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元指點張慕道:“小張,你看李小姐臉色晶瑩,眼白中略有青色,該是略有體寒才會引起體胖,但她中氣十足,肝火略旺,應該是陰陽失濟,恐怕已經久未逢春了,這喜從何來啊?”
張慕卻皺著道:“可是不對啊老師,我看江公子眼袋下沉,眉毛渙散,雙目無神,膚色雖白卻略有虛浮,顯然中氣不足,虛虧嚴重,該是最近生活過度啊?難道我看錯了嗎?”
唐大元拈須一笑:“我們中醫講望聞問切,光靠望是遠遠不夠的,不過今天我們不是來診病的,探討一二,也就算了。”
張慕連連點頭:“是是是,老師教訓的是。”
兩人一搭一擋,江承業雖然休養極好,又沉得住氣,卻也有點掛不住臉,他伸過手去,握住了李小午的手,李小午卻也不縮手,任由他握著,江承業頓時神氣十足,看向張慕的目光滿是挑釁。
張慕突然向李小午眨了一下眼睛,李小午略有一愣,然后就微微點了點頭,這下江承業疑心大作,不知道張慕與李小午之間有什么默契。
他轉眼間,突然發現慕輕舞居然向他眨了一下眼睛,他莫名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應對。
慕輕舞卻道:“江公子,你太沒勁了,我男人向你女人眨眼睛,你卻不敢向我眨眼睛,我現在主動向你眨眼睛,你連個回應都沒有!”
江承業臉色陰沉得要滴水,然后道:“我不是來這里扮小丑的,而是聽說有人打算向我投降,所以來看來那個人拿了多少禮物來獻禮的。”
張慕道:“江公子,我有些不明白,現在起訴我們的楊達實驗科技應該是屬于楊達化工的,我要投降,那也是向楊達投降,為什么由你來受降呢?”
閔忠卻在一旁道:“這件事,他們全權委托江總,他的意見就是楊達的意見。”
張慕又問一旁的慕大伯:“慕伯父,據我所知,你們慕家也是楊達的股東,請問你的意見也是一樣,由江公子全權代表你們的意思對嗎?”
慕家大伯歪了歪嘴,終于道:“對,這一次的談判,我們將全權交由江總來處理。”
張慕點點頭:“很好,我一直聽輕舞在說,你們慕家做生意做的特別好,特別精明,從不吃虧,可是我沒想到啊,你會委托一個外人,起訴自己慕家人的產業,這門生意經,我實在是看不懂啊!”
慕家大伯一愣:“張慕,你說的這話什么意思?”
張慕道:“你不知道你們家輕舞是正夏化學的大股東嗎?不知道輕舞也是控制著謝家企業的那家公司的大股東之一嗎?
你全權委托別人跟你們自家人打官司,把自己的脖子拿到對方刀下去任人宰割,所以我很不明白,你們慕家做得什么生意?
袁姐姐,我做生意時間短,不明白這種生意經,您可比我有經驗,所以想問問您,這是什么生意經?”
袁意心道:“這種生意經也是有的,叫做被別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
張慕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果然是不走尋常路,佩服,佩服!”
慕家大伯呆了:“你是說,這些產業,輕舞都有份?”
慕輕舞道:“大伯,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閔家和你合作,然后要向法院起訴的時候都沒告訴你嗎?你們不知道我當初讓你支持他們的條件就是在正夏化學也搞那兩種藥品嗎?”
慕家大伯徹底愣了:“輕舞你,居然玩得這么大?”
慕輕舞道:“是啊,比你想象的大得多,而且我玩的很開心,上次你們讓我爸逼我與小慕決裂的時候,小慕說了一句話,很合我的心意。
他說,以后不要再去管慕家了,你就是慕家。
所以,我決定了,我就是慕家!
你們都很厲害,知道我要自立門戶,立馬就向我開火了!”
慕家大伯連忙道:“輕舞,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慕輕舞冷冷地道:“是不是這個意思都是一樣,你們削尖頭皮去投靠了江承業和閔家,人家卻連這些基本的情況都沒告訴你,你以后跟著他們,會有出頭之日嗎?
大伯,今天只要我認真開口,小慕會同意我在這兩個企業中的任何決定,甚至會愿意把這些股份轉讓給我,可是,你與閔家的聯系可以這樣默契嗎?你有辦法讓他們取消起訴的決定嗎?”
慕家大伯無奈道:“輕舞,我當初根本沒有告訴我你與張慕的合作有這么緊密。”
慕輕舞呵呵一笑:“你們有問過我嗎?當你們與閔家正式達成盟約的時候,只顧著看到那些蠅頭小利,可看到更多的東西嗎?
大伯,怪不得我們慕家式微,以后,你們還是早點退休吧,不然的話,慕家早晚會被你們敗光的。”
慕家大伯還待說什么,閔忠卻道:“張慕,你有完沒完,現在折騰這些有意思嗎?不管你現在的氣勢有多強,不管你現在多有面子,最終你都要面對問題。
我們今天本來不想談,只是給唐老面子,才給了你說話的機會,如果你繼續東拉西扯,那就不要談了,一切都到法院見吧。”
張慕輕笑道:“就算當法院見,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們一開口要四十億元,法院未必會支持,我也未必沒有手段,當時候你們就一定拿得到好處?”
江承業道:“張先生,你覺得你手上還有很多底牌是不是?
是想用專利法第八條,再拿出你以前付給實驗室的那些憑證來證明這些專利應該屬于你嗎?
還是想用專利法第六十二條,證明你們現在的那些工藝跟實驗室的專利無關?
或者用種種小伎倆拖延官司,讓最終的審判可以拖到明年或者后年?
又或者是玩一個金蟬脫殼,轉移資產準備重生?
你覺得這些上不得光的小手段會成功,你以為我會由著你始終在臺上跳大戲?”
張慕愣了愣,卻是說道:“小午,看來你真是把我的秘密一條不漏的全講給江公子了,你告訴我我現在還有路可以走嗎?”
李小午道:“小慕,前年吃大飯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現在是承業的未婚妻,那就要做好未婚妻的本色,承業問我怎么對付你,我當然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他,連一條都不會漏的。
就包括你性格中的那些缺點,怎么讓三叔限制你在楊木的活動,全是我的主意。
至于你可以走的路,按我目前可以想到的范圍,肯定沒有,不然我早就給堵上了,如果你真的想到可以解決的辦法,那就證明你已經超過了我,我會特別高興!”
張慕默默地點點頭:“輕舞以前告訴我,她說你一定會出賣我的,我還不信,可是現在不得不信了,看來以后我不能光考慮江公子一個對手,還必須把你考慮在內。”
李小午淺笑盈盈:“小慕,我以前習慣了替你出主意和看你出主意,那么多年以來,我們都還沒認真交過鋒呢,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強,想看看這一次你有沒有辦法起死回死。”
眾人耳聽著兩人始終如一對戀人一般溫言軟語,但是話中的殺機卻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全部不寒而栗,只有江承業的心理感覺越來越好,突然間提起李小午的手,在口中親了一下,李小午微微一掙,卻沒有拒絕。
張慕看著兩人的舉動,忽然撲哧一笑:“這樣也好,以前我對付江公子和閔家的時候,總是會顧忌到你,以后的話,就可以用盡全力,也不會象上次一樣對閔家網開一面了。”
李小午連連點頭:“嗯嗯,我上次跟你說過了,這是我最后一次替小姨向你求情,以后你有本事把閔家整個賣了,我也不會再說一個字的。”
閔忠在一旁冷笑道:“他設計了那么惡毒的陰謀,本來就未必會得逞,以后更加不可能有這個機會,現在他落在我們手里了,看看他怎么解決眼前的危機。”
張慕沒有理閔忠,他看了看坐在李小午身后的言星河,突然道:“不過幸好離間夏青那個計謀不是你設計的,不然的話,我也許真的會相信夏青與言星河之間有關系。”
李小午笑笑道:“嗯,如果由我來設計,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缺資金的情況下,會讓言星河聯系夏青說他可以幫你融到資,夏青又想幫你,又怕你誤會,肯定會偷偷和言星河接觸。
然后我會讓言星河出一次假車禍,受傷失明、斷腿、快要斷氣的那一種,夏青雖然愛死了你,但是心里還是有言星河的影子,再加上愧疚,一定會去照顧言星河,言星河再裝作要死要活得,夏青就會假意哄他。
然后言星河拖得越久越好,再把這種溫馨的場面‘無意間’透露給你,你縱然不舍得夏青,至少也不會再打擾她,說不定還會主動跟她分開,甚至你明知道是計,可是你不敢賭夏青是不是真的喜歡言星河,所以還是會中計。
只可惜他們太笨了,一點都不了解夏青,也不了解你,還搞出那些泳裝照,實在是欲蓋彌彰,以你的聰明半眼也就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