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柔似乎是在對童安誠訴說,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當年曲玉霞明明已經認為老李死了,卻沒有再嫁,還一個人把單飛雪帶大。
她被李家人那么無情的拋棄了,卻從來沒有半點抱怨老李,甚至有病都故意不醫,一心求死想去地下與老李相聚,直到臨死的時候依然對老李念念不忘。”
閔柔似乎是在對童安誠訴說,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我閔柔這一生都在認為她是一個狐貍精,以為老李選她是一個大錯誤,以為我自己比她高尚的多,也癡情的多。
可是現在僅僅因為我和他之間的一次誤會,我就要徹底的拋棄他,離開他,現在這樣的做法,不就證明我得確不如曲玉霞嗎?也就證明老李沒選錯嗎?
那我閔柔這一生還算什么,還有什么意義,我怎么可以為了自己的一時之歡,變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女人?
怎么可以為了一已之私,毀了自己,毀了老李,也毀了你童安誠的家?”
童安誠苦苦相勸:“柔柔,你何苦為了要跟一個早已離世的人,結果搞得自己完全沒有了自我?”
閔柔慘笑道:“自我,什么是自我?
那個最初最簡單也最自我的閔柔,在聽到李延河在外面居然還有一個女人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又究竟做錯了什么?才讓從小相伴一直到談婚論嫁了的李延河要如此決然毅然地拋棄我,選擇她。
后來李延河回來了,他還要繼續尋找曲玉霞,我就陪著他找她。
這種陪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慣性,一部分原因是心疼老李,更有一部原因是我想看看,曲玉霞究竟有什么好?
現在曲玉霞死了,我永遠也見不到了!
我恨她,很恨很恨!
但是我也理解她,更佩服她!
作為一個女人的極致的癡情,極致的堅持,她全部做到了!
所以,我的自我,就是比她更癡情,也比她更堅持,等有一天我們三個人都到了地下,我就能自豪地對老李說,老李,錯了!”
童安誠不停地搖頭:“柔柔,尋找一個答案,說一句對錯,真的有那么重要嗎?對也罷,錯也罷,等你悟通的時候,只怕已經是滿頭白發,紅顏不在了!”
閔柔的目光很堅定:“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初心,也有一份堅持。
你說你的初心和堅持是我,我信。
我的初心和堅持是老李,雖然現在它已經殘了,但是我不會放棄!
所以也請你理解!”
童安誠只能點點頭。
閔柔微笑著看著童安誠:“安誠,從現在開始,我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忘光了,你當就做了一場夢,我也當是一個游戲,以后我們一切照舊,行嗎?”
童安誠萬分不舍:“柔柔,為什么我們不能把這個夢給做完整?”
閔柔斬釘截鐵:“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你不用再勸了。”
她看著童安誠傷心的表情,終于略略有點不忍心,撫摸著他的臉道:
“安誠,我與老李之間確實有難以名狀,難以說清的矛盾甚至仇恨。
但這一切并不能抹殺我與他之間一輩子的恩愛,一輩子的默契。
只要還有一絲可能性,我也不想就此結束,就此放棄,趁著我們沒有鑄成最后的錯誤,我還是要遏盡全力去挽回。
你放心,我不會撞死南墻不回頭的,如果他真的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如果他真的絕心絕愛絕情,我會放棄的。
到那一天來到的時候,我答應你,一定會來陪著你,那怕是一輩子給你當小三,也都陪著你。”
童安誠問道:“你說的這一天的期限,需要多久?”
閔柔搖著頭苦笑:“也許是三個月,也許一年,也許更久,我不知道我需要多才能燒盡自己的熱情,才能耗盡自己的耐心。
但是心,總會有死去的一天。”
童安誠緊緊抱著她:“柔柔,不怕不怕。
不管你的心會變的有多冷,碎的有多嚴重。
我都會等著,一直靜靜地等著。
我會準備好一切,讓你的愛重生,讓你的心復蘇,讓你感受到真正的兩情相悅,感受到真正的你儂我儂,真正的水乳膠融。”
閔柔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安誠,不管基于什么樣的情緒,我已經向你打開了心扉,你也進入了我靈魂深處最深的地方。
你幾乎已經得到了我身體所有的一切!
我幾乎每一寸地方都已經有了你的印記,也記下了你的溫柔。
我最原始的本能,我最深藏的秘密,你都已經深深了解了。
雖然我們沒有走到最后一步,可是你,還沒有滿足嗎?”
這句話再一次點燃了童安誠的熱情,他不顧一切的緊緊抱住了閔柔,兩個手重新在她身上細細的探索起來,他的頭也埋到閔柔的胸口:
“柔柔,我對你,永遠都不可能滿足,即使你把所有的愛給我,依然沒有滿足。
更何況我很清楚,你對我,并沒有愛,只是身體本能的需求,夾雜著對自己的放任和對我的同情。
但是我不會強求,更不會破壞,我也會永遠等你。
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做小三的,只要你得到自由,我馬上就離婚,就算你不自由,只要你讓我離婚,我也立刻就離婚。”
閔柔并沒有阻止童安誠的動作,而是閉著眼睛感受著,而且當自己的情緒釋然之后,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少了許多的欲望,而多了更多的享受。
她用一個手摸的童安誠的頭發:“安誠,你真是夠傻的。”
童安誠終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只是靜靜地抱著她:“可是當務之急,你還是得考慮怎么對付李延河的反擊,不然的話,我們都會有大麻煩!”
閔柔她離開童安誠,在屋子里轉了半個圈,然后問道:“這幾天,你有沒有跟趙紅衛接觸過?”
童安誠點點頭:“我沒有跟他明說,但是已經向他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下情況,他現在對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懷,而且一心想要報復。
再加上上次會議,有人跟他意見一致,讓他一直都蠢蠢欲動!”
閔柔冷笑一聲:“趙紅衛還真是個蠢材,他真以為自己的屁股這么干凈嗎?能進去再出來就真以為別人抓不住他?真不知道他怎么坐上這個位置的?”
童安誠附合道:“蠢材才好用嘛,就象爆竹一樣,一點就著,沒有后患。”
閔柔也點點頭:“我們就按照舊計劃,我一會拿一點材料給你,你讓他想辦法,讓上面把李延河的職務先給暫停了。
然后他停職的這段時間里,我會拼命的替他活動,累死累活地跑,化錢化力氣化時間,但是不能馬上有效果,起碼也得累個幾個月,才把這事扳回來。
到時候,小午與江承業大局已定,不可能再更改,李延河也已經坐夠了冷板凳,再也無心去追查單飛雪的事了。
等我想盡辦法再把他拉回到位置上,他縱然嘴上不說,他心里一定感激莫名,以后就再也不可能重提此事了!”
童安誠回道:“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事給辦的妥妥貼貼,而且絕對不會讓他知道這是你漏給她的情報。”
閔柔卻擺了擺手:“不行,你還不能把這材料全給他,你先給他一部分,然后要跟他談條件,不能夠讓他完全徹底掌握公司,不然真有可能會失控”
童安誠奇道:“如果我們只是在隱藏在暗處,就會不露痕跡,可是一旦我們浮出水面,會不會太容易暴露了,很容易會讓人懷疑是我們背后動手搗的鬼。”
閔柔笑了,對童安誠道:“這事只要我們開始動手了,要靠藏是藏不住的,我們要做的是裝,徹底的偽裝,偽裝成越紅衛的敵人。
比如說,趙紅衛一定會想要把張慕趕走,你就和他談條件,讓我外甥閔靖元代替張慕去主持ENG的大局。
但是形式上呢,你要故意要與他唱對臺戲,假裝聯合劉傳鑄他們幾個人維護老李的利益,讓閔靖元替老李守住ENG。
這樣子呢,老李不光不會懷疑是你搞得鬼,反而會以為你對他忠心耿耿,替他對抗趙紅衛,替他保住張慕不受趙紅衛趕盡殺絕。
而ENG是整個楊木效益最好,也是權限最自由的單位,我們這次行動也不能白干讓 而我會讓靖元趁這次機會把ENG徹底騰空,大賺一筆,就算以后張慕回來了,發現錢都不見了,那罪魁禍道也是趙紅衛。
你說,到那個時候,他們兩個能好意思說什么嗎。
等老李沒錢了,張慕手頭也沒權了,而且又要靠我出錢出力替他們打點,他們不得乖乖地聽我,還敢有什么三心二意嗎?”
童安誠不由得樹起了大姆指:“柔柔你簡直太厲害了,這可真的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又賣乖啊!
不過李延河根深錯節,光靠這么一點材料,也許沒有那么容易讓他靠邊站,畢竟還有李延川和李延平,他們伸伸手,趙紅衛那里招架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