害,才能幫得上大小姐。

  看到珍珠滿頭大汗,飛鷹上前,給遞過一塊帕子。

  珍珠搖了搖頭,示意現在自己還不需要,接著將金針在火上烤了一下,放進了布袋之中。

  她對飛鷹說道:“藥我已經抓好了,你們自己熬給王爺喝,我先走了。”

  珍珠直接抬頭用袖子在額頭上擦了擦,絲毫不介意自己這般粗獷的舉動,她實在是太累了,說話也是。

  飛鷹頷首,又問道:“王爺這樣就沒事了嗎?”

  珍珠說道:“毒已經解了,傷口已經包扎了,大概明天就能醒。若是你們還不放心,就找別的大夫來,我很忙,還要回去照顧我們家大小姐。”

  她迅速收拾好自己的醫箱,隨即淡淡地看了一眼飛鷹和秋鯉,隨即走出了容澈的房間。

  秋鯉和飛鷹相視一眼,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們是容澈的暗衛,本來就話少,現在更是無法解釋。

  王爺中了蠱毒,他們雖然覺察出了異常,但是身為王爺的手下,有些事情盡管自己不明白也反駁不了,但是王爺確確實實是傷害了紀姑娘,也難怪袁武和珍珠都已經不太待見他們了。

  更何況紀姑娘那一碗血,卻是讓人覺得心疼不已。

  秋鯉道:“我去給王爺煎藥,你看著。”

  飛鷹頷首,表示可以。

  外面狂風呼嘯,大雨傾盆,雷電交加,但是宅子里的人卻仍舊是忙得不停。

  珍珠雖然很累,但是仍是拖著疲憊的身軀給紀顏寧熬了補血的湯藥。

  她走進房間里,看著大小姐原本剛恢復一點兒的身體現在又虛弱了下去,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將紀顏寧緩緩扶著半坐起來,一點點地給她喂藥,一大碗藥只喝下了一半,在一旁的袁武看著都皺起了眉頭。

  珍珠用手帕輕輕給紀顏寧擦拭著嘴角,又讓她輕輕地躺下了。

  “袁大哥。”珍珠看向了袁武,低頭說道,“小姐這身子,只怕還要養個十幾天。”

  袁武輕輕嗯了一聲,說道:“你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只管好好照顧小姐便是。”

  珍珠點了點頭,心中仍是忐忑不已。

  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珍珠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出了太陽。

  因為昨日的狂風驟雨,院子里滿是被風吹落的葉子和樹枝,顯得凌亂不已。

  而這場大雨也給百姓們造成了不少的損失,甚至有的百姓家里的房子被水淹沒,還好現在還沒種下早春的稻子,不然損失更加慘重,作為父母官的賀璋自然忙得不行。

  王爺不在,官銀被盜案和籮依村被燒案件都不能進行,但是現在一下子又來了不少的事情,他自然管不了那么多。

  好在那些被紀顏寧治療過的官差家屬們都已經痊愈或者有所好轉,連張成的妻子都已經漸漸恢復,在有人扶著的情況下能走上幾步,真是讓人覺得大感意外,于是都老實的在衙門里繼續當差。

  官府里人手多,辦起事來倒是停有效率的。

  容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邊還掛著像錦繡一般的燦爛晚霞,讓人看著都覺得有些恍然。

  他睜開眼睛,看著從窗戶里映照進來的霞光,眸子愈發清醒。

  他感覺到腦袋上有些疼,伸手往頭上一摸,發現腦子上包著白色紗布。

  看見王爺有了動靜,飛鷹走了過來,上前道:“王爺,可覺得有何不適?”

  容澈開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顏寧呢?”

  雖然中蠱期間腦子混亂一片,但是很多事情還是記得的。

  飛鷹眸子微動,開口道:“紀姑娘身體太弱,現在還未醒過來。”

  容澈直起了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

  飛鷹上前道:“王爺,大夫說您還需要靜養幾日。”

  “不用了。”容澈說道,“我去看看她。”

  他說著直接抬步走屋子,腳下卻有些輕飄飄的。

  他才剛想,身子自然還有些不適,但是已經解了毒,一切對他而言都不是問題,當初在北疆的時候打仗也受過不少的苦,若是現在還需要休息,那他真覺得自己是矯情了。

  飛鷹跟在容澈的身后,還真怕受傷解毒之后現在才醒過來的王爺會有什么不適。

  紀顏寧的房間外有兩個侍衛在守著,看見容澈過來,正想走進去,卻是被兩個侍衛攔了下來。

  容澈的面色冷清,抬眸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這兩個侍衛。

  兩個侍衛都是蕭少北給紀顏寧的,在他們眼里,只有紀顏寧才能稱之為主子。

  容澈自然也是很清楚這一點的,他說道:“我進去看看顏寧。”

  “殿下,很抱歉,我家大小姐還沒醒,不宜打擾。”侍衛面無表情的說道。

  容澈道:“我就看看,并不是打擾她休息。”

  侍衛不動,沒有半點要讓路的意思。

  飛鷹輕咳一聲,對于那幾個侍衛他都是有不少交情的,畢竟一路走過來,雖然大家的話都不多,但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很快就熟識了。

  但是細算下來,他們還是各為其主的。

  容澈眸子微沉,說道:“讓開。”

  只要他想見的,自然沒人能攔住。

  侍衛道:“王爺還是別為難我們了,大小姐如此需要休息,想來王爺也不想將關系鬧得太僵。”

  “我只看一眼。”容澈道。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沉默下來。

  還沒等侍衛回答,袁武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目光看向了容澈。

  “王爺請回。”袁武毫不留情地說道,“大小姐正需靜養,還請王爺不要打擾她的清靜。”

  容澈的眸子看向了袁武,他很清楚,能讓侍衛攔住自己的,只怕是袁武下的命令。

  袁武跟隨蕭疾風多年,在定北侯府也有相當的地位,如今紀顏寧昏迷不醒,他的命令,自然沒有人敢不從。

  容澈說道:“此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以后不會了。”

  他都未成發覺自己中了蠱毒,所以才被辛祭給蠱惑了。

  袁武說道:“如果要道歉,還是等小姐醒過來王爺再說吧,想必現在王爺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我們也只不過是為了保證自家小姐的安全罷了。”

  容澈的眸子微沉,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似乎很是不悅。

  但他仍是說道:“好,等她醒了,告知我。”

  飛鷹神色復雜地看了袁武一眼,隨即跟上了轉身離開的容澈。

  珍珠從偏房端著藥正要走進紀顏寧的房間,看見容澈,她微微行了一禮,隨即繼續往屋子里走了進去。

  容澈對身邊的飛鷹說道:“辛祭呢?”

  飛鷹回答道:“紀姑娘給她服下了毒藥,現在扔在柴房里。”

  他將事情又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容澈,紀顏寧審問出了辛淵以往的藏身之地在,還知道了他們是前朝留下的王族余孽,意圖偷盜官銀,用蠱毒控制高位之人,想興復苗國。

  聽到這里,容澈知道,這已經不再是一樁簡單的偷盜官銀案了。

  辛祭招認說她還有一個姐姐,也是養了情蠱,至于用在了誰的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辛祭將自己知道的幾乎都吐露了出來,被喂下了毒藥,扔在柴房里,但是她不堪折磨,一直用自己的腦袋撞地,將腦袋撞破了,昏迷了過去,醒過來之后又因為疼痛,再次撞暈,現在連動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只剩下最后一口氣,還在飽受折磨。

  容澈聽了這些消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明天把她掛在城墻上去,前朝余孽,意圖顛覆大魏,死不足惜。就讓他們看看,這就是挑釁本王的下場。”

  飛鷹應了一聲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容澈回了自己的屋子,又將盜取官銀案和籮依村的案子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其實說白了,這兩個案件能算在一起。

  祝令祗即參與了官銀盜竊案,又是這放火殺人的主謀,定然是要先找到他的。

  從侍衛的口中得知祝令祗對他奶奶感情不錯,應該是會帶著他奶奶先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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