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修遠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找機會跟梁綠珠說上兩句話,即便是問候一聲也好,但只可惜羅朝鳳在身旁,再加上來來往往走動的人實在是多,他也只好作罷。
羅四海在宣布了入圍人選之后就讓他們都在羅家吃午宴,暫做休息,準備準備下午的比賽。
許是為了避著羅子陽,梁綠珠吃過飯就挑了個安靜的地兒坐下來休息,而她不知道的是暗處正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最后那雙眼睛的主人終是轉身朝著地牢走去了······
早上的一場比賽已經讓梁雙喜緊張不已了,想到下午還有一場,她就緊張的想往茅房鉆。
最開始的時候,梁綠珠倒是陪著她去,去了兩三回,她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了,就留了梁綠珠在林子里等她,自己一個人去了。
可梁綠珠這么一等,直等到比賽快開始了也沒見到人影兒,她終于意識到了一種不安,連忙起身去查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倒是遇上了李如意。
霎時間,梁綠珠心中那不安的感覺更加濃厚了,當她剛要從李如意身旁經過的時候,只聽李如意笑了一聲:“綠珠,你是在找雙喜吧?”
梁綠珠立馬停下了腳步,直覺告訴她,李如意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何必那么緊張呢?依你我的關系,我肯定會告訴你的,這不,可不就是在前面的院子里嗎,不過,你可得早點去了,去晚了那可就。”說著,她掩唇又是嬌魅一笑,直笑的梁綠珠心里泛涼。
沉沉的看了李如意一眼,梁綠珠涼涼道:“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要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肯定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說完也不等李如意說話,她已經快步朝著前面的院落跑去了。
雙喜是她的妹妹,不論是什么時候,她都不能讓雙喜有事兒,若是有誰敢欺負到雙喜的頭上,她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是不許的!
當她到了李如意所指的院落,推開門之后,郝然發現屋子正中央的位置正躺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梁雙喜。
目光四處看了看,這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她也顧不得其他,趕忙去扶梁雙喜。
這才剛剛將梁雙喜扶到懷里,忽然之間,屋子被人猛的關上了!
梁綠珠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許是因為這院落屬于陰暗的偏院,再來房門又緊閉著的緣故,一時之間,她竟有些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樣。
直到一道明晃晃的刀光閃過,女子幽怨的聲音傳來:“梁綠珠,你給我拿命來!”
這聲音······
分明就是翠蘭的!
梁綠珠下意識的將梁雙喜抱著閃避到了一旁,轉手想要去拿身邊可以與之抗衡的工具,可這屋子里空落落的,除了幾個破凳子,什么都沒有!就在這時,翠蘭轉手要去刺梁雙喜,梁綠珠哪兒能讓她得逞,趕緊去阻難。
翠蘭猙獰的面色忽現,手上的刀子一轉,直戳梁綠珠的心臟,即便梁綠珠反應再是快,卻也不敢躲開,只怕她再一個轉身,將刀子捅向雙喜。
就在這時,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抽出了一把刀子,直直的插到了翠蘭的心窩子里面。
梁綠珠正準備去護著梁雙喜,只覺的有鮮血濺了出來,濺的四處都是。
她的眸子睜的大大的,從翠蘭胸膛上的長劍漸漸地朝著上面看了去,只見吳歧正拿著長劍的把手,如來自于地獄的修羅一般,那一雙原本深幽的眸子里早就嗆上了血色,十分的可怕。
梁綠珠的嘴角蠕動了幾下,想叫吳歧的名字,可到了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什么都叫不出來了。
他受傷了?目光在他的身上掃視了一圈之后,她驚訝的發現。
“你······”本該問候一句他還活著的話,可如今梁綠珠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他,他身上還流著血呢,那血窟窿大的嚇人,若是好好的躺著,等上一等,興許得到了醫治還能有救,翩翩他就是個不怕死的,這時候還敢站起來殺人!
梁綠珠悶了半響,想破口大罵,罵罵吳歧,這個不要命的傻子,可話還沒有說完,吳歧就應聲落地了。
當趙玉瑾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亂糟糟,梁綠珠怕趙玉瑾冤枉了吳歧,連忙道:“他是無辜的,是翠蘭,她要殺人。”
“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叫人來救你們。”趙玉瑾說著,又朝著外頭吩咐了去。
梁綠珠趕忙抓住趙玉瑾,沖他搖頭:“不能讓外頭的人知道吳歧在這里。”
他已經不是吳家大少爺了,身后已經沒有靠山了,就看他如今傷的這么重,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剛剛與人打斗過,而且,還是被人一路追殺過來的!
若是讓人知道他在這里,不等羅家人來追問翠蘭的事情,早有索他性命的人趕來了!
“我知道。”趙玉瑾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早讓自己人過來給吳歧做了簡單的包扎,又讓人悄悄將吳歧給運回了梁綠珠那處。
因著羅家發生的這事兒,趙玉瑾對外宣布比賽暫停,而翠蘭的事兒也被羅子陽給壓了下來,橫豎不過是一個下人,更何況還想殺他喜歡的女人,那真是罪不可恕。
羅朝鳳得知這事兒的時候,翠蘭的尸體已經讓羅子陽給扔亂葬崗喂狗了,她看著不遠處的吳修遠,終是不敢再追究下去。
他們都說了,翠蘭從地牢里逃出來,想要殺梁綠珠,結果卻被人誤殺了。
她如果再追究下去,看在吳修遠的眼里,只怕也會覺得她這樣的女人不識大體,往后嫁到了吳家,吳家人也會對她有意見的。
即便心中再有不信,她也必須的忍。
可再是忍她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么乖順的翠蘭如何做得出如此殺人的舉動,亦或者是說,翠蘭如何能從那管教森嚴的地牢當中逃出來!
可她沒有注意到的是人群外一臉不敢的李如意,不錯,今日這翠蘭是她放出來的,翠蘭之所以忽然變了性子,要殺了梁綠珠,那也是她日復一日的慫恿出來的。
誰也無法想想一個正常人在羅家地牢中關上幾日,將所有的酷刑都嘗夠了之后,會有多恨!
而她正是利用了翠蘭的恨,只可惜了,這翠蘭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連著這點小事兒都做不了。
不過,往后的路還長,死了一個翠蘭,還有下一個!
她就不信了,她梁綠珠這輩子就栽不到她手里了!
再說那本是想來湊熱鬧的梁大海,熱鬧沒湊成,倒是聽說梁雙喜出了事兒,二話不說就追到梁綠珠的粉條鋪上,拐著彎的說梁綠珠不對,連著妹妹都沒有護住。
后來,再對比了以往梁雙喜在家中的平安順遂后,終是得了一個結論:梁雙喜還是要在家中好生生的收藥才是好事兒,至少也不會出這檔子的事兒。
再是后來,大夫過來幫梁雙喜看了看,只說是中了簡單的,并無大礙,梁大海才沒有繼續多話下去。
只不過,他不等梁雙喜醒來就帶走了梁雙喜,只說怕她在出事兒,梁綠珠哪兒能不知道梁大海心里的盤算呢,事到如今,他也不過是想幫羅家繼續收腰,所以,這才去了自己的幫手,想讓他趕緊輸在這次的比賽當中。
梁綠珠跟他說不清楚,終歸雙喜如今身子也是不舒服,也是該休息休息了。更何況,今日發生在梁家的事兒她多少還是生了懼怕的,只怕梁雙喜再遭遇一次。
想著李如意今日的言語,她心里很明白,這一切一定跟李如意有關,正是因為明白,她才更加不能讓雙喜再以身犯險。
梁綠珠讓小木匠架著牛車將梁雙喜送回去,梁大海也一并上了車,待牛車一走遠,梁綠珠只覺得周遭都安靜下來了。
又等到了晚飯時分,吳歧才醒了過來,梁綠珠給他熬了一碗熱粥,一邊朝著床榻邊上走,一邊道:“醒了?”
他這聲音已經平靜下許多了,原本當初還擔心他的去向,沒有想到,他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眼見著他欲言又止的,梁綠珠終是說了一句:“放心吧,沒事兒的,羅家可不知道你也在,還親手殺死了他府邸上的丫頭。”
吳歧的眼里閃過了一絲困惑,迎著他困惑的眸子,梁綠珠失笑:“我怎么能把你給泄露出去,瞧著你這一身夜行衣,身上還有著可疑的傷痕,可不就是一副賊人的裝扮,我看,你來這羅家,絕地不是那么簡單的一個事兒。”
吳歧聽得這話,嘴上勾起了一抹淺笑,只是還有笑出來,傷口又痛的他直皺眉。
梁綠珠知道他定然是餓了,這手上的粥還冒著熱氣,若是他氣啦吃,勢必又會牽動著傷口,少不得,又得要死要活的。
心中頓了頓,梁綠珠干咳道:“你躺著,我來喂你。”
吳歧聽著這話,面上閃過了一絲驚訝,畢竟以往梁綠珠對他從來都沒有好臉色,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如今這般照顧,他還真是有些做夢之感。