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確實是許賦主使的,現在也沒有辦法抓捕他,更不要說給他定罪了。
張慕腦中靈光一閃,許賦不會親自操刀這個事情,但是他一定會指揮手下來做這件事,當時自己拿到資料的時候,許賦身邊還有一個黃百洋,所以實際操作這件事的人,極可能就是黃百洋。
他把這個猜想告訴了大隊長,大隊長馬上指揮人查詢黃百洋的行動紀錄以及手機定位。
傾刻之間,結果出來了,讓人大為振奮,黃百洋正好與昨天上午十點左右到達西安,現在就住在西安某五星級酒店,而手機定位也顯示黃百洋目前仍然留在那個酒店沒有移動。
但是黃百洋并沒有與當地手機或電話的通話紀錄。
大隊長猜想道:“也可能他在當地已經買了電話卡,也有可能是用酒店的電話打的,現在我們先不管這些,立刻對黃百洋實施抓捕。然后突擊審訊。”
想要搶資料的確實是許賦,他現在一心惦記的就是張慕手上的資料,這個資料已經成了懸在許賦頭上的達克摩利斯之劍了,必須在最知時間內把這些黑證據弄回來,毀掉他,否則他許賦永無翻身之日。
可他知道,自己一旦出手,即使傻瓜都能猜到這一切是他許賦策劃的。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許賦把一切全權交給黃百洋,然后自己躲去澳在利亞去做商業訪問了,這樣的話,光沒有作案時間這一證據,幾乎就可以確保他不會被牽扯其中了。
而黃百洋卻是郁悶的要死,在許賦和許辭之間,他押錯了寶。
最讓他感到后悔的是,絕大部分人雖然也作了選擇,但都是很隱晦的,模棱兩可的無可無不可,所以雖然最后是許辭贏了,他們可以作墻頭草,隨風一倒,這事就算過去了。
而黃百洋則不同,他城府不夠,又是賭徒個性,所以是死心塌地,徹徹底底把自己賣給了許賦,當初在麗科的路演現場,他也是喊的最響,最兇的一個。
許鶴已經對他徹底失了望,而許辭更加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再加上崔真真雖然不在國內,但是財務總監助理的實權在發揮的恐怖的作用,凡是與他黃百洋相關人等,就是報一張公交車的車票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核。
許賦在去澳洲之前把拿回資料的重任交給了他,一邊打壓,又一邊許下重諾,意思是自己現在仍然掌握有足夠的東西可以翻盤,只是因為張慕手上的資料,他才束手束腳。
如果黃百洋能把資料弄回來,他愿意直接就給黃百洋1的股份,還把上市公司副總經理的位子給他。
雖然黃百洋想到他發現自己與張慕在交鋒中就從來沒有贏過,所以實在不想懟上張慕,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黃百洋現在根本沒有退路,所以他決定破釜沉舟,拼死一博。
他重新找到了去年對付過張慕的那幾個黑社會,剛好,老手等幾個人正憋著口氣想要報復張慕,假資料、踢斷肋骨、盜文物被抓,三件事全部都折在張慕手里,這梁子,必須在張慕身上找回來。
雙方一拍即合,老手直接開價一百萬元,黃百洋這回很爽快,他一口答應。
老手實際心懷鬼胎,他的計劃很妥當,黃百洋一百萬,再向張慕敲詐二百萬。
有了這三百萬,三個小弟每人五十萬,自己一百五十萬,足夠可以老手他們金盆洗手,實在不行就遠走高飛,跑到南方去換個名字繼續干,至于后來的煩事,就交給黃百洋去煩吧。
黃百洋卻完全被蒙在鼓里,交代好這一切以后,他就找了當地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然后喊了兩個妹子準備來一出雙飛,這么遠,這么辛苦搞這么危險的事情,他當然不能苦了自己。
沒想到剛剛脫了衣服洗完澡,兩個妹子正一上一下給他舒松筋骨的時候,門鈴卻連續響了起來。
黃百洋一陣厭煩,誰這個時候來煩自己啊?他大聲喊道:“誰啊?”
門口傳來服務員的聲音:“你好,客房服務!”
“什么服務啊?不需要不需要!”黃百洋差點惡言相向。
只聽門口叮咚一聲,然后砰地的一聲巨響,一群全幅武裝的警察蜂擁而入,黃百洋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雙手反剪按在床上,兩個妹子嚇得混身發揮,連衣服也沒穿,蹲在角落里慘嚎!
一個警察喝了一聲:“閉嘴!”,兩人立刻一聲不敢吭,拉塊浴巾蓋在身上抱成一團。
幾個警察把角角落落都搜了一遍,向大隊長匯報:“報告,沒有發現其他人員、武器以及相關線索!”
大隊長點點頭,開始安排工作:“我帶一組先給嫌疑人作一個簡單筆錄,二組監視走廊,三組監視大廳,四組和五組繼續在周圍布點蹲守,發現情況立刻匯報。”
“是!”
黃百洋被從床上帶了起來,有警察扔了一塊浴巾給他。
掃黃需要這么大陣仗嗎?黃百洋在心里嘀咕,自己也不是沒被掃過,那些治安警察連槍都沒拔出來,可眼前這群人,不僅是手槍,還有帶微沖的,感覺自己只要敢反抗隨時一梭子就會掃過來似的。
大隊長示意開始做筆錄:“姓名?”
“黃百洋。”
“年齡?”
“51周歲。”
“性別?”
“這還看不出來嗎?”黃百洋哭笑不得。
大隊長聲音徒然提高:“黃百洋,誰跟你嘻皮笑臉,性別?”
“男。”
“藉貫?”
“浙省上虞市百聯街道。”
“職業?”
“麗科公司銷售副經理。”
“黃百洋,知道我們來找你是什么事吧?”
黃百洋反應極快:“領導,你們誤會了,我這不是bc,我跟這兩人女孩子早就認識了,她叫柳向紅,25歲,她叫胡芳芳,22歲,都熟,真的熟!”
黃百洋頗有經驗,在交易之間已經看過兩個人的身份證了,如果遇到寬松一點的,也許就混過去了。
大隊長冷笑一聲:“黃百洋,你挺能裝啊?演技不錯,看來是老江湖了。”
黃百洋一激靈:“領導,我們真認識,不信你問她們,她們肯定認識我!”
這話剛說完,卻發現大隊長的目光中有最深的寒意,這種寒意直接深深刺入了他的靈魂。
“好吧,我承認,我是bc了,我愿意接受處罰,我愿意交罰金,不過我家屬在外地,這里也通知不到,我能不能通知我當地的朋友來贖我?”黃百洋知道其中的套路。
大隊長冷哼一聲:“黃百洋,你不要以為你能蒙混過關,既然我們能找到你,就表明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趁現在事態還未擴大,你老老實實交代,配合工作,或許還有機會立功,爭取寬大處理,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黃百洋這下子真的蒙了,自己怎么完全聽不懂大隊長在說什么啊?自己昨天才來西安,現在不過是bc而已,什么叫爭取寬大處理啊?
他結結巴巴的:“領導,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意思啊?我一向來都是守法公民,也是昨天才到西安的,我都承認bc了,都坦白了,還有什么情況啊?”
大隊長猛地一拍桌子:“黃百洋!不要試圖對抗,你抗不住的,老實交代,人質被關在什么地方?”
黃百洋簡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徹底糊涂了:“什么人質,人質什么意思,領導,我真不知你們在說什么,你們要相信我!”
大隊長冷笑道:“黃百洋,你很有經驗,也能演戲,可你以為你說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混過去的話,就太小看我們警察機關了,行,我讓你見個人,或許他能幫你回憶回憶。”
他對邊上使了個手勢,然后張慕走了進來:“黃總,你挺狠啊,為了一包資料,居然不惜綁票?”
黃百洋全身一震,他不是笨蛋,在一瞬間他已經明白了,那幾個黑社會為了拿資料,綁架了張慕身邊的某個人,然后張慕很簡單就通過資料的事猜到了自己,并且通過警察找到了自己。
他忍不住暗暗詛咒那幾個黑社會,這簡直比豬還蠢,只要提到資料,張慕肯定就能想到自己,還用綁架的辦法,這個罪名比因為那黑材料里引發的罪名還要重吧?
為了抓只雞,偏偏賠上一頭牛,這何止是愚蠢,簡直就是愚蠢。
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子發揮了全所未有的高效,自己與那些黑社會之間,沒有通話紀錄,沒有見面錄像,沒有金錢轉賬紀錄,對方也不知道自己的詳細信息,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名。
即使那些人最后被抓住了,僅憑他們幾個人的口供,也沒有辦法可以證明是自己策劃或是圖謀了這件事。
那些資料跟自己沒有直接聯系,要有聯系,也是許辭的事,自己沒有做這件事的動機。
最重要的是,除了張慕,自己不認識他身邊的任何人,他身邊的那些人也不認識自己,自己沒有綁架的理由。
所以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只要自己矢口否認,這個綁架案跟自己沒有辦法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