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我現在先回家,想一想怎么跟你小姨說這件事,然后把你小姨喊過來,我沒有決定之前,你不要有任何動作。”
張慕道:“三叔,你現在的狀態不宜開車,還是我送你回去,明天你也別上班了,休息兩天吧。”
李延河點點頭。
閔柔突然接到了李延河的電話,讓她趕緊回家商量事情,但是商量什么卻又沒有詳說,不由得讓她很是疑惑。
她思考了最近的大事,首先想到的張慕沒能完美解決信用證的問題,出現了后遺癥,這也不難理解,畢竟涉及3.6億元的大問題,張慕周轉不靈脫了頭也是正常。
她在路上開始盤算起還可以調動的資金來,又給閔忠打了一個電話,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資金情況依然捉襟見肘,連籌集上千萬都困難。
現在唯一剩下的解決辦法是由楊達辦理抵押融資,可是現在的楊達有了慕家這個股東,即使融資也不再是閔家可以任意調動的。
就這樣盤算著,她不知不覺已經開車到了家門口,卻發現家里的門開著,李延河的車卻不在車庫中,她把車停好進屋,又發現家里并沒有做飯,連保姆阿姨都沒在家,李延河不在廚房,也不在會客室中。
閔柔卻以為李延河還沒到,不由在嘟囔起來:“這個周阿姨還真是的,平時出門連個門都不關,這家里要是進賊了怎么辦?”
她想著李延河應該也沒有吃飯,保姆不知道在哪兒,喊也未必靈,就打算自己稍微做一點菜,正想到廚房的時候,卻聽到李延河在二樓喊道:“柔柔,別弄了,上來說話。”
她愣了愣,又想到會不會是李延河的身體出了問題,急急忙忙趕到二樓,發現李延河并沒在臥室,而是傻傻地坐在書房里,氣色要多差有多差。
她上前用手試了試李延河的額頭,李延河的額頭倒是很正常,沒有發燒的跡象,這讓他略略放了心,連忙道:“延河,身體不好應該到床上去休息,坐在書房干什么?到底哪里不舒服,臉色差成這樣?”
李延河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柔柔,我身體沒問題,只是這兒疼,很疼,真的很疼!”
閔柔嚇了一跳,連忙替他揉胸口,嘴上一連串的問道:“胸口怎么疼,是刺痛、撕裂痛、鈍痛還是隱痛,胸口有沒有特別悶,頭有沒有疼,手指有沒有麻痹?”
李延河看到閔柔的惶急之色沒有半分偽裝,心里多少相信閔柔也許真的是被童安誠威脅了,他拉住閔柔的手,輕聲道:“柔柔,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疼,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心里痛,很痛,你先坐下,我們說說話。”
閔柔有點不明就里,但還是依著李延河的話坐下了:“到底發生什么事?”
李延河道:“柔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是不是有人威脅你?我們是夫妻,不管對方掌握了你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閔柔更是茫然:“延河,你突然把我喊回家里,又跟我莫名其妙說這些,究竟什么意思啊?我受誰威脅了,誰敢威脅我?”
李延河輕輕嘆息了一聲:“好吧,那不說這件事情,柔柔,我只想問你一句,飛雪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放心,不管這中間發生了什么樣曲折的事,不管出于什么樣的原因,你是我的妻子,你只要把真相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我們一起承擔!”
閔柔的心頭猛地一跳,李延河突然提起這件事,肯定不簡單,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不可能把真相吐露出來,只好道:
“延河,去年你身體不好住院的時候,我跟你發過誓,飛雪的事真的與我無關,如果你認為我是兇手,你可以把我送到警局去,我愿意接受任何調查,也愿意接受任何制裁。”
李延河早已經料到閔柔會這么說,他微微搖頭:“柔柔,那你告訴我,飛雪去世那天,你明明在酒店,為什么你要把我騙去御天園接你?”
閔柔立刻反應過來了,張慕沒有守諾,還是把對她的懷疑告訴了李延河,這讓她的心里反而松了,甚至她暗暗感謝慶幸張慕那天跟她說了一次這樣的話,否則她現的反應絕不可能平靜。
她很自信,絕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她那天就在酒店里。
于是她很淡淡地道:“延河,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到你這里造謠生事,離間我們的感情,但是我可以發誓,那天我就是在御天園,御天園里所有的員工都可以為我作證。”
李延河的臉色越來越灰暗:“柔柔,我都說到這樣的程度了,你卻仍然不肯說真話,你甚至發誓,你的誓言這樣不值錢嗎?”
閔柔愣了愣,這才發現李延河的臉色真的不對勁,她對李延河太過了解了,知道當李延河說出這樣的話時,必定早已經有了把握,她很是后悔,自己剛才為什么要輕易發一個誓言?
她只好試著問道:“延河,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先告訴我行不行?”
李延河點點頭:“好吧,你先自己看一段視頻吧。”他把電腦的顯示屏打開,推向了閔柔。
閔柔這才發現電腦一直都開著,只是顯示屏被李延河關了,當李延河打開顯示屏以后,立刻就顯示了一個視頻的畫面,一男一女站在窗前,男的抱著女人,親著女人的耳朵,而且他的手......
一瞬間閔柔如被雷擊,她如何不知道,這兩個人就是童安誠和自己,這是單飛雪當天在房間里看到的自己和童安誠在一起的畫面,只是沒想到,單飛雪還錄了像,而直到過了兩年多,這段錄像才突然出現了。
她下意識地說道:“延河,你別急,這不是真的,你聽我解釋。”
李延河并沒有急,而是微微的點頭:“嗯,柔柔,我在等你的解釋。”
閔柔又愣了愣,她完全想不出自己該如何解釋,她只好支支吾吾道:
“那天,那天,我跟你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所以喝了一點酒,沒想到童安誠來找我,他跟我說一直喜歡我,然后又跟我說了那件事,讓我很崩潰。
我當時心情實在很亂,所以他來抱我的時候,我就沒有拒絕,可是我跟他并沒有什么,真的,我對你一直很忠誠,從來沒有背叛你。”
李延河的臉色并沒有什么好轉,只是問道:“你和童安誠,究竟什么時候開始的?”
閔柔不解道:“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們從來都沒有開始過,從來沒有。”
李延河黯然道:“柔柔,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枕邊人,你的心理,你的身體有什么變化,我能不知道嗎?
那段時間,你和童安誠一直在秘密的見面,每次你們見完面以后,你就會神思恍惚,我一直以為是你們的生意出現了問題,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你們之間竟然,竟然......”
閔柔哀聲道:“延河,我對天發誓,發毒誓,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我對你絕對忠誠,從來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李延河苦笑了聲,低聲道:“柔柔,誓言不可亂發,你剛剛發過一個,馬上就被自己戮破了,再發毒誓,真的會有報應的。”
閔柔大聲道:“延河,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次的誓言是真的,我和他之間真的沒有什么!”
李延河搖搖頭:“算了,先不說這些了,你現在告訴我,用車撞死小雪,究竟是你的主意,還是童安誠的主意,你不會這么狠心,是不是童安誠派人做的?”
閔柔連忙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害死小雪,真的沒有,我恨曲玉霞,卻不恨她,我甚至一心希望張慕能娶她,小雪他裝失憶,其實心理醫生早就知道了,是我讓心理醫生配合小雪的,我真的對她沒意見。”
李延河沉聲道:“先前得確沒有意見,你這個媽媽雖然不完美,至少也還可以評個良好,但是飛雪撞破了你和童安誠之間的丑事,又聽到你們之間那些不可以被公開的生意,你們為了滅口,所以一邊把我騙走,另一邊又讓人把她撞死對不對?”
閔柔哀聲道:“延河你真的誤會了,我把你叫到御天園,也只是想跟你解釋一下這件事,免得飛雪跟你說起來,你會有別的想法,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們還在路上的時候,飛雪就出事了,我以為沒有人知道,所以才沒有跟你解釋。”
李延河的聲音越來越冷:“柔柔,我把你喊回家里來,又把保姆都請了出來,我并沒有想要對你問罪,只是想了解一個真相。
我相信你不是殺害小雪的主謀,我只是想讓你把童安誠怎么作惡的陰謀說出來,你難道連童安誠都想保嗎?”
閔柔繼續負隅頑抗:“我當時把你喊去御天園,自己也在去御天園的路上,哪來的辦法找一個人,恰好可以撞死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