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在給官差看病,容澈和賀章也沒有閑著,長史所招出來的高六很快就被他們給抓了。
高六和趙四一樣,想要給衙門里的人下毒,卻被容澈的護衛給抓了個正著。
審問出來的內容和趙四的一樣,都是不知何人所為,只是按吩咐行事。
容澈和賀章將人拿下,有人來報案,說是高六一家都莫名其妙地被人給殺了。
一行人往高六家的方向而去,果不其然一家老小全都死了,而去死相極慘,似乎都是中毒而死,看起來已經面目全非。
“娘!媳婦!”高六哭著上前,看著自己的家人慘死在屋子里,他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掙脫出其他官兵的束縛,朝著家人的尸體跑了過去。
容澈的眸子微動,看來那背后之人不只是說說而已。
如果不完成給他的命令,這殺人滅口的事情,做的是相當的順手。
高六抱著他的媳婦,哭著大喊:“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他的媳婦已經懷有身孕四個月了,母親年紀大了,他是家中唯一的頂梁柱,原本想著去衙門尋份差事,怎么也得給娘親和媳婦過得更好些,不必太過拮據。
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賀璋看著高六哭得傷心不已的模樣,眉眼之間有著些許的動容。
“他們實在是猖狂了!”賀璋低聲嘆了一口氣。
在他的管轄之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甚至是無從查證,如今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遭殃。
要不是職責所在,他情愿不當這個黔州知府。
將高六押回來,讓仵作驗了尸,只能查到是她們是中毒而亡,至于是中了什么毒,卻是無從查證。
賀璋讓人斂了尸體,又吩咐官兵將高六押回去和趙四關押在一起。
“王爺,賀大人!”高六跪在了他們的面前,哭訴道,“求求你們,屬下知道錯了,屬下以后再也不會對弟兄們下手了!求求你們讓我留下來吧,我要親手抓住害死我家人的罪犯!”
容澈看著高六,眸子卻絲毫不為所動。
賀璋說道:“你自己都犯了事,讓我們如何將你留下!”
“我知道錯了,我愿意將功贖罪,親手把賊人給抓起來!”高六苦苦哀求。
容澈看了一眼高六,說道:“你若是有辦法將人抓住,也不至于落得現在的下場。”
高六聽著容澈那么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確實太窩囊,以至于沒能護住娘親和妻子,連知府大人的信任都失去了,自然不會有人敢在用他,只是他真的好不甘心,甚至想要將那下毒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
容澈讓人將這屋子細細搜查了一遍,倒是沒有發現其他的可疑之處。
官兵從高六家的小院子里走了出來,發現他們家周圍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門口,似乎都在看著熱鬧。
人群里熙熙攘攘,似乎都在討論這院子里死人的事情。
容澈充耳不聞,隨即朝著外面走了過去。
周圍的百姓們都還在探頭想要看看高家發生的事情,全都被官兵給擋住了,容澈已經走出了巷子里,正打算上馬。
“恩人!”從旁邊的小巷子里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徑直跑到容澈的身邊。
容澈轉頭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微微蹙眉,并未說話。
眼前這個女人穿著的是當地女子常穿的名族服飾,她剛要上前,卻被侍衛給攔了下來。
女子說道:“恩人,你不記得我了?那天晚上你們救了我,還給了我銀子!”
她說著將手中的錢袋子朝著容澈晃了晃。
容澈沒有說話,直接翻身上馬。
女子看容澈這模樣并不想理會自己,她隨即上前伸手攔住了容澈的去路。
“你干什么!”侍衛呵斥道,“敢當王爺的道,還不趕緊讓開!”
女子抬頭看著容澈,說道:“小女子辛祭,是來報答恩人的。”
容澈道:“不需要。”
聽到容澈終于開口說話了,辛祭說道:“恩人,你就收留我吧!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的!”
侍衛道:“走開,王爺豈是你想接近就能接近的!再不讓開,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辛祭看著容澈無動于衷的模樣,眸子里閃過失落的神色。
她只能默默地走到一旁。
容澈策馬在她的面前走過,倒是沒有再看她一眼。
看著容澈就這樣離開,辛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的相貌不錯,就算是這個王爺出身高貴,也許不可能對自己一見傾心,但是看到她一個貌美的弱女子,也不該這般冷淡才是。
不過這個性子她倒是喜歡得很,和其他人男人都不一樣。
長得好看,性子也夠冷酷,她倒是很期待,這樣的一個男人,拜倒在她裙下的模樣。
她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得不到?
紀顏寧這幾日都呆在衙門里,給那些病患診病,經過她的診治,有許多病者已經恢復了許多,就算是需要時間才能痊愈的,現在看起來已經好了大半。
大部分的小病則是很快就被治好了,紀顏寧的醫術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個黔州城。
都說衙門里來了個厲害的大夫,雖然是個姑娘家,但那醫術了得,連多年的舊疾都能治得好。
不過她治病救人卻從來不收銀子,如果治不好還會給病人十兩銀子,奈何只需要一個條件,那就是被救的人必須是衙門里官差的親屬,而且必須是三代以內的,旁親不算。
有的人久病受盡折磨,想要讓紀大夫給看病,奈何家中無人前去當官差,去衙門堵著紀大夫苦苦哀求都不曾有用。
某些商賈家中有錢,想要請她治病,卻通通被拒絕了。
還有的打算走其他法子,去討好衙門里的官差,冒充他們的親屬,想要以此得到讓紀大夫診治的機會,卻幾乎都被識破,而且衙門里知府大人訓話,若是查出來帶著假親戚前來的,一律嚴懲。
這才杜絕了他們的心思。
有了這么嚴苛的規定,黔州城里很多就出了不少的孝子,為了給家人治病,倒是前去衙門里簽了當官差的契約。
幾天之間便招了二十多人,一下子衙門里又熱鬧了起來。
只是他們仍是未找到那批丟失的銀子。
查了那么幾天,也搜了不少可疑的地方,每次進出城的東西都會被嚴查,按理來說銀子應該不能被送出去才是,只是城內依舊一無所獲。
容澈這天仍舊是天色暗了才回了宅子里。
一個丫鬟端著茶水,正要走進容澈的房間,卻被侍衛攔了下來。
“站住,你干什么的!”侍衛將她喝令停住。
丫鬟說道:“我給王爺送茶水。”
守在門口的侍衛打量了一眼這個丫鬟,蹙眉說道:“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聽到侍衛這么一說,丫鬟微怔,隨即說道:“我…我是新來的,所以這位大哥你肯定沒就見過。”
侍衛瞥了一眼丫鬟,說道:“王爺的房間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的,就算是端茶送水也用不到你,你回去吧。”
丫鬟聽到侍衛這么一說,她有些為難道:“是馬嬸讓我送過來的,如果我就這樣回去,會被她訓斥的。”
侍衛聽了她的話,有些狐疑地打量著她,隨即抽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丫鬟愣住:“你這是做什么?”
“別有用心之人。”侍衛說道,“我們向來不會手軟。”
丫鬟辯解道:“我怎么就別有用心了,我不過就是想給王爺送個茶水罷了,這難道也有錯,難不成你懷疑這茶水里有毒?那我喝給你看可以吧!”
容澈從外面走回到院子里的時候,正看見侍衛和丫鬟似乎是起了爭執。
“怎么回事?”他上前道,聲音低沉。
容澈走了上前,看見那丫鬟的模樣,隨即眸子微微瞇了起來,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眼前的丫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嚷嚷著要報恩的辛祭。
辛祭看見了容澈,急忙說道:“王爺,你回來了!”
容澈面色不悅:“本王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辛祭看見容澈的臉色沉了下來,有些怯怯的說道:“王爺你不肯收留我,我就想尋份差事,過來當個丫鬟罷了。你們怎么一個一個都不待見我?”
容澈看向侍衛,說道:“誰讓她進來的,一起給本王趕出去!”
“王爺,你怎么可以這樣!”辛祭手中還端著茶水,她急急上前道,“王爺,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其他人都只是出于好心而已,而且我也沒有做錯什么,你為什么要趕我走!”
侍衛冷冷地說道:“我們王爺向來不讓旁人進他的房間。你若是還往前湊,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看見侍衛這般兇神惡煞的模樣,辛祭撇了撇嘴,屈服道:“好好好,我離開,你別動刀,也不需要你趕!”
她說著緩緩退后了兩步。
她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容澈,眸子微動,只能退了下去。
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容澈居然如此的難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