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容方玉不知該說什么的樣子,紀顏寧輕笑一聲,說道:“我開玩笑的。”
“紀姑娘這玩笑倒是不同一般。”容方玉道。
因為有三個護衛受了重傷騎不了馬,紀顏寧就馬車讓給了他們,自己則騎馬和容方玉一道回了城中。
紀顏寧沒有找到尸骨,但是遇上容方玉,她倒是也很意外。
在萊州郡,敢明目張膽對郡王世子下手的,自然不簡單。
只不過讓紀顏寧有些意外的事,容方玉遇刺的事情并沒有傳出去,甚至于連郡王府的人也不曾知道。
“什么,失敗了?”郡王妃劉氏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微瞇起來,滿是不悅,“不是說他沒帶幾個護衛嗎?為何這都能失敗!你們都是干飯的嗎!”
男人低頭,說道:“是我們失策,沒想到那日和世子在一起的另一伙人武功高強,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劉氏輕哼一聲,說道:“和他在一起的人?”
男人回答道:“是,他們人數不多,本來想著可以一舉殲滅,沒想到他們的武功竟然在我們的意料之外。”
“這么好的機會你們都沒能把握,凈會找借口!留你們有何用!”劉氏根本不想聽他的借口,總之人沒死,她還是得籌劃。
男人低著頭,說道:“這次是我們的失誤,下次…”
“你以為還有下次嗎?”劉氏瞥了他一眼,說道,“這次刺殺不成功,他已經有了戒備心,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男人垂眸:“那我們要怎么做?”
還沒等劉氏說話,外面的嬤嬤便上前稟報道:“夫人,縣主過來了。”
劉氏眼眸微閃,說道:“罷了,你們先好好養傷,我再從長計議。”
男人頷首,拱手行了一禮,隨即退了出去。
劉氏氣得簡直肝疼。
本來就想趁著容方玉去拜祭的時候把他給殺了,沒想到這么好的機會那群廢物都沒能把握住!
只有容方玉死了,她的兒子才能當上這郡王府的世子。
雖然容方玉表面上對她這個母妃畢恭畢敬,十分關心,做得也不錯,可惜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白眼狼是養不熟的,只能趁早解決掉這個禍害!
容方琦帶著鶯兒走進了劉氏的房間,朝著她的床榻上走了過來:“母妃!”
“琦兒,你怎么過來了?”
劉氏盡量安撫好自己的情緒,看著自己的女兒,心緒總算是平復了不少。
容方琦道:“自然是過來瞧瞧母妃有沒有好些。”
劉氏笑道:“哪里用得著一直往我這兒跑,你早上剛來過,這會兒又來,瞧你是要在母妃這兒住下了。”
嘴上雖然這么說,可心里還是很開心。
畢竟女兒對自己的關心那是真心實意的。
鶯兒站在容方琦的身后,目光看向了郡王妃,又看了看容方琦,確實長得十分相像,可是世子殿下卻似乎一點都不像郡王妃。
容方琦撇嘴,說道:“若是兄長過來,母妃高興還來不及,可是琦兒過來,母妃這是嫌棄我來得太頻繁了!哼,母妃偏心!”
“傻孩子。”劉氏道,“你兄長怎么能和你想比,你可是娘的心頭寶。”
容方琦道:“我是母妃的心頭寶,可兄長是母妃的心肝肉呢!”
她可記得,從小到大,母妃對兄長總是關懷備至,對他笑意吟吟,無論兄長做什么,母妃總是夸他的好。
“母妃!”從外面跑進了一個小身影,一下子就跑到了郡王妃的身邊,說道,“母妃,你可曾好些?”
鶯兒定睛一看,這跑進來的人大約十一二歲左右,個子不高,有些清瘦,看穿著倒是十分華麗,憑他對郡王妃的稱呼,她已經能猜測到眼前這個小孩子,便是府中的小公子,也就是昭琦縣主的親弟弟,容方昊。
劉氏笑道:“看見昊兒,母親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了。”
看著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模樣,鶯兒默默在一旁站著,倒是沒有出聲。
這府中真正的主子,瀝郡王,她還未曾見過,也不知會是個怎樣的人。
他們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容方琦這才從郡王妃的院子里出來。
等鶯兒跟著容方琦回到院子里的時候,這才發現容方琦的另外兩個貼身丫鬟已經回來了。
看見容方琦,兩人紛紛上前給她行禮。
“縣主,奴婢不想離開您,就想在您的身邊伺候。”明月低著頭咬唇委屈的說道。
她沒想到自己只是晚回來了一步,便有人頂替了自己的位置,而她要去郡王妃的院子里伺候。
郡王妃身邊有可用的人,自然是不會輕易就信任自己的,她過去,頂多就是個二等丫鬟罷了。
容方琦微微蹙眉,又看了一眼鶯兒,明月伺候了她兩三年了,確實也沒犯過什么大錯,只是和鶯兒比起來,還是遜色了些許。
鶯兒辦事周到,又十分懂得猜她的心思,做事穩重,倒是一個得力的丫鬟。
看著明月的模樣,容方琦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自己有四個貼身丫鬟了,若是明珠是跟著自己從小到大的,自然是深得她心,其他的兩人倒是還伶俐,也沒有什么錯處。
“你若是還想留在我的身邊,那只能做二等丫鬟,你可愿意?”容方琦問明月。
明月聽到縣主的話,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
畢竟被一個新來的丫鬟直接頂替了位置,從貼身丫鬟降為了二等丫鬟,這待遇可是差別太大了,面子也沒有了。
可是為了能繼續留在縣主身邊,她也只能咬牙點了點頭,說道:“奴婢愿意。”
容方琦說道:“那便如此安排吧,你們剛回來,先休息一日,明日再伺候。”
明月和明珠行了一禮,目光都有些深沉。
鶯兒跟在容方琦的身后,明顯感受到了明月和明珠的打量,明珠目光淡然,只是單純的打量,而明月看著自己的眼神,感覺像是有刀子一般往她的身上扎。
鶯兒垂眸,繼續目不斜視地跟上前進了房間。
晚上回到房間要休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被褥都被人淋上了茶水,弄濕了一片,根本就睡不了。
她的眸子沉了下來,隨即將那被子拿了起來,用手探了探,濕得都已經無法用了。
明玉看見她的臉色不好,湊了上前,訕訕地說道:“看吧,我之前就與你說過的,你搶了明月的位置,她不會輕易就放過你的,估計就是她為了泄憤才這么做的。”
鶯兒沒有說話,直接轉身去找了明月。
明月住的院子是二等丫鬟的房間,一個房間里住了三個丫鬟,她推門而進,目光巡視了一眼,隨即鎖定了明月。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都轉頭回來看著鶯兒。
鶯兒走了上前,站定在明月的面前,問道:“我的被子,是你弄的?”
明月眼眸微閃,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難不成當了縣主身邊的一等丫鬟,搶了我的位置,還要潑臟水給我嗎?”
鶯兒看著她的這幅模樣,冷笑一聲:“敢做不敢當,不過如此罷了,別以為你不承認我就不知道是你做的。”
“你若是真要這么以為,把事情都強加在我的身上,我也無法辯駁。”明月別過臉去。
鶯兒一直都在縣主的身邊伺候著,倒是沒什么時間回自己的房間,她自然沒有證據證明是明月做的,就算是鬧到縣主那里,她也不占上風,不過會被認為是無理取鬧罷了。
明月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鶯兒。
鶯兒沒有勢力,就算是有縣主的信任,但是她才剛來,若是鬧得太過,只怕也會惹了縣主的厭煩。
“動手腳嘛,誰不會呢。”鶯兒冷笑一聲,說道,“我無意取代你,也不想與你爭執過多,但若是你再對我動這樣的手腳,休怪我不客氣。”
“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秋菊陰陽怪氣地說道。
秋菊和明月關系倒是不錯,平日里秋菊沒少巴結明月,所以自然和她站一起,對鶯兒的印象也不好,有些排擠。
鶯兒的目光看了向了秋菊,輕笑一聲,卻帶著絲絲的冷意。
秋菊倒是想起上次的事情,她總覺得鶯兒沒有看起來的這般簡單。
鶯兒說道:“既然如此,那走著瞧。”
她瞥了一眼這兩人,今日的事情她是拿不住這兩個人了,不過她會讓明月和秋菊明白,這丫鬟大了一等級,也是可以壓她們一頭的,讓她們吃虧也無處可說,只能默默承受。
在柳府待了那么些日子,看不慣她們大小姐的大有人在,不過想要教訓這樣的人,想來不需要大小姐親自出手。
看著鶯兒就這樣離開,明月不屑的輕哼一聲。
秋菊連忙將門給關了起來,上前對明月道:“你們看看,這剛當上一等丫鬟沒幾天呢,就已經得意成這個樣子了。”
另一個丫鬟默默地沒有說話。
明月說道:“罷了,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罷了,遲早會知道教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