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河噙著熱淚:“張人苗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替他驕傲。”
閔柔也走過來:“小慕,把墳墓和你父親一樣做成雙人墓吧,另一個留給我,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嫂子,得讓他們見一見。”
李延河有些猶豫,但是終于沒有拒絕。
閔柔很想流淚,她知道,從一刻開始,李延河終于真正認可她為妻子了。
李延河把帶來的幾箱五糧液打開來一瓶一瓶全倒到墓地里,又把小半箱紅塔山點著了,連五糧液的包裝箱一起燒掉,然后又把所有在服役時得到的獎狀和證書也燒了進去。
最后把他把一生所得到的所有勛章埋全進了合冢前的墓碑下方。
“我們戰友們,我的血肉兄弟們,上前線的時候我們只分了一點點紅塔山和五糧液,數量實在太少了,我說等下了前線,一定要好好抽,好好喝,今天我來兌現這句話了,今天的煙和酒一定管夠。”
“以后我一定年年來看你們,直到最后來陪著你們,到了地下,我再帶著你們,永遠不再分開。”
“這里是我在前線時候,他們給我頒發的各種獎,這些年,我背著這些東西,開始害怕會失去,開始習慣妥協、開始習慣媾和。”
“你今天看到你們,我重新找了到自己,我們都曾經一無所有,你們依然一無如有,我又怎么可以戀棧這些東西,你們不顧命,我何惜我頭。”
烈日當空,火光熊熊燃起,沒有光焰,只有熱量,映襯著墓碑周圍的樹和草,仿佛一切都在熊熊燃燒著,張慕扶著自己的母親,母親的頭靠在他的身上,輕輕的抽泣著。
周圍的青山靜極了,靜極了,沒有風,所有的樹木都無聲,連蟬這樣的夏蟲也不知為何暫停了鳴叫,遠處的藍楓湖象一面巨大的鏡子,反射著藍色的光芒。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李延河把張慕拉到一邊。
張慕搖搖頭,他還沒有想好,現在eng的貿易業務雖然節節上升,但是協調會以后,各子公司都大力轉變的觀念,尤其是他們聯合一致對付eng,令eng遭受到空前的壓力,所以張慕現在必須全力打破這種局面。
“短時期內,除非找到另一個bxf,否則eng很難會有跳躍性的拓展,所以對eng來說,在與楊木其他子公司的競爭上,這一階段更宜采用守勢,先站穩腳跟,徐徐圖之。”
李延河有深謀遠慮。
“eng時間實在太短了,其他那些子公司哪一個不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他們所積累的市場和人脈,你光靠拉一兩個人是無法完全撼動的,你能做到觸及他們的靈魂,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至于其他的,就慢慢交給時間吧。”
“我以前一直希望你能繼承楊木的一切,可是自從我知道你是人苗的兒子后,我想我有必要改變這個打算,你張慕可以做張慕,不需在成為作何一個人的接班人。”
“在楊木我的位置上,牽絆太大了,你性格中有許多你父親的脾氣,我都覺得你未必能隱忍和妥協,我也不愿意你磨沒了那些棱角和光芒,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利用楊木,在你個人的方向上多發展。”
是的,如果張慕只是張慕,只是李小午未來的夫君,那么李延河會繼續磨礪他,直到他有一天能夠合格的掌握楊木,甚至可以走上更高的位置。
即使張慕是自己的親兒子,他也會這么做。
但是現在張慕卻比自己的親兒子更讓他珍視,所以他要給張慕放飛的機會,他要給他更多的可能性,如果他愿意繼承自己,那就繼承,如果他想自己打造一個世界,那就幫他打造一個世界。
“煙雨湖的項目,我原來沒打算參與,我一直不喜歡跟地方有太多的牽扯,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我打算拿出一些東西和跟他們合作”
“煙雨市處于浙省的北部,太湖邊上,雨水量很大,再加上當地經常受臺風侵襲,所以城市的排水系統從長遠來看將會受到很大的考驗。”
“只可惜現在絕大部分城市在建設過程中并不注重城市的排水和防洪設計,排水管道都做的又細又窄,對于小范圍的降雨來說,可能還能忍受,一旦發生短時間超大量的暴雨,很可能發生城市內澇。”
“所以象煙雨市這樣未來會快速擴容的城市,必然會遇到這樣的問題,這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2000年世博會的召開地德國的漢諾威,已經正式推廣海綿城市的概念,而工程的承建者與我們楊木一家建筑公司有長期合作,我們也參與了當時的工程建設,積累了不少的經驗。”
“所以你可以拿著這些理念和資料去和煙雨市談談,如果需要,我可以把這個建筑公司的注冊地址變更到煙雨市去,也可以成立子公司。”
“雖然這個建筑企業不能為當地增加多少稅收,但是卻可以增加大量的gdp和就業崗位,還能夠拉動內需,他們地方政府會喜歡的。”
“特別是,這家建筑公司是特級建筑企業,可以參與煙雨市和周邊眾多的道路、橋梁,地鐵、大型基礎設施,幫助他們融入資金,極大的提高煙雨市的基礎建設改造速度。”
“至于具體以什么方式合作,投入多少資金,投資怎么回收,效益怎么體現,所有的利率、費率、稅率全部由你帶隊去談。”
“而且我可以以煙雨湖為我t革命的搖籃,參與煙雨湖建設項目是為了向t獻禮為理由向集團t委和上級機關報備,這個理由沒有誰可以反對。”
“至于你個人怎么參與其中,我想你會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的,這個你自己想,我就不教你了。”
“在煙雨項目的合作上,楊木可以把45的股權讓出來,你帶著這45去跟地方政府有其他民營企業談條件,你能參與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
“特別強調一點,如果你要參與,錢,你得自己想辦法,而且這其中你不能以中介費、顧問費、咨詢費的方式直接要干股,最好也不要你自己出面,一切都必須合法,一切也都要做到隱蔽,這些我也不用教你了吧?”
“楊木和煙雨市的距離實在太遠了,行業隔著也不小,我有個老部下,現在在蘇省的揚花石化,他在煙雨市邊上有一個煉化企業,如果有什么緊急需求,你可以去找他,我一會把手機號發給你。”
他又小聲對張慕道:“還有,這件事,你不要告訴閔靖元,你柔姨在的時候,也不許提一個字,記住了沒?”
張慕沒明白李延河的意思,但是他相信李延河不會害他,所以他點點頭,不管怎么說,如果煙雨湖的項目能夠有起色,對zx來說,將會是一個好機會,而且李延河特別放進去一個建筑企業,是不是因為他知道了zx的存在呢?
以前張慕肯定會覺得李延河不知道zx的事,但是現在他沒信心,從與趙紅衛以及孫兵交手的過程,張慕已經看出來,李延河遠比自己想象的能忍,能裝,所以李延河心中到底掌握著什么,張慕半點都猜不出來。
李延河在張慕在一邊嘀嘀咕咕了半天,閔柔忍不住走了過來:“你們爺兒倆在說什么呢?這么半天的,天氣太熱了,這里沒有遮擋,簡直快要把人曬成干了。”
李延河招招手:“剛才當著他媽的面我不好說他,你也過來批評他兩句,你說他明明和小午這種關系了,怎么還和這么多女孩子扯不清,原來是一個夏青,后來多了一個單飛雪,現在又加了一個魯末末,說不定以后還會加什么人呢”
“我剛才在跟他進行男人間的對話,讓他選一個,就算不是小午,這個干系我也替他擔了,但選了之后,就絕對不許發生這樣那樣的傳聞了。”
閔柔白了他一眼:“你在說什么呢?小慕還不夠好嗎?我就沒聽他去過夜店,也沒聽說過實質性的本兒八經的什么誹聞,全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破事,無非就是有人嫉妒,故意搞事,不遭人妒是庸才,有傳聞很正常。”
“他不象我大哥家的那個閔靖元,太會拆騰了,我都知道他外面養著兩個女的,其的情人就不知凡幾了,也就是他老婆脾氣好,不知道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才讓他這么囂張。”
“哦對了,小慕你聽過就算了,可別被他帶壞了,也不要把我今天說的話跟小午說,小午是個爆脾氣,如果知道這個事了,肯定會帶著他老婆去捉奸,到時候事情就失控了。”
張慕點點頭,他是完全不知道閔靖元的私生活會如此的亂,不過這也不奇怪,以閔靖元的位置,盯上他的女人大有人在,而以他的財力能力和長相,他看上的女人,除非是李小午這樣的官二代,要是一般人還真跑不了。
“其實有些事真怪不得小慕,小午老不在身邊,也不讓我們公開她和小慕的關系,小慕這么優秀,女孩子喜歡上他,一點都不奇怪啊,只要小慕心里認準了小午,那些女孩子終究會知難而退的。”
她對張慕微笑道:“所以你不用聽你三叔瞎扯,你是我姐姐的女婿,也是我的外甥女婿,這輩子跑不了的。”
“而且現在這個階段,小慕要去一些場合的時候,身邊總是得帶個女孩子的,你剛才說的那個魯末末,我看就還不錯,聽說那個唐佳被關進去了,魯末末偶爾帶一帶也未嘗不可,只要掌握分寸就是了。”
李延河連忙強調:“得喊李伯伯,不能再喊三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