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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4、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江承業有點不耐煩,揮手道:“說重點。”

  林高遠連連點頭:“是、是、江總跟李小姐訂婚之前,為了阻止張慕來莊園,我們找到了老手的兄弟,逼著他們以這個理由找張慕尋仇,雖然失敗了,但是也讓張慕受了傷。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讓這批人出面,承認當年單飛雪之死與童安誠完全無關,而完全是這個老手所為,這樣的話,童安誠殺死單飛雪之事就不存在了。”

  賈揚濤反對說:“童安誠之死如果真的有貓膩,他的家人怎么會這么安靜,我們沒有實質證據,光靠找個人去挑撥離間,會不會不太靠譜?”

  林高遠陰陰一笑:“賈總,你要明白,對于童安誠的親人來說,那怕是親眼見到了童安誠殺了人,也總會覺得童安誠是被迫殺人的,是無辜的。

  現在童安誠被張慕逼著自殺,而作為主謀的閔柔卻一點沒事,他們的心態怎么會平衡?這個時候只要有個人去告訴他們,童安誠完全是無辜的,那怕連半點證據都沒有,他們也會相信。

  更何況,我們還可以弄點花樣,比如說,童安誠的尸檢報告雖然沒有問題,但是我們可以收買做尸檢報告的法醫,讓他透露一點不可能被官方承認的消息,把張慕的證據給模糊掉。

  總而言之,我們只要不是為了推翻檢方的報告,只是為了制造謠言的話,可以用許許多多的辦法。”

  江承業前后思考了一下,質疑道:“高遠,這個方案雖好,可是閔柔心里也清楚,我們是張慕的對頭,只要她稍微分析一下,就可以明白這其中全是漏洞,我們這樣做作,說不定反而激起她的反感。”

  林高遠搖搖頭:“江總,我們當然不能直接告訴閔柔,我記得童安誠有個叫童年的女兒,這個童年非常有能力,還是張慕的鐵桿粉絲,我們可以先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童年,然后再由童年轉告給閔柔,再讓她把案件查個‘水落石出’。

  這樣一來,我們可以離間童年與張慕之間的關系,替我們在張慕下面安插一顆棋子,同時,經過童年一轉述,對閔柔來說,這件事就不是傳言,而是鐵證了。”

  江承業拍手叫道:“這一石三鳥,借刀殺人,實在是好計,好計,高遠,這件事就由你去執行,一定要辦好。”

  林高遠低頭應道:“是,江總您就放心吧,這種小動作是我的強項,我保證讓張慕雞飛狗跳。”

  江承業呵呵一笑,這些小動作,倒得確是林高遠的強項,當年他把崔雨薇弄過來,不單把張慕有個女兒的事情給挖了出來,還掌握了麗科集團許多黑材料,讓他做了個順水人情。

  現在林高遠又能發揮他的強項了,這讓江承業覺得林高遠也不是一無用處,自己的身邊就得有這樣的雞鳴狗盜之輩,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同時藍冰蓮也讓他頗為欣慰,現在的她,正慢慢的變成自己真正的助手,像今天這樣的情報,算得上非常及時。

  閔柔回到舊居后,李延河實現了對她一切的承諾,取消了張慕的其他職務,只保留了張慕在楊木醫藥化工總公司常務副總經理的職務,醫藥化工公司需要張慕繼續深化改革,這個改革對李延河有利,閔柔也懂得這個道理。

  不管怎么樣,閔柔對李延河并沒有恨,一輩子的相守,二十多年的夫婦讓許多的習慣完全成為自然,就連這種替李延河謀劃的習慣也是自然,但是閔柔已扼殺了張慕繼續在楊木晉升的一切途徑,這場改革的一切成果只能屬于李延河。

  習慣歸習慣,閔柔對李延河已經沒有了感情,她的感情在得知童安誠死訊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再也難以發芽了,她現在只想做一件事,替童安誠報復,讓張慕付出代價,包括再替李延河做些什么,也是為了替童安誠報復。

  他們雖然生活在一個房子里,可是彼此之間已經沒有了交流,就連偶爾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基本上不再說話,閔柔的回歸,似乎是為了在感情上懲罰李延河而來,而李延河則心甘情愿地受著這種懲罰,成為一個卑賤的奴隸。

  兩個人住的四層樓的房子本來就太過于空蕩蕩,現在則顯得更加空蕩蕩,李延河住在曾經的臥室,而閔柔則住在二樓,兩個人完全像是兩個生活在同一幢房子里的租客,似乎沒有半點關系!

  閔柔偶爾會重回她那個與童安誠在一起的夢中,只是童安誠的臉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有時候甚至會換成李延河的臉,讓她再也無法快樂。

  只是童年依然會在夢里出現,從少年到成年,每一個階段都有,她指著她的鼻子問,為什么要騙走父親,為什么要害死她,每一次都會嚇得她從夢中驚醒。

  直到五月中的某個中午,閔柔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閔柔立刻嚇了一跳,因為這個來電號碼標著的名字叫——童年。

  閔柔無比的心虛,她幾乎顫抖著接通了童年的電話,準備接受來自童年的怒火甚至審判,在她的心里,這個世界上,只有童年才具有審判她的資格。

  童年的話語很平靜,沒有責備,只是約她講一講關于父親的一些重要的事,閔柔不敢怠慢,把童年約到了那個酒店的那個房間,她曾經等待童安誠到最后的房間。

  童年瘦了不少,父親去世以后帶來的精神壓力在無形中折磨著她,但卻讓她變得更加成熟也更加穩重。

  她對閔柔很是客氣:“阿姨,我父親給你帶來了不小的困擾,聽說您最近還為了我父親而責罰張慕,我替父親感謝你。”

  閔柔愣了愣:“小年,你,不怪我嗎?”

  童年搖搖頭:“我沒有怪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在過去兩年中,父親的精神狀態全有未有的好,我知道,這一切都源自于你!”

  閔柔的眼中傾刻間流下來了:“對不起,小年,都是我的錯,我偷走了你父親應該給你家庭的愛,他一直都對我愛好,可是我知道,我沒有這個資格。”

  童年怔怔地道:“這不怪你,你是父親少年時就開始的心結,你能這樣為他抗爭著,他泉下有知,也一定會瞑目的。”

  閔柔道:“我和你父親一起合作做了一些生意,我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對你,現在你能來找我,那我就釋然了,從明天開始,我就把這些都移交給你,你不要嫌棄。”

  童年搖搖頭:“我父親已經去世了,這些東西于我都是身外之物,要不要都無所謂的,父親做的很多東西都是為了你,你還留下吧,這才合他的心意。”

  閔柔扶著她的肩:“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在我心里,你父親,你父親他”

  她連續說了幾個你父親,卻沒有勇氣說出他與童安誠在最后階段的對話,最后只是道:“小年,現在在我心里,你和靖元和小午一樣,也是我的孩子,以后有任何為難之處,你都可以來找我。

  我知道你一直不滿張慕,等這一次醫藥化工總公司的改革完成,你才會是那個總經理,張慕永遠只會是副總,再也不可能在楊木前進一步!

  為了你父親,我本來是要跟李延河離婚的,現在我留在李延河身邊,唯一的目的就是壓著張慕,對付張慕,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童年看著閔柔,看出了她眼中的認真,看出了她的真誠,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慢慢地哭出聲來:“柔姨,我現在相信你和我爸之間的感情了,也相信你并不是在利用我爸了,我現在想告訴你一件事,父親的死,是冤枉的!”

  閔柔愣了,她緊緊地抓住童年,大聲問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告訴給我聽?安誠不是自殺的,是被張慕殺死的嗎?那我們馬上報警,把張慕抓起來!”

  童年扶著她的肩:“柔姨,你先坐好,別激動,我慢慢講給你聽。

  父親得確是自殺的,而不是張慕把他推到鐵軌上去的,這一切,火車司機已經證明了。

  我說父親是冤枉的,是因為父親根本不是殺死單飛雪的兇手,殺死單飛雪的另有其人,而父親只是因為被張慕嚇得精神崩潰,才跳到鐵軌上去自殺的。”

  閔柔連聲道:“你快把具體情況告訴我。”

  童年點點頭:“三天前的中午,我正在上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說要跟我說關于我父親的秘密,我當時顧忌父親與你的關系,怕這個人是以這個為由敲詐勒索,所以猶豫之后還是去見了面。

  結果他說他是一個名叫‘老手’的江湖中人的手下,三年前老手團伙因為綁架單飛雪案而被一網打盡,他也受牽連入了獄。

  他說當時老手本來已經被警察控制,沒想到張慕偷偷把他從五樓推下樓而癱瘓,保外就醫的時候喊了他的江湖兄弟要去殺張慕報仇,結果沒有殺死張慕,反而把單飛雪給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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