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雨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小七,但是我不想喊你姐夫,我認識你在我姐之前,我也不是因為我姐才與有現在的一段情,所以我希望這一輩子都可以叫你小七,行嗎?”
張慕微笑著:“這個當然可以,我們是朋友,永遠是朋友,而且我們是世交,很好很好的世交,你爸爸和我爸爸是生死之交,和今天我們要見到的那個陳世賢的父親也是最好最好的戰友,他們三個是異姓兄弟。”
他頓了頓,沉聲道:“現在這個階段,仍然不宜與你父親見面,他現在也是自身難保,而且他身邊有幾個人忠奸難辯,你們現在還不到見面的時候,一切等到安全的時候再說吧。”
李飛雨一笑:“你不用跟我解釋,跟我姐姐一樣,我對我父親的感覺很是復雜,雖然我不恨他,可是對他也沒有多大的親切感,所以見不見他我不在乎。
我親媽,外公外婆,我繼父繼母,我姐姐,包括你,才是我在乎的人。”
張慕拿過李飛雨的手機,跟陳世賢約了一個地點,又特別跟他強調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先去KTV,把自己那張有500多萬存款的卡和密碼交給了嚴維一,接著開車五個半小時,在當天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到達寧市,然后在玄武湖的舊城墻腳下見到了陳世賢。
為了安全起見,張慕先讓李飛雨躲在樹叢中,以防止陳世賢帶別的人來。
幸好,陳世賢很守約,孤身而來,他一見到張慕就非常高興:“慕哥,都說你失蹤了,沒想到你還能來主動找我,實在是讓我有些感動啊!”
張慕再次看看他的身后,確認他確實是孤身一人,但他仍然不放心,于是同再一次問道:“世賢,你是一個人來的吧?”
陳世賢見張慕懷疑他,心里有點不爽:“哥,你在說什么呢?你讓我誰也別告訴我,然后一個人來,我當然能照做啊,你放心吧,絕對沒有第二個人。
對了,你搞得緊張兮兮又神秘兮兮地到底干什么啊?就好像無間道、007一樣,熱血大片的感覺,要不要這么夸張?”
張慕沒有跟他調笑:“我來找你,是因為這件事情非比尋常,非同小可,我不得不萬分小心。
我講的不是笑話,不是演習,更不是鬼故事,我馬上就你見個人,你見到了,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張慕向草叢中喊了一聲:“安全了,你出來吧。”
小雨裊裊婷婷地從躲藏的地方出來,她今天本來是想讓張慕陪自己過生日的,所以特別穿了新年才賣的長裙,又略略的施了粉,形容十分俏麗。
她本來就跟單飛雪長得極像,現在在月光和黯淡的燈光之下,無法看清楚臉部的細節,自然更和同單飛雪如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陳世賢渾身如被電擊,他傻傻地看著李飛雨,臉色從驚慌駭然到慘然變色,再到將信將疑,最后變成了欣喜若狂。
在原地傻了不到十秒鐘以后,他突然如一頭獵豹一樣撲了出去,死死地抱住了李飛雨:
“飛雪妹妹,飛雪,他們說你死,他們都說你死了,我就知道他們是騙我的,你不可能會死,你怎么可能會死。
你果然還活著,你果然還活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以后由我守著你,天天守著你,時時守著你,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動一根頭發,動你一根毫毛。
誰敢碰你那怕一個手指頭,我都和他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他抱得如此的緊,以至于李飛雨連呼吸都有些艱難,但是李飛雨并沒有掙扎,她現在已經相信張慕說的話了,眼前的這個男孩子,愛死了自己的姐姐。
她只用了不到十秒鐘就感覺到這份真摯的愛情,在知道了姐姐的死訊,也知道了張慕無法與自己長相廝守之后,這樣一個溫暖的擁抱,感覺真好!
就連灑在她脖子里的這個男孩子的淚水,也半點不讓人討厭。
張慕拍拍陳世賢的肩膀,把他拉開來,然后沉聲道:“世賢,你認錯人了,飛雪他,真的過世了,這個人,是飛雪的雙胞胎妹妹,飛雨。”
陳世賢一愣,連忙松開了手,他對單飛雪的臉也無比熟悉,細看之后,也看出了一些分別,他不由的局促,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只是對你姐姐有些思念過度了,所以才會這么失態,還請你不要見怪。”
李飛雨微微搖頭:“不會,姐姐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我很替她感到高興!”
陳世賢黯然地問張慕:“飛雪她,真的過世了嗎?”
張慕點點頭:“她是在我懷里去世的,也是我親手背回老家去安葬的,現在就葬在我老家背后的山坡上,我也希望這一切只是個幻覺,一切都可以再回到我和飛雪最初相識的時候,可惜我們做不到,所以,我們只能節哀。”
陳世賢也不是什么無理取鬧之人,他默默的低下頭來,頓了頓:“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只能追思,只能懷念,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張慕又補充道:“飛雪臨死前告訴我,她有一個雙胞胎妹妹過繼給了甬市的一戶人家,讓我一定要找到她。
可是飛雪死的不明不白,我擔心有人因為想對李總不利,所以才報復他的女兒,飛雪出了問題,我絕對不能讓飛雨再有事。
所以我不敢聲張,只好潛伏起來,悄悄地尋找飛雨,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飛雨被我找到了。”
陳世賢拼命點頭:“慕哥,你不怕是老江湖,做事膽大心思,這件事你考慮得太對了,現在這個階段,一切以飛雨的安全為重,其他的事情都靠邊站!”
張慕應道:“是的,你說的很對,我就是這么考慮的。
所以我悄悄找到了飛雨,誰也沒有告訴,連李總都沒有告訴,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你,所以你一定要保密。”
陳世賢拍著自己的胸脯:“慕哥,你這說的什么話,在我心里,飛雪妹妹的生命比我自己的還重要,我肯定會慎之又慎,絕不會讓她出半點風險。”
張慕贊許地點點頭:“我當然相信你,不然的話,我怎么可能第一個來找你想辦法。
現在有一個迫在眉捷的問題,飛雨的繼母得到乳腺癌,需要去美國治療,飛雨也需要跟著一起去。
可是我現在不能確定李總的仇人是不是也已經發現了飛雨的存在,所以對她的安危十分擔心,我抽不開身,想委托你保護她一段時間。”
陳世賢一愣,立刻露出略略的驚喜來:“慕哥,你是說我來保護她嗎?”
張慕點點頭:“飛雪的死,我有責任,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我希望由你來保護飛雪,不要讓她再被任何人傷害。”
陳世賢聽出張慕所說的意思了,單飛雪為張慕而死,死后張慕認她為妻子,這樣的情況下,張慕再也沒有什么心思再跟李飛雨談戀愛,所以他想把李飛雨委托給自己。
自己正在無盡的傷逝于單飛雪的離開之中,而且這種傷逝還不能公開的表示,畢竟連李延河也在最后承認了單飛雪是張慕的妻子,所以只能黯然獨自神傷。
現在李飛雨出現了,張慕直接讓給了自己,自己怎么也得把握好機會,不管是為了自己的愛情也好,為了對單飛雪的那一份相思也好。
他拍拍自己胸脯:“慕哥,你發誓,不論什么時候,我都會站在飛雨的面前替她抵擋一切,任何人想要碰她一下,都必須踏著我的尸體過去。”
張慕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拜托了!”
他又轉過頭對李飛雨道:“飛雨,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你姐姐去世的真相被徹底查清楚之前,你的安全,就徹底交給世賢兄弟了。
我剛才把你爸爸,我爸爸還有世賢爸爸三個人之間的關系都講的很清楚了,所以如果你有任何的難處,都可以講給世賢聽聽,他絕對值得你信任!”
李飛雨也明白了張慕說這些話的好意,這樣解釋以后,自己的出現就顯得順利成章,沒有任何突兀,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證明。
而且張慕讓自己來見這位陳世賢,其目的遠不止此,張慕是最了解自己曾經有一段一堪的陰暗歷史的,所以他有意讓自己繼承姐姐的社會關系,甚至繼承姐姐的愛情。
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干干凈凈的上岸,再也不會有人記得自己曾經在KTV人做過小姐。
自己現在確實需要這樣一個新的背景去告別昨天,去治療失去姐姐,以及與張慕徹底分手的痛苦,找不了一個自己深愛的人,找一個人愛自己的人也是不錯。
眼前這個高大、帥氣,斯文又深情的男人,也許正好治療自己內心的最深的痛。
所以她沒有拒絕,而是低聲對陳世賢道:“那就辛苦世賢哥哥了!”
這一聲“世賢哥哥”一喊,陳世賢的眼淚又變得通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