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你這么說,奴家可生氣了。”百日紅喪著一張臉,柳青見了,心疼的將她摟抱到自己的懷里,輕聲笑道:“你誤會了,是我那福祿弟弟常常在我面前提起,如今,我不過是來處理一套房產,真沒想到,竟會有這樣的機會,竟見到了梁姑娘。”
話語之間,已經朝著梁綠珠看了過來。
小葫蘆?
梁綠珠看著柳青,原本對于在這里玩兒的男人沒有什么好印象,可一聽他說到了小葫蘆,她這臉子也拉不下去了。
禮貌性的朝著柳青點了點頭,這就扭頭看向吳歧,低聲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這才剛剛問出來,柳青的聲音再度傳來:“梁姑娘,我聽叔叔說,你在這邊開了個小吃鋪,而且賣的東西,還是咱們柳州城都沒有的?”
“他夸張了一些,若是想吃,隨時都可以去我那里。”
雖然,梁綠珠不喜歡在這里玩兒的貴公子,可好歹人家三番四次的跟你說話,你總不能不搭理人家吧。
干咳了一聲,梁綠珠朝著她緩緩地說了一句,很快就聽見柳青帶著激動的聲音傳來了:“那可正好了,我今天正好沒事兒,既然得了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跟梁姑娘學幾招,回了柳州城,也好到叔叔面前去說道說道。”
“那可真是不巧了,今天下午,我和綠珠都有事兒,改天吧。”吳歧忽然開口,拉著梁綠珠就往外面走:“柳公子,咱們的事兒就這么說定了,明日我就搬東西來了。”
柳青面上閃過了一絲失落,可也不能強求別人,只得點頭道:“明日就搬過來吧,這次梁姑娘沒時間,真是遺憾吧,那就等。”
吳歧幾乎是不等柳青把話說完,已經拉著梁綠珠出了花樓。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剛剛出了花樓,梁綠珠就把吳歧的手給扔開了。
吳歧回頭,深深的看了梁綠珠一眼,忽然之間笑了:“怎么來這種地方,你看那樓子里的男人看你的目光,多么惡意,我恨不得上前就打上他們一頓。”
梁綠珠沒有說話,剛剛他是把自己拽著走的,所以,力道用的很大,如今,她的手上還有些泛痛。
一邊揉著手腕,一面抬頭看她,面上沒有更多的表情。
吳歧看出了他的面色變化,忍不住皺眉道:“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發生了什么事兒不成?”
梁綠珠瞪了他一眼,再不想聽他說下去:“該是我問你怎么了吧,這么著急的把我拉出來,我看你就是心虛。你想遮掩什么,還是怕我知道了些什么?”
聽著這話,吳歧的面色頓了頓,繼而大笑。
“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會有這種說法?你沒看到那柳青放在你身上的目光,那眼珠子都不帶動彈一下的。他本來就是個出了名的花下客,那賤模樣,我還能讓你被他多看兩眼?”
有了一個羅子陽,一個吳修遠這已經夠他頭痛的了,現在,幸好這些人都沒有多少攻擊性了,他也放心了許多,不用擔心梁綠珠被人搶走。
自己還沒松一口氣呢,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又來了一個柳青,那可夠他頭痛的。
他也不是沒有這個自信,擔心自己的女人讓人搶走,可他就是個小氣的,不愿意讓別人惦記著自己的女人。
十分不愿意!
“瞧你說的,剛剛不還柳兄柳兄的,轉眼就將人貶低成了那樣,我看著,你們倒是一路人,一起玩兒的很開心啊。”梁綠珠變著調調的嘲諷他,一想到剛剛百日紅那番話,心里就窩火。
他沒事兒去什么花樓,沒事兒去找什么百日紅,難不成,還想過回以前的日子不成?
一想到了這一點,她頓時也沒了好臉色。
“什么叫我和他是一類人!”吳歧暴躁的聲音忽然響起,眼看著梁綠珠往前面走,也而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猛的伸手,將梁綠珠拽了回去。
“你覺得我和柳青是一類人?你瞧瞧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只怕全天下的女人,他都想摸一摸。我和他怎么能一樣,我是正人君子。”吳歧十分委屈,所以朝著梁綠珠喊話的聲音也不由的的大了一些。
梁綠珠聽著這話,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用手掏了掏耳朵,實在是不想聽她再罵喊下去,頓時火道:“你就不能小聲些,這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呢,我可不想到時候街坊四鄰,都在講我的閑話。”
吳歧吞了一口口水,再次看著梁綠珠,有些惱火道:“我的意思你還是沒有聽明白,這樣說吧,你看那百日紅,我纏了我那么久,我還真是正眼都沒有看她一下,這柳青呢,還真是個不挑食的,才見了百日紅幾面啊,就要給人家贖身,還想把人家抬回去做姨娘。瞧瞧,瞧瞧!我看他就是個花花公子。”
梁綠珠瞪著吳歧,明明就不想聽到百日紅這三個字,偏偏他還在自己面前提起來。
霎時間,她這面色又難看了一些。
呼出一口氣,梁綠珠沉聲道:“吳歧,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想聽你說話,一句話都不想聽。”
吳歧看她這種油鹽不進的樣子,當真是嚇了一跳,生怕她就不搭理自己了。
連忙伸手將她拉住,也不讓她走。
梁綠珠也不看他,只扭開了目光,吳歧一愣,霎時間,倒是笑了出來。
“你在吃醋?”他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這一點,頓時,心里也不慌了。
吃醋是好事兒啊,他就望著他多多吃醋,這說明了她對自己還是有著感情,不想讓自己被別的花花草草吸引!
“誰吃你才醋,你可別想太多了,吳歧,見過臉皮厚的,就沒有見過你這么臉皮厚的,你放開我。”她大力的掙扎起來,想要掙脫她的束縛,卻聽他笑出了聲來:“我是去買房產的,不是逛樓子的。”
去花樓里買房產?
這還真是讓人不相信呢。
見梁綠珠不說話,吳歧再次耐著性子解釋:“你該是沒有想到吧,其實,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原本還想買個房產,準備娶你過門,誰知道,想什么就來什么,這么快,柳青就來安縣賣房產了。”
他是為了買房產?
之前原本還有些氣他的,聽著他如此考慮,梁綠珠心里竟還生了一絲感動。
雖是不氣了,可她面上終還是沒有表現出來:“房產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說買就買,也得多看看,還得找人商量商量,萬一買上了又后悔呢。”
她雖然還是板著一張臉,可吳歧看的出來,她也不生氣了。
“原本是想跟你商量商量的,可這不又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我想讓你開心。”吳歧說著,似又想到了什么,古怪道:“不過,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你的,我連小木匠都沒有說,你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梁綠珠不說話,面色倒是好看了許多:“還能從哪兒知道的,還不是那些說嘴的三八。”
“三八?”吳歧好笑:“不管他們是什么目的,你告訴我,你有沒有驚喜?”
“又驚又喜?”梁綠珠也笑了,之前耿耿于懷的事兒,如今卻也覺得不值一提。
兩人往鋪子上走去,吳歧是喝了一點酒的,所以身上還含著一些酒味兒。
“昨天也是見柳青的?”梁綠珠淡淡的問了一句。
“嗯,今天給送定錢去。”吳歧淡淡的說著,眼看著梁綠珠朝著他看了過來,心知梁綠珠一定是在操心定錢的事兒,忍不住笑了笑:“放心吧,一個歡喜樓,還是讓我負擔的起,前前后后,一共也就是十四兩銀子。”
“十四兩?”在這個時代,這個數目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吳歧看出了她擔心之事,忍不住又是一笑:“放心吧,我肯定不能讓你覺得買虧了,柳青那宅子很快,稍微修繕修繕,倒也不比吳府差,最重要的是,離鋪子上還近。明日我帶你看一看。”
“好啊。”梁綠珠應了一句,又淺淺的問他:“你說,百日紅要去柳州城了?”
“可不是嗎,這說明了啥,這說明了一物降一物,你看那百日紅誰也沒有勾住,偏偏是把柳青吸引的死去活來的······”
兩人談笑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后漸漸消失。
身后不遠處,有人跟蹤了一陣,快速往羅府跑去。
書房中,羅子陽正在寫字,眼看著自己派出去的人終于回來稟報消息了,意味盎然的將筆頭放下,有些好笑道:“怎么?我瞧著,有好消息傳來了,兩人鬧開了?”
那人搖頭:“我這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從華樓里走了出來,看著梁掌柜的表情,明顯是帶著笑的。”
“混賬東西!”羅子陽忽然冷了臉,將書桌上的所有賬冊全部扔在了地上:“我讓你去監督他們,你連怎么回事兒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吃飯的?”
“我,我也沒有想到,這要是別人,早去鬧。”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重物朝他額頭上襲去,竟是羅子陽手邊上的硯臺。
轉眼間,就看到那人的額頭上已經被砸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十分可怕。
“陽兒。”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了羅四海的聲音,處在暴怒邊緣的羅子陽不由收斂了心緒,起身匆忙往外走。
“姜安志狗急跳墻,已經讓他妹妹偷著挖寶藏了,我讓你辦的事兒,你可辦妥當了?”
一出門,羅四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羅子陽頷首:“爹你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