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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3、春宵一刻值千金

  張慕還待說些什么,也被一群人生拖橫拉給拉到了魯末末身邊,張慕沒辦法,只好坐下了,魯末末白了他一眼:“干嘛?坐我身邊委屈你了?”

  張慕連忙道歉:“沒,沒,我求之不得,對不對?”

  魯末末道:“罰酒!”

  張慕愣了:“為什么要罰酒啊?”

  魯末末道:“你來得太晚了,大家說該不該罰?”

  一群人都叫道:“該罰,罰!”

  張慕沒有辦法,只好乖乖地罰了一杯,眾人眼見張慕真的不是裝逼,氣氛才漸漸輕松起來了。

  但是張慕的身邊的另一個位置卻開始走馬燈般的不斷換人,所有人都來與張慕交換聯系方式,不管怎么樣,有這么一個有錢的同學,萬一真碰上什么事呢?

  魯末末暗暗嘆了口氣,同學之間的那種平等畢竟還是有限度的,當一個人的地位高到旁人完全只能仰望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只能離開這個圈子。

  當得知了張慕的身份以后,所有人看他的眼光終究不一樣了。

  她突然又審問自己,如果再一次找到自己的張慕,真的是一無所有,并且需要自己救濟的張慕,還會對張慕再度生情嗎?當時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可是對于現在的自己,卻寧愿張慕真的一無所有!

  只是一切再也沒有如果。

  魯末末努力的調節這種氣氛,她大聲道:“同學們,還記得我們的校歌嗎?我們現在一起來唱一遍好嗎?”

  一眾同學都哄然相應。

  于是魯末末開始起頭,而同學剛跟著應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這是他們母校新生第一天上學的時候就要學的歌,伴隨著的每個人的整個高中生涯,深入每個人的靈魂。

  當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全校師生一起在大會上唱這首歌的情形,這是回憶的祭奠,也是青春的挽歌。

  而張慕卻又回想起了另一個情形,兩年多前自己一家人離開藍楓湖老家的時候,村里人也是這樣唱著歌相送。

  當時,他對自己的妹妹們說,“這里是你們的原點,是你們的最初,有你們最美好的一切。”

  現在,他更體會到這句話,這個學校,這群同學,是自己的原點,是自己最初,是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他內心深處某種終生遺憾的地方,現在終于被填滿了。

  當上帝關上了一扇門之后,總會打開了一扇窗,他強行奪走的東西,總會以另一種方法還給你。

  相聚縱然再美好,最終總有散場的時候,晚上十點的時候,大家不得不開始告別,畢竟除了張慕和魯末末等少數幾人,其余人全都如黃英一樣有了家庭,有了寶寶,再不可能那么自由。

  劉凱笑嘻嘻地把一張房卡塞給張慕,然后對張慕舉了舉拳頭:“加油張慕!”

  張慕對劉凱真的大有好感,他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劉凱:“謝謝你劉凱,等明后天我們再一起好好聊一聊。”

  劉凱在他耳邊道:“嗯,今天不聊了,一刻值千金!”

  張慕喝了點酒后腦袋有點遲鈍,沒有反應過來劉凱的意思,只是道:“謝謝謝謝!”

  劉凱輕輕在他腰間捅了一拳:“不謝!嘻嘻嘻嘻。”

  張慕再回頭時,才發現同學都走光了,連魯末末都不見了,他給魯末末打電話,魯末末道:“我先去房間,你也到房間吧。”

  張慕答應了一聲,酒有點多,他的腳步有點虛浮,可他的心情特別好,所以這種虛浮不影響他的步伐。

  他哼著校歌乘電梯上了五樓,再根據房號打開了房門,房間里面黑黑的,張慕剛想去插卡,房門卻被人關上了,跟著黑暗中一個人在背后緊緊抱住了他。

  張慕一驚,下意識就要把人甩出去,卻不料背后的人小聲道:“小慕,是我!”

  張慕更驚:“末末,你干嘛在我房間里?”

  魯末末小聲道:“他們把我們的房間安排在一起了。”

  張慕連忙道:“那怎么行,我還是再去開一個房間吧?”

  魯末末不同意:“沒必要了小慕,不管你去不去開房間,所有同學都知道今天晚上我們在一個房間里,我總不能特別聲明一下我們沒在一個房間吧,越這么聲明越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張慕嘆了口氣:“行吧,你睡床,我睡沙發。”

  魯末末倒也沒有再做其他動作,輕輕松開了他,小聲道:“好,我先去洗澡,一會兒你再去洗。”

  張慕哭笑不得,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只好從行李箱里拿出筆記本電腦,接上網線,查看醫化總公司發到自己郵箱里的文件。

  正看了一會以后,突然聽到衛生間巨大的一聲撲通聲,似乎是魯末末重重摔了一下。

  張慕有點擔心,連忙跑到衛生間門口,敲門道:“怎么了,末末,有事嗎?”

  里面傳來魯末末帶哭腔的聲音:“小慕,我滑倒了,好疼,動不了了,怎么辦?”

  張慕顧不得避嫌,連忙推門而入,只見魯末末只裹著浴巾倒在地上,似乎頭磕在了浴缸上,額頭上已經有鮮血流下來了,應該是她洗好澡的以后摔了一跤,而且,是真摔。

  張慕大為驚慌,連忙上去仔細查看,幸好傷口在頭皮的位置,既不大也不深,出血量很少,也不會破相。

  他連聲問道:“有沒有視覺模糊的感覺?有沒有舌頭發麻的感覺?有沒有手腳發麻的感覺?腦袋里有沒有強烈刺痛的感覺?手腳能不能動?”

  魯末末道:“沒有這種感覺,就是傷口痛,而且腳扭到了,一動就痛的厲害。”

  張慕吁了一口氣:“沒有這些癥狀就好,說明沒有損失神經,也沒有腦震蕩,只是外傷,而且外傷也沒有破相,沒有關系,等傷口好了就行。”

  他把魯末末整個抱起來,放到外面的床上,然后在房間里翻箱倒柜的找止血的東西,可惜,除了一塊干掉的衛生棉,什么也沒有找到,他只好拿餐巾紙在魯末末的頭按了一會,幸好傷口不深,傾刻間就沒有血流出來了。

  他又看魯末末的腳腕,腳腕的扭傷也不嚴重的,只有一點點的烏青,只是魯末末的腳特別白晰,所以這點烏青看上去有些猙獰。

  他打開房間的冰箱,里面沒有冰塊,只有幾罐易拉罐的冰啤酒,他拿出其中一罐,拿毛巾包住了,按在烏青上,然后安慰道:“沒事沒事,一點小傷,明天就活蹦亂跳了!”

  可是等他轉過頭,卻發現魯末末根本沒有關心自己的傷,只是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小慕,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張慕撓撓頭:“我是你哥,當然要對你好一點。”

  他一邊說話,一邊輕輕的替魯末末按捏著受傷的部位,魯末末的腳又白又軟,他初按的時候沒有什么想法,按著按著發現魯末末的臉越來越紅,才感覺有點異樣。

  他這才想起,現在的魯末末只包著一塊浴巾,天知道里面穿沒穿,他連忙把魯末末的腿平著放下,只是把冰啤酒按在受傷部位不動,這樣可以少一點尷尬。

  魯末末幽幽地問道:“小慕,你真認為我嫁給羅家濤是正確的嗎?”

  張慕道:“羅家濤樣子挺好的,學歷不低,家世又好,而且他又愿意拿出一半身家來當聘禮,誠意十足,你跟他一直在交往,為什么不考慮呢?”

  魯末末苦笑了一下:“那個江承業長得更帥,家世更好,跟李小午的感情時間更長,拿給李小午的聘禮也更多,李小午是不是就該嫁給他?”

  張慕愣了一下:“末末,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魯末末微笑道:“小慕,不只是你在關心我,我也在關心你,而且很關心,在你離開的一年多的時候時在,我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雖然我知道你能幫你做的太有限,但是我總有一點渠道可以了解一些事情的。”

  張慕大為感動:“謝謝你,末末!”

  魯末末搖搖頭:“我們之間,不說謝謝,不然我要謝你的事,一天一夜說不完,再說了我也沒有做什么,我這樣打聽你的事,你應該感到不開心才對。”

  張慕也搖頭:“沒有末末,真的,就像今天這些同學,他們都覺得我很窮,可是他們都沒有看不起我,只是想幫助我,這是真正的善意,我能感覺到這份善意。”

  魯末末撲哧一聲笑了:“剛才你走開的時候,申屠老師把你的情況都告訴他們了,你回來的時候,他們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張慕大窘:“這下丟臉丟大發了,怪不得后面的氣氛總讓我感到怪怪的呢,不過老師替我說過了也挺好的,這樣的在話,大家以后就自然了,我也不用太假裝了,我是真不喜歡這種假裝法。”

  魯末末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腳:“小慕,我不疼了,你在我邊上坐會,陪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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