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瀝郡王的話,劉氏低著頭,一時無法反駁。
“如此毒婦,郡王府哪里還能容得下你!”容鄔冷漠地說道。
劉氏搖頭,哭訴道:“王爺,妾身好歹為你生育了一雙兒女,你竟如此絕情嗎?妾身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生出非分之想,絕對會好好地對待世子,求王爺網開一面!昊兒還小,不能沒有母親,琦兒現在也快到了定親的時候,沒有我在身邊,還有誰能為她操勞這些?”
瀝郡王道:“你把尸骨藏哪里去了?”
劉氏被他這突然的問話問得有些迷茫,她搖頭道:“妾身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尸骨。”
瀝郡王微瞇起雙眼,看著劉氏:“到這個時候,你還想狡辯到何事?”
劉氏更是不解:“妾身是真的不知道王爺所說為何事!”
瀝郡王看向了劉氏,說道:“你知道方玉會去墳山祭拜他母親的墓,所以才設伏算計他,想趁機取他性命。結果失敗了,所以你惱羞成怒,把樓氏的墓給掘了。”
“這…真的不是妾身所為!”劉氏猛地搖頭,說道:“妾身怎么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瀝郡王道:“不可能?除了你,誰還會如此看他們母子不順眼,想要挖樓氏的墓。”
劉氏還是堅決地否認。
她沒有做過的事情,要讓她如何承認?
瀝郡王道:“只要你乖乖交出里面的尸骨,本王可以饒你不死。”
劉氏哭著說道:“刺殺世子一事,確實是妾身鬼迷心竅,所以才一時沖動,可是掘墓這樣的事情,妾身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聽到她抵死不承認,瀝郡王沒有了耐心。
他緩緩走了上前,用手再次掐住了劉氏的脖子,冷漠道:“本王耐心有限,你可不要挑戰本王的底線,再不說出來,本王可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劉氏感覺到一雙長滿繭子的粗糙大手就這樣掐住了她脖子的兩旁。
瀝郡王是個習武之人,若是想取她的性命輕而易舉。
這么多年的夫妻,她早該看清了容鄔是個什么樣的人,冷血無情。
自己這個郡王妃,不過就是給擺設罷了。
可是她沒有去掘樓氏的墓,又怎么會知道尸骨在哪里。
瀝郡王見她不說話,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漆黑的眸子里滿目冰霜,冷得讓人心中發寒。
“王爺,真不是妾身…咳咳,那樓氏就在郡王府的…芷鳶院,妾身為何要去掘她的墳墓!!!”
眼看這瀝郡王真的要下手,劉氏嚇得手足無措,大喊了起來。
聽到劉氏的話,瀝郡王瞳孔猛然睜大,盯著劉氏:“你說什么?”
劉氏回過神來,身體也有些發顫,現在的瀝郡王實在是太嚇人了,讓她覺得恐怖不已,仿佛隨時都可能把自己吞沒似的。
她剛才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樓氏的事情。
她下意識搖頭否認:“妾身沒有…沒有說…王爺饒命啊!”
瀝郡王的手松了下來,劉氏的雙腿發軟,一下子就跪了下來,急忙道:“妾身…不是故意的。”
瀝郡王一把拽起了劉氏的胳膊,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樓氏在王府里的?”
“我…上次無意中發現的。”劉氏被他拽疼了不敢抱怨,只能垂眸說道,“前些日子琦兒去給父親賀壽的時候。”
因為看到了樓鳶,她受到了驚嚇,原本還想殺了她,可是護衛來了,她只能佯裝成受傷的樣子。
自從看見了樓鳶,她心中想要除掉容方玉的心就更加強烈了起來。
她真的害怕,自己這個郡王妃什么都沒有,他的昊兒什么也都得不到。
瀝郡王聽了劉氏的話,目光變得更加危險了起來。
劉氏下意識想要后退,可是自己被容鄔禁錮著,根本就動不了。
他知道容鄔對樓鳶有多么的在乎,所以這二十幾年來一直將樓鳶養在一座廢棄的院子里,誰都不許靠近。
那些進去過的人,幾乎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
有的人還以為里面鬧鬼,其實這里面的玄機,不過都是瀝郡王一手弄出來的罷了。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樓鳶的存在。
“王爺,我真的知道錯了。”劉氏哭訴道,“你我二十多年的夫妻,我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可我是琦兒和昊兒的母妃啊,求求你,放過我吧!這么多年為你打理王府上下,為你生兒育女,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何如此忍心!”
她看見了容鄔眼里的殺意,到底還是害怕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畢竟容鄔的心狠手辣,她也是見識過的。
瀝郡王卻是沉思起來,他看著劉氏。
劉氏是知道樓鳶在瀝郡王府里,知道她沒有死,那必然就沒有理由去挖那個大家都以為是“樓氏”的墓,她也沒有必要去撒謊。
可是如此一來,到底是誰將應采薇的尸骨帶走了?
是有意還是無意?
瀝郡王的眸子里變得更加深沉了起來,他自然不會覺得是容方玉所為。
容方玉一直誤以為那是他生母的墓,又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污蔑劉氏?
那么這件事里,應該還有另一個人,一手操縱著整件事,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是這個人,到底會是誰?
劉氏看見瀝郡王漸漸冷靜下來的臉,躲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瀝郡王又把氣撒在自己的身上。
平日里的容鄔不茍言笑,已經讓人覺得冷漠無情,現在的他更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劉氏心如死灰,她知道自己不該去觸碰容鄔的底線,可是她不甘心啊,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兒女,自想給昊兒更多,想要讓孩子們過得更好罷了。
她等待這容鄔給自己下最后的死令。
“傳本王的命令,郡王妃重病,不能出院子,為了不傳染給旁人,任何人不許探視。”
容鄔開口說道,瞥了一眼因為害怕還未回過神來的郡王妃劉氏,隨即轉身離開了院子。
劉氏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容鄔離開的背影,久久仍未回過神來。
他知道容鄔的意思,在他認為的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他應該是不會動自己的,可若是自己嘴不嚴,泄露了些什么,只怕離死期也不遠了。
她倒在地上突然哭了起來。
聲音凄慘無比,聽起來都覺得悲傷不已。
她當了二十多年的瀝郡王妃,在眾人眼里尊貴無比,起碼在封地里,她受著無數女人的羨慕,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誰都能知道她這些年來的辛酸呢?
她也曾是個心懷憧憬的女子,可是當她嫁給容鄔的第一天起,就從未從他的眼睛里看到過歡喜的神色。
為數不多的溫和,也知道留給了琦兒。
好在還有孩子,她也不奢求那么多,可是如此,在這個王府里,只要他的一句話,便可要了自己的命。
她又怎么會不覺得心酸呢?
郡王妃原本身子都已經好轉了許多,沒想到突然之間又傳出了重病的消息,現在甚至連探視都不許旁人進入,倒是急壞了容方琦和容方昊。
可是無論他們怎么央求想要去探視他們的母妃,門口的護衛始終都不許他們靠近一步,連面都見不到。
有的下人只說了一句或許郡王妃沒有真的病,那日郡王去郡王妃的院子里她還好好的,結果沒多久就被發賣了出去。
剩下的下人們人心惶惶,倒是無人再敢多嘴了。
容方琦就算是想要探聽一點消息,都無法知道為何就見不到母妃了。
她去問瀝郡王,瀝郡王也只是道,劉氏得了重病,怕傳染給旁人,只能如此。
容方琦哭著去找了容方玉。
“兄長,琦兒真的好想去看看母妃,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容方琦抽泣著對容方玉說道。
之前母妃還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得了什么重病,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必然是不會相信的。
容方玉早就收到了消息,對于這種結果他也是有些不解。
畢竟當日在郡王妃院子里發生的一切,除了他們當事人,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或許他們之間起了爭執,父王一怒之下便將劉氏給軟禁了起來。
然而父王除此之外還派人再去查了挖墳的真相,這說明劉氏并沒有承認,而他的父王也覺得另有其人。
看著容方琦這般擔心的目光,他安慰道:“不用擔心,或許父王這么做,也是為了我們好,等母妃的病好了,再見她也不遲,沒必要非要在這個時候鬧著去見母妃,反倒是給他們添麻煩。”
對于容方琦和容方昊,都是他的妹妹和弟弟,他自然不會將劉氏的過錯推到他們的身上。
只是這兩個人,還真的以為自己也是劉氏所出。
容方琦聽到兄長這么說,心中更是煩躁不已,然而又無可奈何。
父王的命令,誰又能違抗呢?
就算是兄長是這王府里的世子,未來的繼承人,然而父王對他的態度也是冷淡不已。
容方琦只能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